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云海遨游
“最后一页了。” 宇宙意识海中，某个久未曾响起的声音幽幽地叹气道。 李子木的意识化身躺在自己构筑的小房间里，身下的躺椅轻轻摇摆，手中的《时空理论LV1》终于是翻开了最后一页。 “时空，是事件的载体，物质、信息、事件……真实的可被感知的事物其本质到底是怎样的？”一边品读，一边慢慢地思索着，李子木仍由自己的思绪肆意发散，寻觅着求着不得的灵感。 他对时空规则的认知较之以前要透彻许多，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越来越多。 当观察者对事物本质的探索越加深入，原本的概念定义就变得越来越模糊，这也就导致了观察所使用的思维工具本身将不再稳固。 譬如深渊，你越靠近，就越加的迷失了自己。 李子木重构了自己的时空认知模型，并且他很清楚的认识道，当他解锁了更多的科技，对世界的认识更加深入的时候，这个模型，也必然会有坍塌重建的那天。 “突然有点后悔，也许哲学会是更好的选择。” “……” 既是自言自语，也是在对沉默的系统发着牢骚。 半响过后，系统的声音才默默地传来。 “时空理论LV1，研究完成。” “打开科技树。” 或许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习惯了安心学习的生活，李子木没有停息的打开了科技树中最新刷新出来的三项科技。 “意识理论LV1：核心科技，研究后掌握意识和观察相关的基本知识。” “混沌海坐标系研究LV1：基础科技，研究后掌握为超越时空属性的混沌海确定坐标系的方法。” “智慧工程LV1：分支科技，研究后掌握生命智慧的本质属性，洞悉事物决策机制的本质奥秘。” 终于又一次出现了。 意识理论。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李子木没有在超凡之路的任务上浪费太多精力，原因就在于，他认为意识理论的相关知识会是开启超凡之路的必备条件。 那么现在选择意识理论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只是，此时李子木的目光却又停留在了中间那本《混沌海坐标系研究LV1》上面。 虽然没有注明，但李子木估计，这本书的出现应该是在他学习完《时空理论LV1》后开启的关联科技。 在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时，李子木选择了传说级宇宙规则链条混沌之路，但其附带的混沌之路法术，李子木却只在宇宙内实验过几次，并不曾真的深入混沌海。 一来，是因为混沌海本身充满了不确定性，不受宇宙规则的约束，李子木或许可以将自己的意识化身传送到宇宙之外，但没有了宇宙规则海的加持，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第二个原因，便是因为他没有对混沌海坐标进行准确定位的方法，没有准确的混沌海坐标，他便只能使用混沌之路进行随机传送，风险实在太大。 而《混沌海坐标系研究LV1》的出现，或许可以解决混沌海坐标系建立的问题，让他选择的传说级规则链条真正发挥作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该如何选择？李子木纠结着。 当然，他主要纠结的是《意识理论》和《混沌海坐标系研究》之间的取舍，至于第三本，首次刷新出来的分支科技《智慧工程》，李子木暂时没有将之点亮的想法。 毕竟分支科技的关联性不高，在前期来说，还是点亮核心科技和基础科技的收益更高。 “唉，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意识理论是核心科技，坐标系研究是基础科技，那还是选择意识理论算了，能够开启更多可选的科技项，而且，早日完成主线任务，也好看看奖励的随机物品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子木有预感，任务奖励的所谓随机物品，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寻常的东西。 最起码，若是按照之前两个主线任务的额外奖励来看，从传说级掉到了史诗级，就算第三个任务的奖励再掉一级，那起码也该是稀有级以上的奖励。 “啪！” 一本厚度超过《时空理论》的《意识理论》准确的洛在了李子木的手中，却是让做好了防打脸准备的李子木有些诧异。 系统竟然放弃了公报私仇的机会？难得啊。 “……” “咳咳，选好了倒也不用急着去学习，闭关了这么久，怎么也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了，顺便看看木子星的近况如何。” 自言自语着，李子木的意识化身伸了个懒腰，将到手的意识理论藏进了意识海深处。 站起身来，信手一挥，意识海中，李子木眼前所见的诸般幻象陡然消退，一切归于黑暗，随后又在短暂地停滞之后，重开光明。 由意识海进入现实世界，光影更迭，不过瞬息，李子木的化身便已经映照着恒星圣殿的金色光辉，来到了木子星之上。 只见他的跟前，一片浓密的云海拨开左右，下方那华美壮丽的大地画卷便在他的面前铺展了开来。 “嗡……” 在李子木享受着这天际美景的时候，一阵低沉而深邃的嘶鸣响彻长空，也传入了他的耳中，侧头望去，李子木眼中带上了一抹笑意。 那是一头在云海中自在畅游，如天帷巨兽般的庞大鲸鱼状生物，巨大的胸鳍就像一对翅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长达千米的庞大身躯在云雾波涛中起伏翻腾着。 传说生物，鲲鹏。 鲲鹏腾云驾雾，遨游天际，寄托的是李子木对自由和逍遥的期许。 感应到李子木的存在，这头无处不体现着一种浩然之美的巨鲸旋转着身体，跳起舞蹈，向他传递着欢快的信息。 “怎么，想跟着我吗？也好，这段时间，就由你来当我的坐骑吧。” 知晓了鲲鹏的情绪，心情也放松了许多的李子木笑了笑，身形从正常人类的大小化形为三百余米之高，一步踏出，正好稳稳地站在了鲲鹏宽厚的背脊上。 “向着东方，出发吧。” “嗡……” 鲲鹏展翅，浩瀚的云海也朝着东方涌去。 李子木的视线在大地之上拂过，偶然间，他发现了一个值得关注的场景。 那是在一片清澈的湖泊旁，一名四足双臂的虫甲人站在自己的小屋外，遥望头顶云海运行的轨迹，神色中带着思索。 “此时是夏季，东方有雨，西方晴，东方气升而向西行，这云怎么反向而行，奇怪，奇怪……” 面部层层叠叠的甲壳伴随呼吸而翘起、封闭，这虫人越想越觉的蹊跷，可惜，天上那云团逐渐远去，他也没有继续观察的机会了。 虫人也不气恼，迈动四只结节步足，走回了屋里，在一张木桌前盘坐稳当，用一只羽毛笔沾着墨水，继续书写桌上那厚厚的浆纸书册。 屋外，鸟兽虫鸣之声此起彼伏，屋内，则只有这笔墨于纸上行走的唦唦声经久不息。 《云中纪要》。 在这虫人学者全然不知的时候，李子木的视线悄悄离开了这间小屋。 虫人所书写的这本书，即是一本研究气候科学的手稿，也是一部措辞华丽优美的奇幻故事，在书中，他拟造了一只生活在天上云海中的雨族部落，借助它们的故事来述说云雨霜雪，气候变迁的科学道理。 “有点意思。” 李子木点评道。 高等虫人，这是居住在主大陆西侧的一只智慧种族，同时也是整个大陆上，知识和文化最为昌盛的一只族群。 他们在海边建立起了一座座繁荣的城市，它们采集矿物，打造了各种大型机械，科学技术的发展程度大概和地球文明在十七世纪的水平相当。 高等虫人们已经建立起了认识世界的多种学科，只是受限于人口和种族特性，它们并没有如地球上的西方世界一般开启一个快速膨胀的大航海时代。 而这个独居虫人现在所在的区域，其实已经靠近大陆中部，并不属于高等虫人的领地。 居住在这片区域内的，是犬首人身的拉族人，这名虫人学者似乎是和本地的土著达成了协议，将诸多来自高等虫人社会的知识传授给了较为落后的拉族人。 而他则可以对当地的气象和地理情况进行观测和研究，以扩展自己的知识储备。 倒也有点本事，拉族人封闭而内敛，能以异族的身份打入拉族人的社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众生百态，各有各的故事。 李子木架着鲲鹏，遨游天地，他在品读的，也正是下方莽莽大地上，那一个个生命各自的故事。 只是，三十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星球来说，实在的太短暂了，发生的变化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