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合约里的屈辱限制
第二天清晨，路边野妹子已经整装准备出发。 外面的天色有点昏暗，淅淅沥沥的梅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可以估算的出今天的行程可能并不会顺利，泥泞的道路和湿冷的风雨都是障碍。 这些在昨日就已有预料，尽管前路艰难，但该出发还是要出发。 城下町的车队已经准备就绪。 满载物资。 都是路边家派遣家老连夜征集的补助物项。 为了表达对路边野妹子的支持，南佐城还特意在城防部队里抽调了2队精锐枪足轻和1队精锐弓足轻，共计300人作为随从，以便安全的到达八扇山。 这些部队以保护为主，防御的多是寻常的劫匪或山贼。 就算是散落的下级妖怪也能应对。 都是精锐。 路边野妹子不管怎么说，都是路边正雄的亲孙子。 既然敢派遣这3队精锐足轻前去八扇山这等前线作为护卫，就代表这些部队能够抵御住和妖怪们可能发生的小范围冲突，维持前线稳定。 八扇山的确就是前线，继续深入就是雀临山和鬼狼穴之城。 妖怪们可都是凶残暴虐的存在。 尽管双方自16年前签订合约以来，从未继续爆发战争。 但千野国的国内近些年来，发狂的妖怪和诡异的精怪层出不穷，东部的海岸线附近，海里的妖怪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多和越来越狂躁。 虽说南佐城都派遣武士带领精锐足轻队镇压下去。 可牵扯的经历却不少。 仔细想想。 如果说这些和雀临山的鬼狼穴之城没关系，那才是笑话! 否则南佐城就不会常年备战，足足有2000名脱产的精锐足轻随时待命，就怕雀临山里还不清楚底细的鬼狼穴之城发起突袭，直接冲过来 要知道，从八扇山到南佐城的地形，可都是平原。 拿什么防守? 就只能依靠南佐城本身来抵御敌军! 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日式的城本身就是城堡，凿山修建，起到的作用完全就是以军事防御为最终目的，便是妖怪冲过来也根本不怕。 从城防到守城部队，外加各种结界和剑豪坐镇。 南佐城固若金汤! 可惜就是旁边紧挨着的城下町，繁华的坊市估计会被摧毁。 现在路边野妹子主动接过前往八扇山建造封地的重任，就等于接过了最前线的抵抗力度，替路边家和南佐城，乃至是千野国都分担了压力。 就和之前他想的一样，此时的路边野妹子，就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 此次出行相送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家老。 城下町仓库。 这位脸上满是皱纹的家老面带愁苦之色。 看着旁边满脸稚嫩，却根本不知道八扇山处究竟有多么危险的路边野妹子，心底都触动了几分：“此去多坎坷，野妹子，你…”他告诫道：“要多小心!” 路边野妹子反而轻笑着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 他心里有底气。 但这位家老却将他的底气当做了无知者无畏。 脸上的愁容又多了几分，轻叹着对路边野妹子缓缓解释道：“当初的合约里，鬼狼穴之城就提出过不能在八扇山建造要塞，这点我们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路边野妹子脸色愕然：“还有这事?” 他的确疑惑。 八扇山的地理位置极佳，刚好扼守山口的进出之地。 只要在当地建造要塞，那就等于锁住了雀临山和鬼狼穴之城的咽喉，无论南佐城是进攻还是防御，都会显得游刃有余，不至于和如今般相当被动。 可旋即路边野妹子就反应过来：“那成为我的封地能行?” 封地不等于要塞。 但封地只要修建起来，绝对包含要塞和兵砦。 听到这个问题，家老脸上的愁苦之意更加浓郁：“这就是我想说的!”忍不住重重的叹气：“你到达八扇山以后，只能建造村町和坊市…” 这话没说完，路边野妹子就皱眉问道：“要塞和兵砦不能有?” 家老苦着脸点头：“没错。” 他的脸色羞愧。 封地内没有要塞和兵砦，那还算什么封地? 就算发展的村町和坊市极为繁华，缺乏有效的防御手段，就等于给雀临山里的妖怪们白送物资，无论多大的产业最终都是昨日黄花。 只是对家老的愁容，路边野妹子的嘴角却露出笑意。 他淡淡道：“没问题!” “嗯?” 家老的脸色都惊愕起来：“什…什么?!” 昨晚的时候，宗主让他给路边野妹子传话，说明情况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极为低落，这种限制简直就是对任何武士的羞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路边野妹子毕竟也是宗家人，还是嫡生子，有名誉的武家人! 尽管不算货真价实的武士。 但血脉在那呢。 怎么说也是千野国大名的亲孙子，以父辈力竭战死的余荫都能让他获得武士的头衔，虽说无法得到封地，可当个富家翁生活却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获得了封地，却连要塞和兵砦都没办法修建，怎么可能不是羞辱? 这也是八扇山从未有武士选择封地的原因。 归根结底就是两个。 名誉。 利益。 成为必定会被攻破之地的武士。 所有的钱财注定都会被妖怪给掠夺一空，这种封地有什么用? 之前从未有人提出过，而如此羞辱的提议也被南佐城和路边家故意隐藏，才导致路边野妹子对此没什么了解，反而在听到时有些愕然。 可旋即既然同意，心里倒也没什么意见，无所谓的事。 不就是没办法修建要塞和兵砦么? 他不需要! 忍者村落那也是村落。 虽说占地面积肯定大点，最外围可能还有围墙，里面也会驻扎有什么警备部队，特别暗部之类的组织，但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没有军队! 忍者要军队做什么? 现场开战? 直接以小队的形式分散在敌人的部队周围。 各种大型忍术来一波，范围型忍术来一波，伤害性忍术定点摧毁来一波，最后体术直接斩首来一波，事情不就齐活了么? 路边野妹子瞅了眼角落里穿着蓑衣的英武身影。 嗯。 反正斑爷还在，军队什么的，有啥用? 想想成为欧皇的激动心情，路边野妹子就忍不住想要对在座的各位妖怪声明：点一首凉凉送给在座的各位垃圾们，我身后的斑爷就要和你们一起起舞了! 面对脸色愕然的家老，路边野妹子轻松道：“都是小事!” “小事?” 家老都不知所措：“野妹子…我知道家族对你…” 可他的话音还没说完，路边野妹子就随便摆摆手：“这些都是小细节，家族对我不错的，准备了那么多的物资和保护的部队，这就出发了啊!” 不等家老继续说些什么，路边野妹子向前挥手：“出发!” “嗨咿——” 回应声顿时出现在城下町的仓库里。 车夫们立刻甩着鞭花，让健壮的驽马拉着满载物资的马车驶出遮雨的仓库，随着木轮碾过去已经松软的路面，留下了道道深陷的辙痕和马蹄印。 就在外面，头戴遮雨铁笠的足轻们也立刻跟上。 队伍正式冒雨出发。 路边桃太郎还哭哭啼啼的跟不少相熟的仆役告别。 那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模样，以及仆役们面色哀愁的样子，就好比这次前往八扇山，注定了是趟黄泉路，实际上连精锐的足轻队里都是暮色满满。 八扇山是什么地方，这群人心里都有数。 如果不是路边家的威望在这。 估计他们就算抵抗或逃亡，都不想去八扇山和那些恐怖的妖怪对拼! 曾经在八扇山的附近还有几座村町，依靠山货的收成还显得颇为繁华，可就在这16年之间，当地的村町早已经全部被废弃，乡民都被内迁到其他府县。 留下的就只有熟悉地形和山林的猎户，用以侦查山里的动静。 仓库里。 家老动了动干瘪的嘴唇。 看着路边野妹子穿上蓑衣，骑上骏马之后就冒着细密的小雨朝着野外走去，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眼泪都快下来了：“真不愧是路边家的好孩子啊!” 只是在小雨中策马前行的路边野妹子，反而感觉很凉爽。 关键是心胸舒畅。 扭头看去，路边野妹子愣愣的扫过那生活了16年的地方。 就在身后，巍峨的南佐城仿佛屈膝而坐的武士，旁边的城下町则仿佛放置在侧的餐盘，就在蒙蒙细雨中披上了一层雨帘形成的朦胧感。 没有多少怀念，更没有多少感动，只是一股畅快。 “自由?” 路边野妹子嘴角微翘：“这真是再好不过!” 两腿轻磕马腹，看着旁边同样策马跟在后面的斑爷，嘴角的笑意越发的高翘起来：“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难道，不是吗?”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排排的黑线显得很是模糊。 那就是山脉。 据说是隔断了千野国和中心之国的无尽大山。 满是血腥恐怖的妖兽，违法作乱的山贼，以及从各地逃亡进去的犯人，以及已经形成规模的，修建起鬼狼穴之城的妖怪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