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 观音眼中的欧阳飞
观音讲了一会儿经，似乎是感应到了红孩儿的状态，停了下来，沉声道：“红孩儿，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你再多想也是无用。” “灵山之中，没有人能违背我佛如来的法旨，你还是安下心来，好好修持为好，至少你入我佛门，也算是得了正果。” 红孩儿脸色木然，两眼依旧涣散无神，听了观音的话，低声漠然道：“我不想要正果，只想要自由，也不想再做妖王，我如今只想陪在母亲身边，平静度日。” 惠岸行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红孩儿默然无语，早知今日，早知今日，好一个早知今日，若能事事“早知”，便代表我乃一方大能，又岂会被这区区金箍咒所制？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道理，从来不仅仅只是适用于妖族与野兽，三界六道，哪里不是如此？ 可惜，这个道理明白得太晚，若以前就能明悟这个道理，他今时今日就还在努力苦修，而不是自不量力的去做什么一方妖王，还妄想吃唐僧肉。 虽然修行很枯燥，可至少，自己是自由的。 是啊！自由，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宝贵，若能拥有自由，他宁愿失去这一身道行法力。 “海外散修欧阳飞，特来拜会观世音菩萨。” 便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入潮音洞内，紫竹林中那层层禁制，便似完全不起作用一般，那声音竟毫无阻滞。 观音脸色微变，这人什么来历？竟有如此法力修为。 “何人在此喧哗？”一道粗豪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观音郑重起身，凝眉道：“你们随我出去看看。” “是。” …… 外面，欧阳飞开口宣告了自己的到来后，那灵气蒸腾，仙雾渺渺的紫竹林中，倏然窜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魁梧雄壮，一身玄甲，手中一杆黑缨枪，浑身上下都是漆黑如墨，脖子上顶着一个狗熊脑袋，那狗熊脑袋上，还戴着一个金箍。 “何人在此喧哗？”黑熊精飞到欧阳飞面前，瓮声瓮气的喝道。 欧静妍偏着头，上下打量了黑熊精一般，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道：“臭狗熊，你又是什么人？” 黑熊精一听欧静妍的话，顿时大怒，叫道：“大胆，我乃落伽山守山大神，尔等何方神圣，焉敢在观音菩萨门前如此无礼？” 欧静妍脸上揶揄之色更浓，笑眯眯的道：“落伽山守山大神，好响亮的名头，大神你好，你神通广大，想必是无所不知，正好小女子有个问题要请教。” “在南瞻部洲西番哈密国有个观音禅院，观音禅院附近有座黑风山，黑风山上有个黑风洞，那洞内的黑风大王去哪了？大神你能告诉我吗？” “呃……”黑熊精呼吸一滞，满脸凌乱之色，没想到来人竟对他知之甚祥，一方妖王成了别人家看门的，还被认识自己的人看到，这可尴尬了。 好在黑熊精一脸漆黑，那尴尬之色倒也看不真切，他蔫蔫的道：“休得挖苦本大神，我皈依菩萨，得了正果，这是多少妖族求都求不到的好事。” “真心话？” “我……”黑熊精满脸郁闷的瞥了欧静妍一眼，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画圈圈。 欧阳飞长叹一声，沉声道：“那些本领低微，道行浅薄的小妖自然是求都求不到，可像你黑风大王这等大妖，到哪不能被人供着？何苦缘由，沦落到给人守山看门的境地？” 黑熊精心下已是泪流满面，这话在理啊！可奈何着了人家的道，头上被套了这么个要命的玩意，你以为我想吗？说起来都是泪啊！ 黑熊精呼吸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好不容易把眼中的泪珠忍了回去，却再不复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 吸了吸鼻子，长出一口气，这才有气无力的道：“废话就不必再说了，说吧！来此作甚？” 欧阳飞摊手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来拜访观音菩萨。” 黑熊精不欲再留在这丢人现眼，闻言径直转身道：“且到林外等候，我去给你们通报。” 欧阳飞与两女相视一笑，控制着大剑落到了紫竹林外，面朝南海而站。 黑熊精化为一股黑风，向着紫竹林中刮了下去，刚一进紫竹林，便见观音菩萨带着弟子童子走了出来。 忙整了整情绪，迎上前行礼道：“菩萨。” 观音微微颔首，问道：“黑熊，来者何人？” “回菩萨，共一男两女，身上没有妖气，散发的都是仙家灵气，当是几名散仙。” 散仙？观音心下大惑，这世上有哪个散仙能视我紫竹林的禁制为无物？ 观音掐指算了算，却什么都算不出来，眉头微凝，沉声道：“且出去会一会来者，黑熊你跟着来。” “……”黑熊心下无语，他实不愿去面对欧阳飞他们这些，知道他底细的人，但是观音有令，他不敢不从，只好垂首应是，跟在了观音身后。 黑熊与红孩儿互相面无表情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病相怜的意味。 出得林来，观音瞬间就被欧阳飞的身影吸引，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慕曦与欧静妍这两个女子倒还罢了，不过身怀数千年道行的女仙，她一眼便能看穿，可对欧阳飞，她却完全看不透。 他道行修为深不可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从这个男子身上，感应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一种是寻常仙家法力，这也是流于表面的气息，而另一种更深沉的气息，似妖非妖，似神非神，似魔非魔，十分晦涩难明。 黑熊精道行法力不足，感应不出来，她却勉勉强强能感应到这股气息。 她有些搞不懂了，此人究竟是神是仙是妖还是魔？一个人身上，怎么会蕴含着如此复杂的气息？ 事实上，欧阳飞身上的洪荒之力，来自于妖神，而按照花千骨原著的设定与描述：妖神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具毁天灭地的力量，妖神出，六界灭，千万年前，被众神联手封印，而与妖神一战，造就了诸神黄昏，六界众神死得只剩一个女娲后人。 注意，是集合了众神的力量，才能“封印”，而不是“消灭”，如此来算，妖神，几乎相当于洪荒世界的混沌魔神，甚至遭遇类似于盘古，故而其气息，才会如此复杂而晦涩。 盘古被三千魔神联手重伤，最终因消耗过大，身化洪荒。 众神便如那三千魔神，而妖神则如盘古。 虽说世界不同，或许花千骨世界的众神，武力值远远不及三千魔神，但妖神的强大，却也毋庸置疑。 毕竟，西游世界的武力值，也同样远远不及洪荒世界不是？ 况且那妖神的能力，几乎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意味，便连其言语，都带着“法则”。 就像花千骨诅咒白子画的话一样：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从此白子画就当真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这等威能，便是连洪荒世界的混元圣人都不具备，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代表天道的鸿钧了。 当然，这不是说妖神就等同鸿钧，这或许是世界法则的不同，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妖神的强大，与洪荒之力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