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进市政府
夜市的东西味道并不怎么出众，但坐在这里吃的是一种感觉，看着周围的人开阔畅饮的样子，似乎生活也就跟着变得轻松起来了。许璟雯很爱干净，这里的东西吃的很少，一双筷子在烤茄子上扒拉几下，便笑嘻嘻的看程黎平跟熊大伟一起喝酒谈天了。 熊大伟看程黎平待人爽朗，也不再拘谨的喊他“姑爷”，而是跟别人一起叫起了程哥。说起程哥那身功夫，熊大伟赞不绝口，说自己也是练家子，曾经拜在莆田少林门下，不过还真没见过比程哥还能打的英雄人物。程黎平笑了笑，说你们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我们可不一样。 许璟雯饶有兴趣的问：“那你们练武是为了什么？” 程黎平笑而不答，端着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在特种分队里，他们锻炼所有技能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杀戮。熊大伟一身横练功夫确实不错，不过跟刻意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相比，还是如同小巫见大巫。 程黎平不回答，许璟雯也识趣的不再追问。在夜市上吃饭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更多的则是无所事事的痞子混混，喝点猫尿就不可一世大放厥词。距离程黎平饭桌不远处的烧烤摊上，一个满头黄毛的年轻人坐在人群中央，一脸嚣张的说道：“在黎城这块地上，谁敢不给我雷豹面子，除非他嫌自己的小命太长了。以前我给王总面子，不踩市里的地盘，现在王总走了，市区里空出来的位置就得咱们弟兄补上。” 一群毛头小子轰的一声叫了起来，仿佛他们的雷豹大哥真的成了黎城的扛把子，走到哪里都要被尊称一声豹爷似的。周围的食客都皱着眉头，满脸不屑的看着他们，但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谁也不敢开口指责。 雷豹这伙人吃完了饭，甩手就走。摊子的老板赶紧挡在前头，说：“哎哟，雷老大，还没给钱呢。” 雷豹叼着牙签斜睨了老板一眼，回头向身后的小弟叫道：“给钱，给钱，咱们都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咋能吃霸王餐呢？” 几个小弟很上道，纷纷从兜里摸出纸币递给店老板。店老板看着手上的几张零散纸币哭笑不得，又伸臂拦住他们，道：“得三百多呢，零头不要了，给三百就成。” “哎，我操，你这人会不会做生意？”雷豹勃然大怒，“不知道我是谁吗？” 小老板赔笑道：“知道，当然知道了，不过雷老大，我没赚你的钱，你不能让我赔这么多啊。” 雷豹拎起一张塑料椅子，装腔作势的想往店老板头上砸。程黎平抓起啤酒瓶子，顺手扔了过去。只听见一声脆响，啤酒瓶子正中雷豹的面颊，然后摔在地上变得粉碎。“哎哟，我操，”雷豹捂着脸大叫起来，“谁他妈砸我，不想混了是吧？” 程黎平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只见雷豹的指缝里流着鲜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却目露凶光的围在了自己身旁。程黎平哪里会把这些阿猫阿狗放在眼里，冷笑着说道：“雷豹，认识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今天你他妈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雷豹眼前都是血，没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程黎平嘿嘿一笑，道：“行，来吧。” 这回雷豹反应过来了，自己身边明明一大票兄弟，敢惹自己的人岂会是小人物。听这口音似乎有点不对劲，从指缝里往外一看，果然是那个在程家新村收拾过自己的程黎平。 “哎呀，程哥，怎么是您？”雷豹的语气瞬间就变了，异常恭敬，异常客气。 他的一票小弟听到“程哥”这两个字也愣了，在黎城道上，谁不知道现在叫“程哥”的老大就那么一个人。看看程黎平的样子，确实跟传说中的模样差不多，几个机灵的小家伙率先放下手里的板凳和盘子，乖巧无比的喊了声：“程哥好。” “别闹了，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程黎平淡淡的道，“把饭钱付了，赶紧找个诊所看看去。” 雷豹点头如小鸡啄米，回头向自己的小兄弟吼道：“快付钱，你们这群王八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来吃霸王餐呐！”雷豹的手下尽数目瞪口呆，这不是咱们豹爷的风格啊，您老不是一直告诉我们，凭着这个名头就可以吃遍全黎城吗？不过老大发话了，一帮小子谁也不敢多嘴，乖乖的凑齐了钱，然后跟程黎平行礼道别。 程黎平无奈的摇摇头，刚想回到自己的饭桌上去，只见两辆亮着警灯的车子直接开过来，下来几个警察把雷豹和他的一群手下全带走了。程黎平心里有数，知道是其他店面的老板偷偷报了警，便向这个店老板摆了摆手，继续回来喝酒吃饭。 吃了没几分钟，又是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不过下来的人程黎平很熟悉，是好久不见的刑警大队长杜德永。杜德永肩膀上还绑着绷带，穿着便衣，面色也不太好，自顾自的往桌子上一座，瞪着程黎平叫道：“你小子长本事了是吧，电话也不接？” 程黎平暗暗叫苦，自从许璟雯给他手机设置了静音，他一直没调整过来。拿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杜德仲、田梓橙、马先重、谢和平等人的未接电话又铺满了屏幕。除了他们之外，周建军和周寿昌的号码也列在其中，还有老爸和红山酒厂的任叔。 “没注意看。”程黎平把手机递给杜德永。杜德永单手倒了一杯啤酒，咕嘟咕嘟喝完了，向许璟雯和熊大伟等人说道：“他要跟我去办点事，你们自己先回去吧。” 熊大伟没吭声，他的职责是保护许璟雯，别的事不用他操心。何况跟警察打交道不是他的特长，有程黎平坐在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田梓橙可是个大小姐脾气，张了张嘴，似乎想顶杜德永一下。不过程黎平眼疾手快，直接在下面轻轻地踢了许璟雯一下，示意她不要开口。许璟雯嘟起了嘴，满脸不开心的样子，幽怨的望了程黎平一眼。 程黎平点点头，道：“璟雯，大伟，你们先回别墅吧。” “那你呢？”许璟雯不放心的问道。 “我没事，一会就回去。”程黎平道。 许璟雯无奈，只能在熊大伟的保护下离开万通夜市。杜德永也不客气，把饭桌上的食物全当成了自己家的，胡吃海喝了一阵，才冷笑着说道：“你现在日子过的好潇洒啊，谁都请不动了。杜市长这么急迫的找你，你小子居然也不给面子。” “不是说过了么，没听见。”程黎平苦笑道。 “骗鬼去吧。”杜德永站起身来，道，“走吧，跟我去市府。” 程黎平有点错愕，道：“去哪儿？” “市府。”杜德永没好气的说。 程黎平付了饭钱，跟着杜德永上了车。在车上，杜德永一句话也没说，甚至不告诉程黎平到底去市府干什么。不过程黎平心里明白，肯定是杜德仲要找自己，谈一谈有关田梓橙和张凯的身份的问题。 到了市府，几层的办公楼都亮着灯光，一帮工作人员手里抱着厚厚的档案材料，忙的焦头烂额。来到杜德仲的办公室外，陈秘书正在跟杜德仲交谈，两人聊了几分钟，陈秘书率先出来。看见程黎平，陈秘书似乎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略微点了点头便下楼去了。 “怎么，小程，认识陈秘书？”杜德仲脸上没什么表情，给程黎平和杜德永分别倒了杯白开水。 “上午刚见过。”程黎平老老实实的答道。 “嗯，听说了，谭书记端了城管中队的窝，又跟你有关对吧？”杜德仲又好气又好笑的问。 “为民除害而已。”程黎平厚着脸皮笑了。 “好啦，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杜德仲转过身来，两眼定定的看着程黎平，道，“今天凌晨的时候，你也在桃花仙庄，对吧？” 田梓橙是国安口的人，杜德仲是黎城国安口的负责人，所以他知道自己帮主程红彬等人脱逃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从杜德仲的语气看来，他并没有确定程黎平就在现场，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田梓橙没有据实已报吗？ “怎么？他们人都已经走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杜德仲似笑非笑的问。 程黎平笑道：“既然他们已经走了，还问这些做什么？就算亡羊补牢，也已经晚了。” 杜德仲道：“小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次你能帮他们脱逃，你能帮他们一辈子吗？” 程黎平无言以对，因为程红彬这次可是上了多个国家的通缉名单，想全身而退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话说回来，习惯了在刀口上过日子的江湖浪子，也不大可能再过平淡如水的普通人生活，所以程红彬等人注定会走向末路，时间越久，走的越远。 杜德仲叹了口气，道：“布局抓捕他们是我亲自安排的，但这里面还掺杂着很多意外情况。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几天你就能从新闻上看到内情了。小程，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人，不过我知道你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倘若你想平平静静过完下半辈子，以后还是安分一些吧。否则，谁也不敢说未来会发生什么意外。” 杜德永还是第一次听到杜德仲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听不懂杜德仲话里背后的意思。而程黎平作为当事人，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杜市长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