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姑父
王金鼎等人的目光一直看着陈申，希望他说一句话。 陈申从随从那里拿了一支烟，他很少抽烟，只有在商业事务上无法决断时才会抽上几根。 许久，烟灭了，陈申说了一句话，“大家先回去吧。“ 离开君澜会所，叶南慢悠悠地走向学校宿舍。 毛杰等人跟在身后。 “南哥，陈总真的会砍他们的手指吗？“毛杰试探性地问道。 “无所谓，这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情。“ “我怕他们再来报复。“毛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叶南拍了拍毛杰的肩膀，安慰道：“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要他们的手指，这叫以攻为守。“ “嗯。“想起叶南对付王金鼎时的模样，毛杰的心定下来了许多。 此时，叶南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两个字：姑姑。 “喂，小南。明天中午到姑姑家里来吃饭，姑父说要跟你聊一聊高考的事情，一定要来哦，姑姑做最好吃的给你留着。“ “好的，姑，我一定会来的。“叶南鼻子一酸，自从母亲离开后，姑姑叶秀英算是对自己最好的女人了，颇有一种母爱的滋味。 叶家整个家族在京州，父亲叶正离开家族后便来到了这个小县清江，与家族基本上没有了联系。本来叶秀英一家人也都在京州发展，后来姑父阮庆国到清江县挂职锻炼，一家人便搬到了清江来住。 叶秀英住的地方离清江一中不远，所以常常叫叶南过去玩，也经常给叶南送些吃的，还会递些钱。 除了吃的东西，叶南大多拒绝了，也很少去她们家里玩，因为自己毕竟只是个乡下孩子，那姑父阮庆国多少有些看不起自己的爸爸，包括自己。 第二天中午，叶南将自己打理了一下，穿了一件干净清爽的运动服，便去了姑姑家。 “小南，快进来，姑姑特地为你买了许多你喜欢吃的蝤蠓。“蝤蠓是青蟹的俗称，腿脚壮实，蟹肉丰满。 “谢谢姑姑。“叶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进了屋以后，姑父阮庆国便叫叶南到他的书房坐一下，阮庆国在叶家背景的支持下混得不错，以前是京州市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后来调到下辖的清江县任副县长兼公安局局长，可谓是位高权重，身上多少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气息。 “小南，离高考一个月都不到了，你有什么打算？“阮庆国喝了口茶问道。 “也没什么打算，就想考国防生试试。“叶南如实回答道。 “国防生？那可不好考啊，只有身体素质特别强的人才有可能考上，我看你这小身板未必行啊，如果考不上呢？难道要读个专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读专科也不是不可以。“叶南笑道。 “跟你爸一个脾气。“阮庆国笑带着奚落了一句叶正，“要不读个普通的警校吧，在这方面姑父还是有些关系的，等警校毕业姑父再帮你弄个编制。“ 在这个社会，一个编制意味着什么，可能很难用金钱去衡量。一个编制虽然不能使人大富大贵，但有了它就与靠天吃饭的农民有了根本的区别，说的好听点就是吃皇粮，说的通俗点就是有了铁饭碗，只要不出主观错误，一辈子吃喝没有问题，并且还能顾上一家老小，编制是整个社会大部分人梦寐以求的。 “不用了。“叶南淡淡地说道，本来姑父的提议未尝不可，但刚才那一句话连着数落了自己父子二人，他忍不了。 “为什么？“阮庆国不解地问道。 叶南端正了身子，说道：“我知道姑父的权力来自叶家，而我不想倚靠叶家，我父亲也不想。“ “你……“阮庆国没想到叶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被他气得够呛，自己倚靠叶家是事实，他无从辩解，也无须辩解，“你父子三人就这么恨叶家？“ “谈不上恨，我父亲和哥哥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靠过叶家，我不想给我父亲和哥哥丢脸。“叶南正色道。 阮庆国鼻尖一酸，说道：“唉，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记着那些东西干什么。我知道你父子三人这些年过得不好，但只要你们说句话，我相信叶家还是会帮你们的。“ “姑父，做人最重要的是骨气，连骨气都没了，金钱、权力又有什么用？“ 阮庆国一滞，这小子分明是指桑骂槐，说自己依靠女人没有骨气，“好，好，姑父不劝你了，吃饭。“ 两个人谈得不甚融洽，坐一起吃饭时都没有说太多的话。 叶秀英不断地给叶南夹菜，嘴里一直念叨着让叶南多吃。 表妹阮玲与叶南同岁，也在清江一中上学，虽然不同班却同一级，但阮玲的学习成绩要比叶南好太多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长得没有陈冰冰漂亮，但学习成绩绝不比陈冰冰差，她的志向也是考京州大学。 阮玲与叶南年纪一样，却都认为自己比对方要大，阮玲不想叫叶南表哥，叶南也不想叫阮玲表姐，所以两人并不怎么说话，即使在学校里遇见也基本当作没看见， 叶秀英道：“小玲，你可以教小南一些考试的技巧，虽然教基础来不及了，但我听说高考都是有技巧的，多学一点，叶南就能多考几分。“ “那考试技巧都是有基础才用的上的，这个公式不会，那个公式也不会，考试技巧再好也没用啊。“阮玲直白地说道。 这话让叶南十分汗颜，理确实是这么个理，让他有些无法反驳，谁让自己是个学渣呢。 “怎么说话的！“叶秀英骂了阮玲一句，“你表哥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趟，能帮就帮一点，干吗发大小姐脾气。“ “我说的是事实吗！“阮玲伸长了嘴，放下碗筷，表示今天这顿饭没法吃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阮庆国解围道：“小玲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况且小南也不需要这些解题技巧，因为小南的目标是国防生，我说的对不对？小南。“ 叶南有些尴尬，像是自己吹了一个大牛X似的。 “国防生好啊，有目标就是件好事。“叶秀英连连赞道，虽然对国防生是什么东西一无所知。 “国防生？“阮玲撇了撇嘴，低咕了一句，“国防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考了。“ 声音虽然低，但大家还是听到了。 “不好考吗？“叶秀英认真地问道。 “整个清江一中只有一个名额，你说好不好考？“阮玲反问道。 “这样……“叶秀英眉头微戚。 此时叶南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叶南兄弟，我是陈申啊，你下午有没有空来我家一趟，我让司机来接你。“ “没空。“ “那什么，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过来看看。“ “什么东西？“ “手指啊。“ “呃……“叶南目光瞟了叶秀英一眼，只见他们三人巴巴地望着自己，“再看吧，我现在真没空，如果有空，我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