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默契
李想等人进入房间，这里大概70平米左右，之前是储物间，放一些菜市场里的物品，因为今天要进行竞拍，所以临时清理了出来，墙角和墙面还残留一些污迹，有些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长出了霉斑，房间里开了暖气，但是依然有一股掩饰不住的霉味，有些气闷。 李想戴了口罩，所以对这种气味不敏感，李诞则皱了皱鼻子，显然有些不适应。 “我们坐这里吧。”李朝说道。大家来到倒数第三排左边靠墙的位置坐下。 房间里放了八排长椅，大概能坐下50人。此刻，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一半，还有一些人站着在聊天没有落座。 在房间靠窗的位置，有一张三人座的桌子，桌子上铺了红色的桌布，放了三把椅子，此刻，已经有一个人坐在上面，低头正在看手机。 李朝对苗静娟说：“大嫂，等会儿你来喊价吧。” 在来之前，两家人已经商量好拍卖的原则，确定了最高价，超过了就放弃。 但是尽管已经定了底线，苗静娟依然紧张，建议让李想来竞价。 李想指了指自己脸上戴的口罩，他说话不方便，也不可能摘下来，不然第二天就会有新闻说李想竞拍菜市场。 “让李诞来。”李想闷声说道，推荐坐在椅子上嘀嘀咕咕的李诞。 李诞一听，立刻昂首挺胸，觉得这个建议还是很好的，小象很有眼光，他很乐意来叫价。 李进用眼神看向他，李诞把胸挺的更凶了，用革命同志的坚定目光回敬老爸，并且坚定地点了点头。 苗静娟：“还是小李来吧。” 李诞瞬间泄气。 小李就是李朝。 李朝见大家推来推去，就答应了，反正大家都在一起，有什么情况随时讨论拿主意，他只是出个声而已。 “苗大姐？？”有人认出了苗静娟，不确定地打招呼，当看到真是苗静娟时，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他们和卖肉的老板一样的想法，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苗大姐竟然也来参加竞拍活动。 “苗大姐，你这是也参与竞拍呢？”有个中年妇女过来寒暄。苗静娟认识她，她是蔬菜商贩，这处菜市场有一半的蔬菜是通过她的渠道买来的。苗静娟的蔬菜也从她这里进货，合作十多年了，十分熟悉。 她认出苗静娟后，心中震惊无比，就像是忽然发现自己十多年的朋友原来是隐藏的大富翁。 苗大姐以前买菜都是精打细算，摊位也是最小的那种，十多年了，我不可能看错，她家庭条件没多好，那么她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她一夜暴富了？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微乎其微，更大可能是有人支持她？身边的这几人？戴口罩的这是谁？嗯？有点眼熟的感觉……中年妇女心中思绪乱飞，苗静娟参与竞拍这件事比竞拍更有意思。 “李总来了？” “李总你好~今天势在必得吧。” 手带一串串手链的李总夹着公文包进来了，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李想等人。 “你们手下留情~别叫的太狠了。” “哪里的话，我们就是来捧场的，最后还不是李总拍走。” 李总笑呵呵地和大家聊了两句，心里却在想mmp，捧场来这么多人干嘛，这是拆场子而不是捧场，你们来的越少我越开心。 他找个位置坐下，就坐在了李想等人的同一排，挨着靠里坐的李进。 他笑着朝李进点了点头，说：“兄弟面生的很，贵姓啊？” 李进朝他点了点头，旋即目视前方，根本没打算回答他的话。他想回答也回答不了，只能打手语，但是对方肯定看不懂手语，所以还不如不说话。几十年的无言世界，让李进习惯了沉默。 李总愣了愣，表情一呆，这人太不把他放眼里了，目中无人啊，这里的人谁见到他不要喊一声李总，哼。 早上九点半，前方的三个座位都坐上了人，最早坐着的那人收起手机，看了看现场，说道：“好啦，都安静！时间到了，九点半，我们的竞拍活动马上要开始。今天来的人很多，没有座位的朋友只能站着。现在我们在这里竞拍青田菜市场二楼的三年经营权，竞拍价底价为700万……” 话音一落，房间里顿时议论纷纷。 “去年买的价格才800万，今年的底价怎么这么高？” “这么高的底价，我们拍下来后怎么赚钱？！” …… “别吵，安静！安静——嫌底价高的可以先出去，等拍卖结束后再进来。” 有人问：“拍卖结束后还进来干嘛？” “进来后悔啊，把这里当成后悔室，可以免费让你们呆半个小时，哭够了再离开。三年前的底价是500万，今年涨到了700万，为什么涨大家难道不知道吗？700万的底价也不是现在才告诉你们的，十天前就公告出来了，看了公告还愿意来，那就是有心理准备，所以，别叫苦啦，安静下来，我们节约时间。在拍卖之前，我们三个人先自我介绍下，我是……” 李想等人昨晚商量后，觉得这个价还是靠谱的，还有比较大的利润空间，如果经营得当，利润会更大些。 而且，李进身边坐着的这位李总都来了，他可是过去三年的经营者，赚了多少自己心里有数，明知700万的底价还愿意来竞拍，显然利润依然足够大，足够吸引他。 现场不少人看到李总来了后，心中更加安定。 李总见不少人时不时看他，哪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这是把他当成了风向标。 “好啦，大家都安静，竞拍的过程中请保持安静，还有，工作人员请把门关上，不要再让人进来了，我们这里没有迟到的说法，来晚了就错过。好啦，朋友们，现在，竞拍开始，起价700万，有谁出价？” “720万！”立刻有人举手喊道。 “730万~” “740万~” …… 大家的叫价都比较克制，10万一次，以免导致价格飙的太高。众人的心态是，既希望自己拿下，又希望以尽量低的价格拿下，所以都颇有默契地把价格缓慢叫上去，故意抬价的行为是会犯众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