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汝能执否
话说，霍老头对白止墨摊牌，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想要让白止墨帮助自己复仇，但白止墨却拿不定主意！ 如果说叶唯鲲是将刀架在白止墨的脖子上，让他答应了自己的条件，那么霍老头就是在白止墨的面前吊了一根胡萝卜，引诱他跳到坑里去。 霍老头为白止墨描绘了一幅美好的未来景象，六阶王者都要在自己面前俯首，大丈夫当如是也！ 白止墨被霍老头说得眼中精光爆闪，他的确很向往霍老头描绘的景象，不过他希望自己让王者低头的不是厨艺，而是实力。 这话他当然不会当着霍老头的面说出来，凭借实力让六阶王者在自己面前低头，这种话在白止墨这一阶序列者的嘴里说出来，只会让人捧腹罢了！ “这过程中当然可能会有一点危险，但想要成为人上人，怎么可能一点危险都没有？血厨这条路，相对来说危险性已经十分低了！” 霍老头这是实话，白止墨也是极为赞同的！ 作为一个有志青年，他当然不甘于庸碌一生，虽然成为一个厨子并不是他的追求，但他并不介意让厨艺成为自己提升实力的辅助手段。 如果真的能够成为血厨，对白止墨未来的修炼之路，一定能够起到很好的辅助作用！ “好，我答应您！” 白止墨心中想透，念头通达，却是朗声答应下来。 听到白止墨的回应，饶是霍老头心机深沉，此刻也是不由得喜形于色，看着白止墨的目光也是越发的和善起来。 “好了，既然我已经答应您，那么您是不是要具体说一下您的身份，还有您的敌人！” 白止墨却是并没有太过兴奋，他保持着冷静，因为他很清楚—— 虽然自己能够获得高回报，但其中也是高风险的，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霍老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到自己的谋划终于有了着落，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百余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为此刻准备着。 “这个先不着急，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把名分定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名分？ 白止墨一愣，他却是没有想到霍老头竟然在考虑这个事情，同时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惊讶，他们之间本就是一种合作关系，有必要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吗？ 就像叶唯鲲那样，大家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呗！ 至于口头上的称呼转变，只是一层遮羞布而已，不至于让双方关系太过于僵化。 “老夫要将衣钵传给你，让你叫老夫一声老师不过分吧？”看到白止墨脸上的表情，霍老头轻皱着眉头说道。 “啊，不过分，当然不过分，这是应该的！一切都听您老的安排！” 白止墨连忙否认，即便他心中确实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但却也不会说出来。 既然已经和霍老头达成了协议，那么这点边角末节的事情，就随他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恩，这样就对了嘛！” 霍老头点着头，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他弯腰从桌子下面捧出了一个锦盒，锦盒不大，上面甚至还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霍老头小心翼翼地捧着锦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他从旁边拿起一块毛巾，小心翼翼地拭去盒子上的灰尘，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神情极为专注，就好像是在面对一件稀世珍宝！ 这个过程中，白止墨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当然不会没有眼色地上去打扰，不过对于锦盒中的东西，他倒十分感兴趣。 看得出来，霍老头对这锦盒可不仅仅是爱护，更多是崇敬和火热。 终于，足足盏余茶时间之后，霍老头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毛巾，而这锦盒的样子也呈现在了白止墨的面前—— 漆黑的锦盒，边角位置已经有少部分的掉漆和磨损，露出了灰白色的木质材料。 锦盒四周很平滑，只在盒面上有一块很浅的印记，已经被磨掉了大半，看不清楚原本的样子了。 在白止墨好奇的注视中，霍老头终于将锦盒打开，让白止墨微微有些失望的是，里面只有一块木头板子，不，确定地说，应该是—— 霍老头双手微微颤抖地从锦盒中捧出了一块灵牌，他将令牌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摆好，看着灵牌怔怔出神，然后他竟然直接跪倒在地上，紧跟着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再然后，这老头竟然小孩子一般呜呜哭出了声！ 霍老头这一番旁若无人的骚操作，让白止墨站在一边是极为尴尬！ 白止墨在一边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这明明是要给他的的仪式，但现在这老头却在这儿哭得稀里哗啦，把他晾在一边不管了。 足足百余息之后，霍老头才慢慢地收住了哭声，他站起身来，一双冷冽的目光盯在了白止墨的身上，声音沙哑地说道， “这是我的老师，也是你的师爷，跪下！” 此时的霍老头，满脸的严肃，凝重，深邃…… 白止墨看到霍老头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心中便有所猜测，所以此刻听到霍老头的话，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 白止墨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看着桌上的灵牌，等待着霍老头下一步的举动。 对于这入门仪式，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灵牌上写着‘徐御风’，这位应该就是自己的师爷了，看这灵牌的成色，这位师爷应该仙去有些年头了！ “白止墨，下面老夫说的话，我希望你能记好，我们这一脉属于‘御刀流’，极善刀工，通过精湛的刀技制作血食！” 听到霍老头的话，白止墨顿时就是眼睛一亮，极善刀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自己以后能够学到极高明的刀法？ 毕竟他见识过霍老头的刀法，堪称登峰造极，刀工可以用来做菜，但用来砍人也应该很顺手！ “入我一脉，并无太多约束，善恶无关，只需遵循本心即可，但须有一条必须谨记——”霍老头说到此处，目光顿时凌厉了三分，一双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看透白止墨的内心， “不得数典忘祖，欺师灭祖！汝，能执否？” 白止墨被霍老头锋利的目光一照，竟然不敢直视，而霍老头的那句话，也似乎带有神秘的力量，在他的心中一遍遍回荡…… 能执否？ 执否？ 否？ …… 白止墨心神震荡，霍老头的问题似乎是在拷问他的心灵。 对于霍老头，白止墨的了解实在不多，但他此刻却是感觉到了霍老头对自己浓浓的重视，他这一番操作，可绝对不仅仅只是和自己合作一番那么简单。 他是真的将自己当做衣钵传人来对待的！ 君以弟子待我，我必以弟子回之！ 这就是白止墨心中的答案，他原本避开霍老头的目光，此刻霍然抬起，正迎上了霍老头那锋利的目光，坦然道， “吾，能执！” 霍老头能够感觉到白止墨心中的坚定和坦然，欣慰地点着头说道， “好，既然如此，自今日此刻起，你便是我霍火陀的弟子了！” 霍老头说完话，却是从那锦盒中再度摸出了一物。 这是一块布帛，之前叠起来放在了锦盒底部，白止墨并没有发现，直到此刻被霍老头拿了出来。 霍老头慢慢地展开布帛，脸上也迅速变得郑重起来！ 经历过刚才的那一番心灵拷问，白止墨却是感觉自己和这老头亲近了很多，不，现在不能叫老头了，应该是老师了！ 老师没让他站起来，他自然不敢私自站起来。 那布帛很厚实，至少白止墨在背面是看不透布帛上的东西，不过对这能够和师爷灵位放在一起的东西，他倒十分感兴趣。 难道是武技或者功法？ 想到这里，白止墨的眼睛就是一亮，他的心中也是好一阵激动。 在白止墨胡思乱想的时候，霍老头已经将布帛在桌子上铺平，他对着白止墨一招手， “你也过来吧！” 白止墨兴奋地点了点头，这是要传授自己武技了？这老师真是敞亮啊，刚刚拜师就传授压箱底的好东西！ 不过等白止墨站起身来，来到桌前，脸上的笑容却是逐渐散去，因为布帛上根本不是什么武技，也不是功法，而是一份名单，一份宗谱！ “咱们这一派是一脉单传，可惜到我这一代却是没落了！是我辜负了诸位师祖的期望……” 霍老头的目光看着宗谱上的各位师祖，满脸羞愧地说道，眼中甚至还噙了一丝泪水。 白止墨虽然没有看到武技或者功法，但他却是没有任何沮丧的心思，甚至在心中还有点欣喜和感动！ 霍老头拿出这份宗谱，肯定不仅仅是让白止墨看看那么简单，而是要把他收入门墙，将他的名字录入到这宗谱中。 这种被人重视和关怀的感觉，让白止墨有种落泪的冲动，这种小温馨的感觉已经好久都不曾有过了。 至于霍老头这举动只是为了收自己，买白止墨却是完全没有这种念头。 不说他能感受到霍老头表现出来的真挚情感，而且如果他做的这些事情，真是为了收买他，那么白止墨认为他也情愿被收买。 “呵呵，人老了总是容易多愁善感，呵呵，你以灵血为引，留下自己的名字吧，这也就算是把你的身份禀告给诸位祖师知晓！你就是我们这一脉第二十三代的正式传人了！” “老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会将咱们这一脉发扬光大的！” “哈哈，你有这个心就好！” 听到白止墨的豪言壮语，霍老头不由得老怀大畅，对自己这个弟子也是越发的满意起来。 白止墨来到布帛之前，郑重地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但他随即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名字上因为—— 那名字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