第二章 青椒不够了
“什么？青椒肉丝？你只做这一道菜么？”胡玉琴看着陈凯，有些憋笑。 陈凯洗着菜盆里的青椒，淡淡的微笑道：“没错，一道菜就够了，花样多了太麻烦。” “嘁。” 胡玉琴嘴角一撇，脸上满是不屑，不再搭话，扭着水桶腰就回自己摊子忙去了。 陈凯看了看手机，现在离放学还有10分钟时间，差不多刚好可以炒一锅菜。 砧板上还有一些猪里脊肉，陈凯将菜刀刀锋垂直于猪肉的纹路，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肉都切成丝，然后把所有肉丝放进大瓷碗里。 放入一些淀粉，一些料酒，适量的盐，再用小勺挖了一点点白糖撒匀，倒入少量的水。 陈凯带着一次性塑料手套，用手抓匀肉丝，然后放在一边腌制。 肉放一边后，顺手拿起一颗五棱肉厚的仙界青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啧啧，陈凯吞了一口口水，抄起菜刀，手腕使劲，快速地切起青椒。 摘去青椒蒂，对着青椒一刀下去，顿时香辛味四溢，陈凯闻着青椒的香味，手上更有劲了。 刷刷刷！切段、去芯、滤籽、切丝！切好的青椒丝好像一根根翡翠玉条整齐的摆在案板上，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液化气点火！滋~大锅热油！ 陈凯倒入青椒丝和早已备好的些许蒜末姜丝，抄起大勺，一边轻轻颠锅一边翻炒。 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陈凯的身体里，学校里的点点滴滴，和同学们比赛颠锅的日子又闪现于脑中。 毕业以来的压抑似乎都烟消云散，陈凯的眼里只有面前的火光、锅里的食材、手腕的挥动。 叮铃铃！宁港一中的放学铃声打响了，片刻后，美食街的街口开始陆续有穿着“一中”字样的年轻学生快步走入。 其中有一行三个女孩，渐渐往陈凯的摊位走来，脸上挂着上完一天功课的疲惫。 “小姑娘，来尝尝吧！炒饭10块钱！便宜又好吃了！”胡玉琴冲着三个女孩吆喝道。 一个扎着马尾，脸上略微带点雀斑的小姑娘问另一个齐耳短发面色苍白的女孩。 “元元，你今天胃口怎么样，想不想吃炒饭？” 身体单薄的元元摇了摇头，“炒饭有点腻，饭吃多了还顶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饭量很小的。小颖，我们换个别的吃吧。” 小颖歪着头做思考状，旁边另一个扎马尾辫脸有点圆的女孩子看向了陈凯。 “这个年轻老板之前好像没见过啊？” 三人慢慢走近正在忙活的陈凯。 “老板，你这里有什么饭啊？”| 陈凯手中不停，看着三个小姑娘，淡淡的笑了一下。 “青椒肉丝盖饭，有荤有素10块一份，坐下尝尝吧，就快起锅了。” 元元走近陈凯的炒锅，小鼻子嗅了一嗅。 “很香唉！” 小颖对着圆脸女孩说：“晶晶，就这家吧，我看元元好像有点食欲了。” 晶晶点点头，三人围着陈凯摊子旁边的小桌子坐下。 陈凯将七分熟的青椒起出装盘，又把腌好的肉丝放入锅中和着油大火快速翻炒至变色散开。 不多时，肉香四溢，陈凯看准火候，把青椒丝再次回锅，金黄的肉丝、翠绿的椒丝在锅中融合翻滚。 好嘞！陈凯高喊一声！ 收锅！关火！ 三个碟子摆好，用木勺乘出三份米饭，现出锅的青椒肉丝均匀的浇在米饭上面。 陈凯热情的把三份餐端到女孩们面前，一边用毛巾擦擦手，一边笑着说：“尝尝味道。” 上桌的成品，青椒丝翠绿鲜嫩有光泽，肉丝镀着一层薄薄的金色，蔬菜的清香与熟肉的香气浑然一体。 元元吞了一口口水，从桌上筷笼中抽出一双筷子，夹起一些菜，放进嘴里。 小颖和晶晶也二话不说开吃。 陈凯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三个小女孩。 没多久，原本看起来纤弱的元元，把筷子往旁边一放，从餐具盒里抽出一把调羹，直接端起了盘子。 小嘴不停，调羹一勺接着一勺吃得火热，原本苍白的脸蛋微微发红。 小颖和晶晶则是一点形象都不顾了，风卷残云地吃完一整盘盖饭，盘底干净得都能反光，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呼~元元吃完了最后一口盖饭，轻轻放下盘子，缓了一口气，咂了咂小嘴，扭头看着陈凯。 “老板！盖饭好吃耶！”元元的小脸笑出一朵花，一脸吃饱的满足。 旁边的小颖和晶晶用纸巾擦着嘴，也是不住地点头。 陈凯微笑道：“喜欢吃就常来，我每天都在这儿。” “诶？元元你们吃什么呢？” 不远处，三个小男生手里拿着刚买的炒栗子走过来，中间一个留着平头，脸胖胖的男孩和元元打着招呼。 “小伟，快来快来，有好吃的！”元元小手一摆，兴奋的招呼同学。 “什么好吃的？我记得你下午说没什么胃口啊？”三个男生挨着元元她们坐下，小伟疑惑道。 旁边的小颖忍不住插嘴道，“这家新店！青椒肉丝盖饭超级好吃！我一盘吃完了还不够呢！” “你？一整盘？！”小伟和旁边的男生面面相觑。 闻着陈凯锅里的香味，小伟也忍不住喊道：“老板，给我们也来三盘盖饭尝尝！” “好嘞！稍等！”被认同的感觉是美妙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打开市场，陈凯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男孩子的吃相可比女孩子猛多了，这几个小家伙穿着统一的校服，比赛一样的坐在小板凳上狂吃，渐渐吸引了更多人走过来。 “这几个人哪个班的啊？这么能吃？” “不知道啊，是不是这盖饭味道特好啊？” “干脆我们也去尝尝吧。” 旁边聚集了越来越多放学的中学生，陈凯的摊位前面居然开始排起了长队。 胡玉琴和黄平在旁边大声地吆喝着：“炒饭便宜好吃啦！不用排队！” 陈凯转头瞄了一眼，胡玉琴脸上招牌的笑容已经不见了，时不时还用带着疑惑和不甘的眼神看向陈凯这边。 炒饭摊前的桌子上，三两个零散吃饭的学生，对比陈凯摊位前面的长龙，显得特别扎眼。 陈凯淡淡一笑，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排队的人太多了，收钱都来不及，陈凯只能一边颠锅一边抽空喊道：“钱放罐子里，自己找零。微信支付宝扫旁边的贴纸！” 第十五锅了！ 第二十锅了！ 第二十五锅了！ 陈凯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抬头看看前面依旧蜿蜒绵长的队伍，手腕感觉有点发酸，这才理解什么叫做甜蜜的烦恼。 转回头拆开麻袋，准备拿新的蔬菜上板。 我去！青椒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