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血色
醉梦侥幸躲过了爆炸，虽然没有立即毙命，但生命值也所剩无几，她连忙跑过来准备救援段默，段默连忙说道：“别管我，先看看外面！” “没事，”醉梦俯身靠近段默，随手往脚下扔了两颗烟雾弹，“有我在，他们进不来。” 段默虽然觉得这话怪怪的，颇有些美女救英雄的意味，但现在也没时间顾及自己的几分面子了，只好乖乖趴在地上。 两颗*散发出的浓浓白烟充斥在狭小的炮楼里，烟雾散不出去，不断盘旋着，遮挡住了段默与醉梦的身体。 两人谁都不敢动，保持着救援姿势，同时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声音。段默眼前的救援进度条在一点点移动，完成救援需要十秒钟的时间，而十秒钟足够醉梦和自己死十次了。 “早知道这样，就该在山坡上和那两个混蛋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现在被他们收了渔翁之利！”段默愤愤的想着，自己要是能站起来，绝对要弄死这群狗娘养的。 外面的两个敌人有些谨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冲上炮楼，因为他们的状态栏里只显示击倒了段默，因此还有几分忌惮之心。然而当他们看到烟雾从炮楼的窗户里一点点飘出来的时候，立刻下定决心强攻——有烟雾就说明炮楼里的那个女人正在救那个男人！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两名敌人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一拥而上，堵在了炮楼门口，却并没有选择进去。 醉梦和段默当然听到了敌人上楼的声音，可是他们都没有动——再有五秒，段默就能站起来了！ 两人都紧紧贴着墙壁，连呼吸都停下了。 空气中只剩下烟雾弹喷射烟雾时的沙沙声。 “他们该不会——要扫射吧？”段默的脑海里忽然弹出这样一个念头。 果然，那两个敌人见到炮楼里烟雾迷蒙，根本不敢进来，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就开始了一通乱扫，子弹像一柄大刀，横着从空气里切了进去。 炮楼内部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更没有什么遮蔽物，醉梦半跪在地上，她在听到枪声的瞬间忽然移动了一下，挡在了段默面前。 于是子弹从她的身体上划过，狠狠打在了她的背上，醉梦闷哼一声，身体却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两个敌人轮番上阵，上百发子弹在这不足十五平米的屋子里乱飞，总有几颗能够伤到醉梦，段默心急如焚，他知道醉梦刚才也被手雷伤到了，此刻她的生命值也不多，怎么能这样硬抗枪子呢？ 还有三秒！ 段默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淋漓而下，假如醉梦现在倒下，他们就彻底完了！ 两秒！ 醉梦紧咬牙关，段默不用看都知道，她的背上一定已经鲜血淋漓！ 一秒！ 段默一个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而醉梦却在这一刻倒下了！！ “妈的，全都去死！” 段默怒喝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在房间里炸起，甚至震散了烟雾！ 他的眼睛在这一刻起了奇妙的变化——浓郁的白烟从他眼前消散，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也变得无比诡异。 他所看到的东西，都像是被X光照射过，呈现出深蓝色，而深蓝色之中，隐隐有着奔流的数据！ 段默像是戴了夜视仪，他看到站在屋门口的那两个人身上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而他们的脸上，则是由一道道数据构建起来的五官！ 无数细小的数字像是颜料，勾勒出每一根线条，它们毫无规律的排列着，形成了眼睛、鼻子、嘴巴…… 不仅两个敌人变得异常怪异，就连倒在自己脚边的醉梦也成了那副诡异的模样，段默甚至能够看到醉梦裹在外套下面的内衣、肌肤、以及骨骼！ 这就是整个世界原本的面目！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时间去欣赏这奇异的春色了，烟雾已经开始散去，站在门口的两个敌人应该也能够看到自己了——然而段默并不慌张，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涌上了他的心间。 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掌握了全世界，整个岛屿好像被他握在了手中，他能察觉到天空中的飞鸟，千米之外敌人的心跳，大地匍匐在他的脚下，就连每一个原子的运动，他都了然于心。 段默清楚的看到了敌人惊恐的表情，以及他们颤抖的肌肉。他看到敌人的筋脉牵动手臂，举起枪支，看到子弹的底火在枪膛内被引燃，燃烧的空气推动子弹破膛而出，奔向自己。 而段默几乎下意识的移动身体，以常人无法想象的诡异角度避开了三倍音速飞行的子弹，而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毫秒。 不，不该说是段默移动身体，而是段默的身体自己做出反应，因为段默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神经元传递信号的速度，他的肢体越过大脑，擅自避开了子弹！ 并且不仅仅是这一颗，连带着后面的几十发子弹，段默都奇迹般的避开了！ 醉梦倒在地上，看着段默化成一道残影，忽然想到了武侠小说里的桥段——相传一些精通身法与轻功的宗师，能够在暴雨中躲避雨滴，一场大雨结束后，身上居然不沾一滴雨水。段默现在的行为就像那宗师——不，比宗师要强的多了，毕竟子弹的速度是雨水的几百倍！ 段默的动作有些滑稽，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每次闪躲都恰到好处，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力量，并且在躲过前一发子弹的同时，就又摆好了躲避下一发子弹的姿势！ 精准、迅速，简直如同机器！ 两个敌人将扳机一扣到底，倾泻光了所有子弹，而段默毫发无损，依然站在原地。 “打完了？”段默扭了扭脖子，“现在该我了吧？” 两个敌人都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略微靠后的那个敌人显然机灵些，大骂了一声挂逼，然后将自己的伙伴向前一推，自己则直接跳下了楼梯。 “一天之内被人连续两次说成挂逼，还真是不爽啊。”段默轻笑着，缓缓走近了那个被队友抛弃的可怜虫。 “大哥，大哥饶命啊！”可怜虫已经傻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段默想了想，点点头。 可怜虫不敢相信，连忙问道：“大哥——我，我能走了？” 段默叹了口气，“大家都是可怜人嘛，你走吧，我不为难你。” 可怜虫见段默目光真挚，于是再不废话，爬起来拖着哆嗦的双腿迈出门外。 只是刚刚跨出去一步，身后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可怜虫的后脑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子弹直接贯穿了他的大脑。 段默摇摇头，舔舔嘴唇，转头对醉梦说道：“怎么样，还能坚持住么？” 醉梦大概也被吓傻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生命值，那变成血红色的生命值还在缓慢的消减，不过似乎还能撑一分钟。 “好，等我，马上回来。”段默说着，跨过门口的那具尸体，大步走了出去。 醉梦看着那具尸体，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可怜虫的脸上还带着惊惧和愤恨，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这还是我认识的段默么……”醉梦叹了口气，又对那可怜虫的尸体喃喃低语，“早知如此，你们何必招惹这个疯子啊……” 段默并没没有走出多远，他站在钢架楼梯上，目光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所有障碍物，他能够看到所有自己想看到的东西，自然也能去除掉所有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然而他的视线在麦田中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逃掉的那个敌人的踪影。 “奇怪——跑的这么快？”段默自言自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 他跺了跺脚，满带嘲讽的笑道：“我说，你倒是聪明啊，居然懂得灯下黑的道理。” 说着，段默转过身，目光穿过砖瓦，看到了躲在炮楼一层的那个敌人。 他缩在角落里，正不住的颤抖。 段默缓缓走下楼梯，每迈出一步，那个敌人就剧烈的抖动一下。 “你刚才不是打我打的很开心嘛，”段默笑着，从腰间取出一颗手雷，轻轻拉开了弦。“居然还专门跑过来炸我——” 那个敌人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的想法，他像是被猫玩弄在爪子里的老鼠，只有逃窜的份儿。 段默懒得看它一眼，将*从窗户中轻轻抛进了一层。 “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可以打伤我的女人啊。”段默叹着气，伴随着他叹息声一同响起的，是剧烈的爆炸声。 —— 燕小九爬在远处，看着炮楼里一会儿冒白烟，一会儿冒黑烟，枪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简直像是万人会战的战场。 “这么凶……真是一群禽兽啊！”燕小九光是看着就胆战心惊，假如他在那个炮楼里，估计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他本来打算从P城出来一路向西，可没想到走在半路上就看到麦田里有一男一女狂奔，于是燕小九在好奇之下打开了自己AKM上的八倍镜，不看不要紧，一开镜之后，燕小九立刻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