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饱以老拳
在气氛相当融洽之时，王承恩才开口道：“黃将军，你此次袭击喀喇沁鞑子擒获大台吉卓尔毕，斩杀大小台吉五人，千夫长七人，百夫长以下鞑子兵三四千，如此大功封爵都不为过。” 黄汉很诚恳道：“卑职今日请求面圣，是想请圣天子做主，卑职要迎娶游击将军秦妡怡为平妻，愿意舍弃一切对卑职个人的封赏，只请陛下给予秦妡怡诰命。” 曹化淳道：“黃将军你可要考虑仔细了，这一次建功有可能得到伯的爵位而且不是流爵，是可以世袭罔替的世爵。用如此高昂的代价为了秦夫人的养女讨要诰命你认为值得吗？” 黄汉毫不犹豫道：“值得，当然值得，功名利禄浮云尔，愿得一人心！” 王承恩笑道：“黃将军真乃性情中人，咱家佩服之至！放弃世袭罔替的爵位，只要抱得美人归，这又会是一段佳话。咱家和曹老公一定会替将军美言，哈哈……” 曹化淳表态道：“黃将军如此执着想必圣天子会成人之美，只不过朝臣恐怕会有非议，明天的朝会上恐怕又会炸锅了。” “言官会横加干预？没关系，卑职有法子对付他们。”黄汉趁着酒意道：“李大人、娄大人，本官有事请你们麾下的锦衣卫兄弟帮忙。” 李若琏、娄允立刻拱手道：“黃将军甭客气，有事尽管吩咐。” “明天一大早你们就把能够调动的锦衣卫兄弟都派出去，让他们一个个拦住上朝文官的轿子替本官递一句话。 ‘红旗军’主将黄汉穿士子服饰上朝求见天子，他准备放弃‘青城大捷’的一切个人封赏，只请求天子赐婚给予秦妡怡诰命，如果哪个言官胆敢出班反对，黄汉发誓当场打得他半身不遂。” 憨子满脸兴奋道：“汉哥儿，明天我也跟着去上朝好不好？你要是看谁欠揍只要递个眼色，我保准揍得他面目全非！” “啊？”李若琏和娄允等等都被吓着了，旋即又一起笑喷了。 王承恩和曹化淳额头冒汗了，这个愣头青如此扬言恐怕真的有效果，文官士大夫讲究宁死不辱，如果出班奏事会被黄汉当场暴揍，肯定会让绝大多数言官望而却步。 方正化一挑大拇指赞道：“黃将军也有士子功名，又有诗词歌赋在京师传唱，乃是如假包换的文人。 你和文官们去打架貌似没有什么不妥，反正他们自己也经常开打，只不过他们中没有人会有黃将军这般身手，估摸着你一出手，满朝士大夫恐怕没有人能够挡住你一拳。” 曹化淳摇头叹息，又忍俊不禁，他道：“黃将军，从今往后你的名声在士林恐怕臭不可闻了。如此处理事情真的好吗？” 黄汉笑道：“卑职才不耐烦跟别人打嘴仗，明日上朝谁敢喷口水，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告而诛很不对，因此请锦衣卫一一拦住那些大人们打招呼，免得到时候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晚上带着酒气的王、曹二人去御书房见了正在批阅永远都批示不完的奏折的崇祯皇帝。 他们一字不漏把黄汉的愿望讲了，也如实把黄汉准备在朝堂上痛殴准备闻风奏事的御史、给事中的理由讲了。 年轻的皇帝忍不住站连起来，他不住摇头，又不住点头，又忍不住发笑。 其实崇祯有时也恨不能离开龙椅走下金銮殿上的御座，挥拳去把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引经据典慷慨陈词反对自己的御史、给事中打倒在地再踩上一脚。 现在有了黄汉这个愣头青公开扬言，如果有人在朝堂上反对圣天子赐婚，反对给秦妡怡诰命，他会当场发飙揍人。 这貌似很有意思，不知明天的朝议结果如何？崇祯觉得很好奇。 曹化淳请示道：“陛下，老奴是否要制止锦衣卫给黄游击代为传话？又或是应该劝劝黄游击不可以过于无礼。” 皇帝摆摆手道：“无妨，静观其变即可。” 黄汉如此嚣张乃是事出有因，他其实是自污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才一年有余，他就在大明崭露头角，羡慕嫉妒恨不知凡几，文武百官嫉妒无伤大雅，只要皇帝不猜忌就没问题。 如何才能够让皇帝放心？跋扈，使得满朝文官武将有九成都唾弃是个不错的办法。 最好让皇帝觉得自己没有城府，一言不合就会饱以老拳，如此直来直去的性格，总要皇帝时常庇护着，估摸着天子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将领，也一定认为这样的将领注定翻不起大浪。 第二天一大早，锦衣卫果然出动了几百人，他们当然不敢拦文官大员的轿子，但是只要是四品官以下的都有人去递了话。 许多御史、给事中闻言怒不可遏，有人脸都气绿了。 无他，那些锦衣卫说话比较无礼，“某某大人，黄游击给您带话，他放弃所有的封赏只求天子给即将迎娶的平妻一个诰命，恳请您成人之美。” “如果本官反对呢？” “黄游击今天穿士子衣衫上朝，他发誓只要发现有人反对当场揍得他满地找牙，大不了不当官回家卖红薯。” “鼠辈敢尔！” “黄游击没什么不敢，想想关宁军副将祖大乐吧！况且黄游击此次有天大功劳在手，在朝堂上跟谁打架斗殴下手重了些，圣天子未必会重责。” “气煞老夫也！” 在等候上朝的偏殿，文官武将议论纷纷，许多文官简直是吹胡子瞪眼。 见到了阁老徐光启，立刻有许多人前来告状，他们纷纷表示威武不能屈！ 徐光启得知后笑得直摇头，他奉劝义愤填膺的诸位大人道：“黄汉想要迎娶的那位乃是秦邦屏先烈的嫡女，秦良玉老夫人的侄女秦妡怡。 兵部尚书梁大人布置辽西明军佯动迷惑建奴配合黄汉夺取青城，此女为了早一刻把公文送达，两天疾驰六百余里累得病倒了，差一点丢了性命，黄汉此举足以证明他有情有义懂得感恩，诸君何不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