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入阵(求凌晨的推荐票!)
远山被月光披上一层轻纱,李青竹仿佛紫衣的神女,端身盘坐在草地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她似乎已经彻底恢复。 于无谓和九迎风遁光落下,李青竹睁开眼,用清冷的声音道:“于师弟,有事么?” 于无谓便把自己来意说了一遍。 “果真如此?”李青竹露出一丝喜色,“带我去看看!” 说着,已经御使剑光,飞上天空。 于无谓和九迎风对视一眼,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 本来他们以为要花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李青竹,为此还准备了不少说辞,结果根本没用上。 两人各驾遁光,飞上天空,落到李青竹旁边。 其实这时候根本用不着于无谓再去解释,李青竹飞上天空,朝底下一看,自然就能验证于无谓的说法。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此言虽然过于片面,但有时候却非常恰当。 只要平时认真梳理神魂的玄门修士,飞上天空,认真观察,将前后记忆对照,都能发现九曲山河阵的细微变化。 但最难的就是想到要去把前后记忆对照,毕竟那法阵的变化是如此细微,仅凭直觉的感观,是不可能发现前后差别的。 李青竹喜道:“于师弟这次可是帮了大忙,如果你推衍出的路线真能穿过这九曲山河阵,那贫道承诺,可在不违背我骊山派道义的前提下,出手助你完成一件事。” 于无谓心中大喜,表面上却道:“这都是运气使然,我为山河图鉴而来,破阵亦是在帮我自己。” 李青竹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回到地面,于无谓将自己推算出的破阵之法尽数告之李青竹。 李青竹召唤出本命金匮,在其中对变化后的九曲山河阵进行推衍,同时验证于无谓破阵之法的可能性。 在术数当中,验证一个方法能否破阵的难度,远低于从已知阵法中找出一个破阵方法。 这一点与算学类似。 已知兔十二只、鸡二十三只,问鸡兔同笼,头、脚几何,只要是能识文断字的人,都能算出共三十五头、九十四足。 可若把这个问题反过来: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那恐怕就要考倒一片凡夫俗子。 就算是书生秀才,若不曾修习算学,恐怕也很难回答上。 鸡兔同笼这等简单问题尚且如此,更别说比之复杂成百上千倍的术数阵法了。 因此,李青竹很快便验算完于无谓给出的破阵方法。 “此法可行。”她收起本命金匮,笑道:“于师弟的术数功夫,在宗门里想必也是数一数二的吧?” 于无谓道:“侥幸而已,侥幸而已,无谓这点术数功夫,相比同门诸位师兄师姐,可差得太远。” “对了,李师姐,通知诸位同道破阵的事,恐怕还是要你亲自出面才行。” 李青竹不知道于无谓是真谦逊还是假低调,但既然对方不愿多谈论这个话题,她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便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 李青竹派人向诸修传话,只道自己已经找到破阵之法。 诸修聚集过来,见到李青竹身旁的于无谓和九迎风,皆眼露异色,交头皆耳,议论纷纷。 “莫非青竹道友真相信了那个于无谓的话?”有人疑惑。 “青竹道友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难道于无谓真的算出了破阵之法?”有人猜测。 “不可能!”有人忿忿。 一名年轻的祁水观修士站出来:“让我去揭穿那个于无谓!” “回来!”何静冷声道:“你干什么?给我乖乖坐着,不要乱说话!” “如果那个于无谓真的算出来破阵之法,你是打算当着众多同道的面,把我们祁水观的脸丢光么?”何静问道。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就凭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西北土包子?”年轻的祁水观修士反驳道。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今天我们祁水观最丢脸的是谁?还不就是您老人家!我这么做,还是在替你填窟窿!” 何静用一副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这个年轻修士:“他破不了阵那更好,到时候,丢脸的就是李青竹。若真如此,嘿嘿,我们就不用看那小娘皮的脸色了!” “你何师叔说得不错,于无谓,于无谓算个什么东西?就算他能破掉山河九曲阵,那也只是个通神中期罢了。能不能破除李青竹的领导权,才是我们此行能有多大收获的关键!” 这时候,一直不曾说话的,祁水观此行的真正领头人,还丹上阶修士陈旭阳终于发话。 “你在乎宗门名誉,这很好!但性子还需要多磨砺,凡是多想两步,不要一腔热血上来,就闷着头不管不顾地往前冲,那是巫族蛮子才干的事!” 年轻的祁水观弟子低下头:“师伯说的是,弟子受教了。” 李青竹见人到齐,于是道:“这次的破阵之法,乃是于无谓道友发现,经过我的验证,此法确实能够安全穿过九曲山河阵。 但是此法涉及关节颇广,若想取得成功,必须要诸位道友放下嫌隙,携手共进。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进入仙府,因此,希望大家能以大局为重!” 众修心思各异,然而当此局面,自然无人傻到逆势而行,跳出来唱反调。 于是,在李青竹的安排下,在骊山派弟子和天真归海的武力保证下,破阵事宜井然有序地展开了。 李青竹居中调度,归海、天真、陈旭阳等还丹修士镇压阵眼,于无谓则负责带领大家按照预定的路线前进。 尽管前进的路线早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但当于无谓踏入阵法之时,内心还是有些难以抑制的紧张。 九迎风就跟在他后面,见状,他笑道:“只要不强行破阵,此阵都不存在生命危险,你紧张什么,就算走错,也无非是重走一遍罢了。” 于无谓道:“人生最难,就是知行合一,否则大家都成了儒门圣人,何必劳心费力,练气修道?再说,我也不是因为阵法而紧张。主要是我头回当领头人,怕走错了,大家埋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