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手
陈凯一边走一边问丁远：“你平时过节吃的粽子都是什么口味的？” 丁远摇着扇子，想了想：“就是那些，蜜枣啊，豆沙啊，火腿啊，蛋黄啊什么的，你要是想包粽子得奖，我看起码要用鲍鱼当馅才行。” 陈凯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鲍鱼馅的粽子？你怎么不让我用鱼翅馅的。”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在网上看到的，真的有人用鲍鱼当粽子馅的。” 陈凯顿了顿：“你是认真的吗？” 丁远一脸的诚恳：“我外号铁齿铜牙金不换，诚实可靠小郎君，并非浪得虚名的。” 陈凯斜着瞥了丁远一眼，决定离这个活宝远一点，加快了步伐，心里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难不成真的要用些平常见不到的东西来当粽子馅吗？ “走那么快干什么，腿长了不起啊，等等我。” “快走吧，就快到了。” 整条美食街东西长约500米，物业在东街口拐角的一座二层小楼里。 陈凯和丁远走到美食街东街口，发现端午活动相关的宣传在这边更加到位。 街边的立牌、宣传的条幅、物业楼下的墙上好几处显眼的广告位置都贴上了端午活动的海报和流程图。 相比较而下，西街口那边反而只有那么一两张海报，宣传气势上弱了不少。 陈凯和丁远略微扫了一眼，就拐进了办公楼，走楼梯上了二层，出了楼梯口，拐了个弯，一推开物业大办公室的门。 丁远把手中的扇子一拍：“嗨！失算了。” 陈凯也是一阵感慨：“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物业办公室是一个小厅式的房间，分为办公区和等候区，办公区有中午值班的物业工作人员坐在前台。 办公区前面排起了一溜长队，除了业主之外，也有不少美食街的摊主，看来都是来报名的。 至于等候区…… 陈凯瞄了一眼，起码有二十几个摊主都在这边坐着，手里刷着手机，或者低声聊着天，更夸张的居然还有歪着头就在等候座椅上睡着的。 丁远一拍大腿：“看来大家都和我一样聪明，想要避开排队高峰期，结果反而凑一块了。” 陈凯也是一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中午来物业这边蹭空调呢！真是重大失误。” 转过头看看丁远，丁远也恰好扭头，二人对视，陈凯从丁远的眼中明明白白的读出五个字：你真没出息。 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现在排队报名总好过卡在饭点前报名的好。 二人走到办公区，排在队伍的最后，陈凯稍微看了一眼，好几个自己熟悉的摊贩都在，不过更多的都是不太熟悉的，应该是东街这边的。 陈凯扭头小声问丁远：“这些排队的你都认识吗？” 丁远摇着自己的塑料扇子，一副了然的表情指着队伍如数家珍： “你看那个穿条纹短袖，工装短裤的彪形大汉，是我的直接竞争对手，东街CD串串的老胡，外号烧烤黑二郎； 你再看那个穿牛仔裤和黄色T恤的短发女孩，是东街卖章鱼丸子的小美，外号动漫少女； 你再看那个扎着一个朝天小辫子的年轻男孩，往那边，哎呀穿白上衣的那个，他就是青田卷饭的老板小韩，外号叫思密达。 你再看……” “停！”陈凯心里感觉要跪了，果断制止了丁远再说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陈凯尽量保持平静地问：“老丁啊，别的我就不说了，这些个外号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个都没听过啊。” “你没听过？那你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他们的外号在美食街传播程度很广的。” “这些都是谁起的啊？这么没有品位的外号，还黑二郎，怎么不叫灰太狼呢。” 丁远一脸的镇定：“都是我起的。” 陈凯一脸惊讶：“你没事给人家起外号干什么。” “有个外号我记得多快啊，老是念名字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一时无语，陈凯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给我起外号了吗？” “起了。” “叫什么？” 丁远摇了摇扇子，一副贱样，嘿嘿一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陈凯摇了摇头，懒得再和这货说话。 队伍逐渐往前，报名登记的手续办起来也不是很复杂，二人并肩站立，小声聊天，没多久就快排到了。 站在丁远前面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穿一身黑色休闲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显得很得体。 这男人侧面看去长相斯文，但嘴角微微下撇，眼神扫过周围的其他摊主，略有不屑。 陈凯有些疑惑，但是距离太近，也不好向丁远打听这个人是谁。 “下一位。”物业值班的小姑娘办完了一个，喊了一声。 斯文男人走上前，把身份证甩到前台桌上。 扎着头花的小姑娘抬头问：“请问您是来办什么业务。” “美食街的业主，端午节活动报名。”斯文男人语气冷淡地答道。 “麻烦您说一下摊位号、店铺名还有现在的经营者姓名，我这边做一下登记。” “东66号美多精品套餐，我叫李超，自己买的摊位自己在做。” “您阅读过我们的活动海报了吧，这一次活动我们物业在美食街附近都进行了大力宣传。 对每一位积极参加活动的商家，物业会赞助一块高档有机玻璃材质的端午主题招牌，仅收取招牌的工本制作费200-600元不等。” “200-600？不是统一200块吗？”李超有些疑惑地问。 陈凯在后面也是一愣，怎么还坐地起价啊？ 物业的小姑娘语气温柔，耐心解释道：“我们赞助的招牌是有三种板式可以供商家挑选，由小到大分别是200、400、600块，您看这边。” 小姑娘手往后面一指，陈凯和丁远也踮着脚伸头看过去。 办公前台后面醒目位置竖放着三块透明板招牌，小的大概不到1米长，最大的那个有一米5，而且还镶了镀金边，看起来高档不少。 照片上面用艺术字体写上“浓情端午美食共享特约商家”字样，一看就是灯箱字，晚上一插电能发光。 李超瞥了一眼，二话不说掏出六百现金。“给我最大的那个。” 顿了一下，从兜里再拿出六百。 “算了，给我来两块，亭子顶上也要挂的。” 物业的小姑娘也是一愣，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 “怎么了？不能要两块招牌吗？” 小姑娘回过神，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可以的，我给你登记一下，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 “好。” 陈凯和丁远在后面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手续办完，李超潇洒地转身走了，陈凯忍不住问丁远：“这个美多套餐生意很好吗？” 丁远点点头，脸上带着羡慕：“当然好了，这个李超好像学过西餐，做的套餐饭除了味道很好，搭配和包装也很洋气。 他家最便宜的素什锦套餐饭也要19块一份，卖得可火了，美食街东街口周围公司白领很多都是老客户。” “素的？19块一份？那倒是真不便宜。” 陈凯感慨了一下，和丁远一起上前，每人掏了200块钱，办好了报名手续。 两个人走出物业办公楼，每个人胳膊下面夹着一块招牌，往美食街西边走去。 “真是待遇大不相同，交了一千二就送货上门，只交两百块就要自己扛着。”丁远忍不住吐槽了一下物业。 陈凯笑道：“你哪那么多话，就这么一个挂在锅台前面的招牌，自己动手拿能累死你。” 俩人边说边走，在西街口附近分手，各回摊位。 回到自己的地盘，陈凯放下招牌，研究了一下，到旁边便利店买了两个强力粘钩，把招牌挂在灶台桌对外的那一面。 陈凯扯出招牌灯箱的电线，正准备通电试验一下，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老板……” 陈凯扭头一看。 “咦，许大爷，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