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五 打动李君威的法宝
在西方殖民者尚未发现新大陆之前，美洲存在着三种农业文明，以玛雅等中美洲地区为主的玉米文明，玛雅人甚至会称呼自己为玉米人，他们也崇拜玉米神，而在南美，存在着以印加古国为主体的土豆文明，在加勒比海地区，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国，但是农业文明是木薯文明。 残酷的是，加勒比海是西班牙第一批殖民地，群岛上的印第安人早早的就因为疾病和奴役而灭族，现在的西印度群岛上，除了欧洲来的殖民者就是从非洲贩卖来的黑人奴隶。也正因为如此，帝国在攻打哈瓦那时失去了本地最重要的盟友——印第安人的支持。 对哈瓦那的进攻从一开始很顺利，直接转换为了陷入鏖战。返航的大船队被完全堵在了港口之中，因为前期布置的缘故，及赵龙城带领的舰队总是时隐时现，所以西班牙人并不知道远征舰队的实力，也就造成了西班牙的舰船都不敢出港。包括向风舰队、护航舰队在内，有超过两百艘船只藏在哈瓦那的港口之中。 西班牙人在出入的航道布置了铁索和沉船，而炮台和临时的炮垒封锁了航道，导致远征舰队攻入不进去，战斗演变成了登陆战，赵龙城计划以陆战力量登陆，然后饶过火力封锁的海港区，直接进攻哈瓦那城。但这个计划施行起来非常不顺利，远征舰队上下小视了西班牙人的抵抗意志和战斗能力。 返航的大船队上有不少从秘鲁逃来的乡绅贵族，这些人的嘴巴把帝国远征军说成了吃人的恶魔，虽然屠杀、吃人、虐待这些都是假的，但是帝国远征军在秘鲁总督区内进行的针对白人的清算活动却是真的，整个古巴岛上，无论是随船只抵达的各地乡绅还是本地的殖民者全都联合起来，组织了军队，进行抵抗。 而赵龙城显然也有些操之过急，加勒比海湿热的气候让帝国远征舰队出现了严重的不适应，第二远征舰队的追风号上甚至爆发了猩红热，而一干热带病也折磨着远征舰队，就连裕王李君威都一度确诊痢疾，这些热带疫病让远征舰队减员严重。远征舰队的参谋们甚至怀疑，如此拖下去，远征舰队就会失败。 因此在四月十二日，赵龙城就下达了对哈瓦那的进攻命令，因为他得到了来自开普敦的一个义从黑人团的支援。可问题是，这支义从团与远征舰队不同，远征舰队抵达后，在英国人占领的牙买加，法国人占领的海地，荷兰人占据的库拉索等地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休整，而义从团几乎在抵达后就立刻参加了战斗。 更大的问题在于，这个义从团与正在秘鲁作战的义从军队不同，那支军队是非洲开发公司的经制之师，是从常备部队之中抽调精锐组建的，而抵达加勒比海地区的，却是去年才招募组建，虽然在开普敦进行了长达四个月的训练，但是按照陆军训练的，他们没有学习过登陆作战。赵龙城的远征舰队里有一个精锐的陆战营，但却没有投入战斗，赵龙城选择把一批加勒比海招募的海盗临时组织起来，作为第一批登陆的军队，义从团做第二批。最终引发的结果是，三次登陆全都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登陆，海盗们被西班牙人布置的滩头火力打散了，主力没有登陆就直接失败。 而第二次登陆则非常顺利，海盗和义从团一部登陆成功，向着哈瓦那城方向发展，但是进入附近的村镇之后，无组织无纪律的海盗散开抢劫，遭遇伏击，上千西班牙骑兵跟着逃散的海盗，冲击了义从团的阵地，结果导致了大败。 到了第三次，赵龙城与麾下陆战队军官制定了更为周密的计划，从搁浅一艘巡航舰（缴获自西班牙）进行火力支援，到编队进攻，防备冲击，前进夺占，舰队封锁港口，掩护登陆场，全都制定了周密计划。 这一次更为顺利，全军得以上岸，按部就班的向着哈瓦那进攻，结果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西班牙人只是进行了少量反抗，远征军向着哈瓦那进发之后，西班牙人的步兵夜袭了登陆场，导致主力失去了补给。虽然岸上的都是海盗和义从黑人，但为了避免全军覆灭，赵龙城还是派遣陆战营上岸接应，才算保住了主力。 “目前来看，西班牙人在本地有一个方阵的正规军，也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人，其余都是本地组建的民兵部队，尤其是那些骑兵，都是从各地招揽来的，而商船上武装力量则负责保护哈瓦那港。这些军队加起来，大约一千四百骑兵和超过六千的步兵，炮兵倒是一般.........。”经历了三次失败，李君威主动来到了前线，赵龙城则向李君威介绍着态势。 李君威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想到会打到这个地步，但转念一想，西班牙人此时最大的优势就是处于同仇敌忾的状态下，李君威说道：“我已经命令开普敦往这里再运一个义从团了，直接要了骏府团，应该会在下个月抵达。” 骏府团是非洲公司最精锐的军队之一，也是四个常备团之一，很是能打。而赵龙城却说道：“舰队的状况并不是很好，我们还是希望速战速决。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先用水雷封锁哈瓦那港，然后组织舰队里的驻舰陆战队和武装水手上岸支援，这样我们就可以再多两千五百人，这足以战胜西班牙人。只不过水雷是从南港运输来的，还需要三到七天才能到。” “我实在不懂这些，但你有信心就好。但我只能再给你一次机会，下一次如果还不能解决，就必须等到骏府团和巴拿马的战斗解决之后，全部的军队联合起来再进攻。”李君威说道。 “是王爷，多谢您的信赖。”赵龙城颇为有些惭愧，毕竟打成这个样子他确实有责任，麾下军队的素质是一方面，他个人的能力也是一方面，他对陆地战斗并不精熟，这些因素一起导致了几次失败。 李君威正要询问赵龙城的详细计划时候，忽然海面上传来了炮声，李君威诧异，拉开百叶窗，看了出去，外面的天已经接近全黑了，远处的海面上不时有一朵朵橘红色的火花亮起，就在哈瓦那方向，李君威诧异：“难道西班牙人的舰船突围了？如果是那样就更好了。” 李君威其实有些担心赵龙城调遣驻舰陆战队和水手，因为一旦西班牙人突围，舰队就难以应对。而赵龙城则认真的看了一会，侧耳倾听，说道：“不，王爷，不是炮战，是我们的警戒船在进行炮声警告，您听，用的船舷上的回旋炮，没有装炮弹。按照规矩，下一轮会是三发实心炮弹警告射击！” 果然，在赵龙城尚未说完，就响起了三声比较沉闷的炮声，正是短重炮所发出的。而警戒船则是与旗舰之间进行了灯号联络，不多时，外面值守的参谋走进来，说道：“殿下，将军，在外围警戒的赤兔号发现了一艘飞剪船，赤兔号派遣小船登船，对面是西班牙人，但自称外交船。上面有一个西班牙军官，要见裕王殿下。” “是谁，叫什么？”李君威问。 参谋说道：“殿下，灯号联络，无法讲明名字。” 李君威点点头，赵龙城说道：“立刻派小船过去，把人带来，派陆战队登船，控制敌船，来人必须全面搜身。” 过了快一个小时，李君威终于见到了来人，正是安东尼奥，李君威笑了笑：“安东尼奥先生，你似乎来早了。” 虽然李君威早早把安东尼奥送回了西班牙，表达了谈判的意愿，但是按照他的计划，至少要在对巴拿马地区进行事实上的占领后才会正式谈判，而哈瓦那那支大船队也让李君威把计划再次延后了一些。 “来的越晚，王国失去的也就越多。”安东尼奥认真说道。 李君威则是说道：“有些东西，我想得到的，就必须要得到。” 安东尼奥则是靠近一步，认真对李君威说道：“殿下，我无意扰乱您的计划，我这一次来，并非全权代表王国与您会谈，而是要为王国保住必须保住的东西。请不要怀疑，刚才您的侍卫从我身上搜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是我带来的诚意，我父亲的诚意，也是王国的诚意。请您一定在看了那个东西之后再下决心。” 李君威点点头，示意侍卫把东西带进来，经过认真的搜检之后，那个盒子被送了进来，里面只有一卷羊皮纸，上面竟然写的是中文，而且是用朱明竖式格式写的，还是繁体字。上面写着：身为帝国的唯一继承人，上帝在东方的代言人，东方基督徒的保护着，中原大皇帝的太子，朝鲜、乌斯藏、撒里维吾儿的保护者，东亚诸王国的护卫者，察哈尔林丹汗的朋友，蒙古草原的天可汗，欧洲诸国心中东方幻想乡的王子。 在此向教宗因诺曾爵十世阁下致以问候，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告诉您，在我们尊崇天主教为国教的伟大国度，明帝国，在鞑靼人南侵，农民暴动，军事贵族叛乱和荷兰人进攻的联合打击下，目前帝国已经要四分五裂了，不信上帝的野蛮鞑靼人正在帝国的各地屠杀主的羔羊。 这些东方的异教徒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播他们的异端信仰，试图让主的羊群进入魔鬼的怀抱，所以请求教宗阁下，组建十字军东征，发动一场胜战，让上帝的荣光重新照耀东方，愿天主保佑大明中兴太平。 皇太子君士坦丁，皇太后玛利亚，中宫皇后海伦娜。 敬上！ 李君威看过之后，传给了周围的将领看了，大家都明白了过来，这是大明末代皇帝永历，以自己儿子母亲妻子的名义，向罗马教廷发出的求援书信，永历的后宫在西南播迁期间已经皈依了天主教，而永历因为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后宫，没有选择皈依，而仅仅是其中那句‘在我们尊崇天主教为国教的伟大国度’，就已经让看到这封书信的人感觉到耻辱了。 “这是中华历史上的一个耻辱，现在我们已经洗刷干净了。我要把这封信送回帝国，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差点毁灭我们文明的，不仅仅是野蛮残暴的满洲，还有愚昧无知的天主教。也让那些意图恢复朱明的人看看，谁才是这个文明的正统。”李君威平淡的对所有人说道。 众人齐声应和，而李君威让所有人退下，对安东尼奥说道：“安东，你给了我一件非常不错的礼物。单凭这一个礼物，就已经打动我了，我愿意听你的诉求，也愿意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我的底线。但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你们法哈多家族和我们李家的友谊，所以，请不要掺杂过多的利益伤害这些友谊，可以吗？” “当然，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安东尼奥有些激动，说道：“您知道的，哈瓦那港口被困的船队里，有整个西班牙王国贵族们的财产，其余的我们可以放弃，现在我们只请求把属于国王的财产交给我们，当然，还有一个私人请求，如果您愿意把法哈多家族的利益出让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君威想了想：“这个要求确实不那么过分，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安东尼奥说道：“如果国王的财富无法到达塞维利亚，那么我们在阿姆斯特丹的贷款就会逾期，您应该知道，我们好不容易重建了王国的信用，如果这个时候完蛋，那么西班牙王国就会破产。可王国现在处于战争之中，破产就意味着王国的覆灭。我仔细想了想，王国的覆灭对贵国没有任何的好处，不是吗？ 而且，如果您能慷慨的满足我们的卑微要求，那么关于新大陆殖民地的谈判肯定会更为顺利的。法哈多家族和国王都急迫的想要结束与贵国的战争呀，那个时候，我的父亲愿意为您筹划、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