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意识通道
“嘎嘎！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一个人类！” 利爪挥舞打退了西萨的一套双剑连击，众人围攻之下，格鲁还颇为惊讶地打量了一眼紧随其后冲上来的牧云。 似是调笑的话语过后，格鲁的脸色随即变得无比的阴暗。 “你们这些该死的爬虫，我早晚要讲你们一个一个的捏出来，碾成肉酱！！” 曾经被人类囚禁三年的仇恨，没有那么容易被忘记。 牧云还没有找到机会刺出自己那一剑，却像是瞬间丢出了一记强力嘲讽法术一般，引来了格鲁的疯狂追击。 有了目标，就有了破绽。 围攻的众人终于是抓住机会，将格鲁这个大BOSS的健康值又磨掉了一截。 牧云冰冷的面孔上，同样闪烁着仇恨的目光。 他无法忘记眼前这个怪物冲进黎丘的那一幕。 但，热血不能带来胜利，他必须保持冷静。 “心绪波动剧烈，精神萃取无法使用，请保持平静状态。”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牧云侧身翻滚，躲避攻击。 格鲁的右爪没有击中他，身体一扭，两只左手挥舞着武器继续补刀。 “嘶！！” 却在这时，在格鲁身侧，一只看上去不比老鼠大多小的黑影，猛地窜上了他的一只左臂，随后重重地咬了一口。 是大黑。 鲜血流入了大黑的喉中，它兴奋地嘶鸣着。 “爬虫！！” 格鲁伸出右爪想要抹去招人厌的跳蚤，而牧云则是趁机站了起来，脱离了险境。 “大黑！躲开！” 大黑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当巨爪袭来的时候，它在格鲁的手臂上几步攀爬带跳跃，险之又险地钻到了格鲁的后颈处。 爪子牢牢的攀附在格鲁的背部，大黑又是一口咬住了格鲁的后颈。 寻常的走鳄，可做不到这般灵活的走位。 这还得感谢牧云在一个月前获得的一枚附带血肉强化能力的稀有晶核，那枚晶核连牧云也只收获过这唯一的一枚，却被大黑在不经意间吞到了肚子里。 一人一兽的配合早已在历次的战斗中变得炉火纯青，格鲁想要快速解决掉灵活的牧云和大黑并不容易，而其他的各族战士，也早已围攻了过来。 格鲁越加愤怒了。 但格鲁终究是格鲁，而不是寻常的异魔族，他越是愤怒，越是能够把握主战局中的关键信息。 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 他终于无视了上串下跳的牧云和大黑，将主要攻击目标放在了威胁更大的其他各族战士身上。 这一人一兽的攻击，并不能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现在，局势回归了原点。 “呃！！！” 空间总是有限的，并非所有战士都能同时发起攻击，也并非所有种族都有着灵活的移动能力。 没过多久，又有一名来封闭的东方大陆，全身被棕色长毛覆盖的高大披毛人被格鲁的利爪刺穿了心脏，失去了生命。 胜利女神的微笑，终于开始倾向格鲁这一方。 此时，无论是西萨还是牧云，都深陷战局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另一名同伴，一直没有出现。 “咔嚓！……” 百余米外，突兀的碰撞声在空无一物的熔岩河流旁炸响。 在这里，隐匿着身形的追风被另一个看不见的对手给纠缠住了。 四周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那隐隐绰绰的杀机，和那一闪而逝的锋芒。 “我知道是你，卡兹克，告诉我，你追踪我多久了？” 追风的声音传入了空气中。 “咔咔咔……”诡异的笑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 “弱小的你找了一个更弱小的同伴，还真是有趣，你以为我是忌惮着你们人多势众才一直没有现身吗？” “咔咔咔，好吧，我承认，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你很聪明，从来不会单独行动。”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建议，你也许可以接受那头野兽的求爱，这样就会有一头新的混血杂种来帮你了。” “杂种，你说是吧？” “噌！！” 袭击者成功的激怒了追风，但他的位置也终于是被追风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 没有再隐藏身形，此时的追风如同一道猩红的影子，凶猛的扑向了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方位。 空气中隐隐有无形的波纹在激荡，为了躲避追风的突袭，袭击者终于露出了他的身影。 这同样是一位追猎者。 灰色的皮肤，无色的毛发可以随意变化颜色，让自己彻底消失在背景之中。 这正是追猎者六大部族中，幻影部族的典型特征。 “不要，叫我，杂种！” 两人，或者说两兽，如真正的野兽一般凶猛的厮打在一起，用他们的利爪和长牙撕咬着对方的躯体。 “杂种！” 名为卡兹克的幻影追猎者，那狂躁的眼神中，似乎充斥着对追风的无尽仇怨。 虽然，他们本是名义上的兄弟。 追猎者六大部族间严禁彼此通婚，但他们的母亲，却诞下了一个有着异灵部族血脉的孩子。 追风，作为一名混血儿，他的神经连接能力不如异灵部族，潜行猎杀的能力不如幻影部族。 但他也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敏锐的感知，精神触手的辅助攻击，融合了视觉隐身和精神干扰的隐匿技巧。 可以说，追风这一生所追求的唯一目标，便是要向六大部族所有的追猎者证明，混血种，也可以成为最强大的追猎者。 来到试练之地，背后的故事早已成为陈年往事。 但母亲因为触发族规而被放逐，最终惨死的经历，却还是让血脉纯正的卡兹克，无法放下他对自己这位混血兄弟的愤怒和仇恨。 他发誓要猎杀他的兄弟。 而这，也早已不是他们的第一次战斗。 如果没有人在今天倒下，那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时间悄然流逝。 围攻格鲁的战场那边，这场混战，也终于将要到达尾声。 “没有机会了……”一名双足平原虫人战士低声嘶鸣着，随后突然退出了战场，返身离去。 不过数秒钟的功夫，一道散发着光芒的书册碎片便从他的身上自行飞出，随即坠入了不远处喷吐着浓烟的火山口中。 距离命运图书馆正式开启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格鲁终于撕裂了那名树人的躯干，将从他体内飘逸出来的诡异光芒一把踩在了脚下，光芒熄灭，树人的残躯也停止了动弹。 “现在，只剩你们了。” 他的浑身上下满是伤口，流淌的鲜血将他整个染成了一头巨大的红色怪物。 有他的血，也有其他死者的血。 这种程度的伤害，可以削弱他，但还不足以将他彻底击倒。 暗中观察的其他试练者们，震撼于格鲁可怕的力量，已经有不少人选择了放弃。 一道道散发着光芒的碎片从空中划过，仿若流星。 牧云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冰冷。 “碎片给我，你先走。” 站在牧云的身边，圣灵之甲也近乎破碎的西萨，仍然保持着强大的战意。 仇恨和理智在脑海中交织，牧云低下了头去。 格鲁似乎也是在抓紧时间恢复着几乎耗尽的体力，仅剩下的三人就像是临时达成了中场休息的决议。 唯有不知疲倦的大黑，仍然趴在格鲁的背上死命撕咬着。 豚鹿毒素对异魔族可没有任何用处，格鲁无视了它，抓紧时间休息。 终于，牧云做出了决定。 “战！” 毋庸多言，战斗继续。 “激活精神萃取。” 短暂的休息过后，牧云终于在心率飙升的情况下，成功地保持住了精神萃取的状态加持。 他的意识变得无比的清晰，他的动作恢复了力量，攻击闪避似乎完全不用耗费任何精力。 一切的动作，都是自然而然的选择，如水流总是向着下方流淌一般，不用再过多思考。 精神萃取的状态，需要保持一个相对平静的状态才能进入，所以一般无法在激烈的战斗中使用。 这是牧云第一次在战斗状态下，成功的激活精神萃取。 他的战斗和恢复能力。也因此获得了极大的提升。 虽然，在格鲁巨大的优势面前，那点提升，似乎还不足以扭转最终的败局。 另一边，西萨的眼神同样无比的纯粹。 她对自己收集的诸多晶核，并不曾有过多的研究。 精神萃取的天赋，她已经获取。 甚至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于激烈的战斗之中，就一直在持续发挥着作用。 作为一名强大的羚虎族战士，一名女英雄，她有着自己的力量源泉。 信念，英灵，荣耀！ 种族的文化，英灵的传说，自身的信念，这一切的精神力量，在她的意识之中交汇着。 终于，在精神萃取的帮助下，达成了最后的平衡。 “呜！！！” 口中迸发出苍茫的战吼，心中默念英灵乐章的诗篇。 面对眼前这个似乎无法被击败的敌人，这个可怕的巨兽。 西萨爆发出了她的身躯中，所能承载的最强大的力量。 她相信自己并非孤身作战。 这一刻，英灵殿堂的所有古代英雄们，都将他们的力量与信念赐予了她。 她与英灵同在！ 一股无比精纯的信念之光，恍若实质般，凭空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 试练圣殿之中，李子木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深邃。 下一秒，他的身形闪烁间，瞬间消失在了圣殿之中。 熔岩裂谷中央，命运图书馆正从火山口的浓烟中缓缓升起，却又突兀的停住了。 风也停了，烟幕停住了，喷涌的熔岩也停息了。 战斗中的试练者们，也如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整颗星球的时间，都被李子木以时间规则的力量强行静止了。 他出现在了最后的战局之中，站在了正在举剑怒吼的英雄西萨的面前。 他的目光透过了这个凡人的肉体，透过她的意识世界，捕捉到了那个微小，却如深渊般深邃而不可探知的通道。 无形的精纯意志之力正从那个小小的通道中涌出，注入到了西萨的意识本源中，从各个方面同化、并增强着她的力量。 李子木看到了。 他探寻着。 他的意识触手强行进入了那意识本源深处的小小通道之中。 神秘莫测的至高规则，意识世界的最终奥秘，终于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只是一个刹那。 “吼！！” 就在下一秒。 当李子木全身心投入那通道的瞬间，所有外在规则的束缚都自行溃散，试练之地的时间静止也随之结束。 同一时间，那扇神秘莫测的意识世界的大门，也在瞬间消失了踪影。 甚至于，还将李子木的意识触手也强行截断了一部分。 刹那的恍惚之后，李子木回过了神来。 被截断的意识触手对于他来说，只是极其渺小的一部分。 只是瞬间的失神，所有的副作用便被自行修复了。 但是当他再次闭目沉思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无法感应到那部分意识力量的存在。 对此，李子木也并不在意。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以宇宙意识本体的庞大运算能力，强行推演被他捕捉到的那部分信息。 李子木不是第一次发现这种意识本源异变的情况，但能够捕捉到第一手资料的机会，却并不多。 生命意识本源中的母海规则印记，只不过是那深藏在意识通道中的浩瀚至高规则的冰山一角罢了。 这一次的收获，让他感到了十足的意外之喜。 “你是谁？！” 全身心投入战斗厮杀之时，场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来，这般场景何其诡异。 格鲁厉声咆哮着。 西萨因为意识本源遭到入侵，信念升华的过程又受到了干扰，在时间暂停结束之后，便浑浑噩噩地倒在了地上。 而牧云，则是用惊悚的眼神注视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是一个人类。 这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年轻人类。 他是谁？ 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牧云的意识之中，精神萃取瞬间失效，无数念头搅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