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破金刚皮

                        一炷香时间，便将这千余字的总诀背的滚瓜烂熟，方才一句一句慢慢消化理解。
    世间万物皆可为道，亦皆有道，即道亦有道。凡夫俗子可为道，且有道；刀剑之器亦可为道，亦有道。然，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万法归宗。故，人之道与刀剑之道虽有别而无不同。
    万物负阴而抱阳。昼时五心向天，朝阳而坐，吸引纯阳之气归于丹田左侧；夜时，向月而引纯阴之气归于丹田右侧。阳从左升，阴从右降，过周身奇经八脉汇于任督二脉之中……阳极而生阴，阴极而生阳，阴阳交替往复、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楚俊昊自幼跟随爹娘习武，武功心法倒是背了不少。这千余字的总诀，虽然晦涩，但也被他理解了个七七八八。其中，灵气运行时所过经脉穴道更是一看就明，忍不住连连称奇。
    总诀无非是说，白天引阳气入体，夜间引阴气入体，阴阳二气各自按各自的运行轨迹于体内经络中周天循环，最后二者汇于丹田气海。阳气于左，阴气于右，阴阳旋转往复，周而复始。
    一阴一阳，一柔一刚，阴阳旋转，刚柔相济。外刚者则内柔，而外柔者则内刚。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融。故，亦无阴无阳，阴既是阳，阳既是阴，归于混沌荒芜。
    楚俊昊迫不及待便想修炼。此时，正是深夜，来到院子中，取下师傅留给自己的戒指。滴血认主，灌注灵气炼化后，神识探入其中。里面除了一大堆闪闪发光的灵石以外，就是一堆瓶瓶罐罐以及一堆未处理的药草。
    师傅说灵石可以帮助修炼，便取了两块灵石出来，一手握住一块。面朝月光，五心向天，开始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忽然发现手中的两块灵石上，冒出大量的灵气被自己吸收干净。心道，这灵石当真能助人修炼，果然是好东西。
    如此，一连修炼三天，除了抽空吃些东西裹腹。三天内不分昼夜的修炼，总算消耗掉了手中的两块灵石。
    再次内视，丹田里的气海仅仅往外扩大了一点点，简直无法区别，就好像茶杯的水荡了一下，增加了一圈涟漪。唯独气海变了模样，小小的一捧灵液就似一个太极图一般，一半白一半黑，相互旋转着，体内其它地方的灵气好似被它旋转的漩涡所吸引一丝丝的被吸入其中。而灵根柱不再相互交缠，火灵根柱藏于白色气海内，水灵根柱藏于黑色气海内，时不时的窜出来，遥相呼应。
    楚俊昊根本不明白为何会发生如此变化，反复内视，见没什么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时间，楚俊昊每天照常修炼，只是不用再去镇上了。杨晓沫如今才十三岁，在镇上医馆坐诊，简单的寻常疾病，她都能药到病除，倒是颇受人关注。因为多了针灸和毒经要研究，她与医馆的老大夫谈好了，只是每天上午去医馆坐诊。下午她便拉了楚俊昊一起上山采药。
    夜间还得拉着楚俊昊练个半小时的针灸。楚俊昊胳膊腿脚间，被杨晓沫当做了练习之地，扎满了针眼。楚俊昊平日里多得杨晓沫配置的疗伤汤药泡澡，此时也不好意多说，硬着头皮受着。等到杨晓沫拔针后，急匆匆跑到瀑布山洞中修炼，恢复着被“虐待”的身体。
    这一日，楚俊昊翻开九转金丹术，注入灵气，发现可以打开总诀后面的一篇。知道自己的实力有所提升。翻开来一看，是一篇炼体功法——不破金刚皮。
    
            
                        仔细读过一遍后，楚俊昊便已经明了。此法是将体内阳气调动起来，压迫挤压使其产生剧烈的颤动，最后传经过穴，直达皮肤。让阳属性灵气变成千万枚银针似的，猛然由内而外对自身皮肤灼烧破坏。同时，调动另一半阴属性灵气，对灼烧破坏的皮肤进行冲刷，治疗修复。
    楚俊昊联想到打铁，简单来说，就是把自身皮肤当做一块铁，阳属性灵气就像锻造炉内的大火，阴属性灵气就像放在一旁的冷水。把铁块烧红锤打再放入冷水中冷却，如此反复操作，直到铁块被锤打成一把锋利的兵器。
    对于自己来说，也就是自己即将感受到，皮肤经过像火烤后又被冷水冲的感觉。想想就头皮发麻。
    楚俊昊这才想起师傅和独孤前辈的话，修炼九转金丹术必须有大毅力。既然选择了此路，又怎能前怕狼后怕虎，畏缩不前呢？
    下定决心，收拾好心情。又运行了三次总诀心法，这才开始试着修习这不破金刚皮。
    按照心法所说，将丹田气海中的阴阳鱼图挤压沸腾，火属性灵根宛如一条火龙忽而窜出忽而消失不见。另外的水灵根同样有如冰龙，也是时现时隐。阴阳鱼图旋转越来越快，在丹田内形成了一个极速旋转的漩涡，漩涡越转越大，气势也越来越强。就像大海海面上起了风暴漩涡，可吞噬它附近的一切。
    楚俊昊感受着丹田内的变化越来越剧烈，若再不停止，似乎整个丹田就要被其吞噬。立马按着阳从左升，阴从右降的原理，将沸腾的阳属性灵气照着心法所说的路径，一路飞奔向全身每一寸肌肤，而阴属性灵气紧随其后。
    体内灵气奔腾宛如高峡决堤，向四面八方倾泻而出。幻化成无数细小银针，穿经过穴，直往体表皮肤处。只觉得体内一股滚烫的洪流，如火龙过境，全身如坠太上老君八宝丹炉。又觉一股寒冰之气传遍全身，宛如身处万年玄冰之中。
    楚俊昊全身一颤，险些栽倒，连忙固守心神。此时，灵气运行至皮下，万千灵气银针同时对着皮肤往外刺。
    啊……楚俊昊忍不住大叫一声，而后又觉一股冰凉之意，有如琼浆灵液般洒遍全身，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立即停止运功，内外检视身体状况。
    哐……房门被人推开，杨晓沫听到他大叫的声音闯了进来。乍一见楚俊昊从头到脚全身是血，就如一个血人，完全看不清样子。一时吓得啊啊大叫，连唤几声楚俊昊，以确认是否是他。
    楚俊昊咬紧牙关又将阴属性灵气运行几遍，对体表冲刷数次。这才睁开眼睛，颤颤巍巍起身，望向杨晓沫道：“晓沫，是我。没事，我只是修炼了一下师傅留给我的功法。”这一起身，头顶上的毛发稀稀落落全掉了下来。
    杨晓沫惊讶莫名，担心问道：“俊昊哥哥，你没事吧？你怎么全身是血啊？连头发都掉光了，吓死我了，还是让我给你瞧瞧吧。”说着，就去抓楚俊昊脉搏，一边把脉一边查看他身上是否有外伤。
    楚俊昊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身体。全身衣衫全被血染红，手臂上还有一些伤痕，像是烧伤的痕迹，也有一些感觉像新生的皮肤，又痒又麻。
    
            
                        楚俊昊经过自己第一次修炼这不破金刚皮，才终于体会到师傅和独孤前辈所说的，尝尽天下非人之痛楚！这心法根本就是破而后立，伤人先伤己！适才自己刚刚试了下，全身就好似被扒了一层皮，换上了另一层皮。这痛苦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的。
    再仔细一想，这九转金丹术本就是以炼器之法修炼自身，不正是破而后立的吗？想来，接下来还会有肉、血、经络等等的锤炼，不断地毁灭自己原本的身体，重新塑造新的身体，想想就毛骨悚然。
    杨晓沫把了会脉，并没有发现他身体有何异常，便只有调配了一桶药浴，帮助他回复皮肤上的伤。
    楚俊昊苦思冥想，最后还是觉得自己道行不够，得慢慢来。心法中，是将全身皮肤一起淬炼，即困难又非常痛苦。自己便一点点淬炼，先淬炼手掌、胳膊，再一步一步往全身扩大。虽然经受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分毫，但是修炼起来的难度却是减少了一些。
    此后一年，楚俊昊天天一个人在后山瀑布处修炼，偶尔陪着杨晓沫进山采药。大叫了三个月后，对修炼造成的痛苦已经渐感麻木，到后来尽然能忍住一声不吭。
    一年的苦修，效果不可谓不大。楚俊昊不用运转灵气，让杨晓沫对他施针。不管杨晓沫如何用力，那银针尽然如何都扎不进他的身体。虽然杨晓沫只是一介凡人，但这样的效果还是让楚俊昊非常的满意。
    忽然有一天，突然觉得丹田内有所躁动，心知这是修为有所提升。果然，在翻看九转金丹术时，又能看到下一篇章——不腐菩提肉。
    日以继日，又半年过去了。楚俊昊将不腐菩提肉也修炼到小成，一身修为再次突破，进入了炼气三层境界。又花半年时间，将炼气三层对应的万斤龙象肌也修炼到小成，并且突破到炼气四层。
    这几日，正在尝试修炼炼气四层对应的玲珑玉露血的心法。忽然发现山洞外，杨晓沫找了过来，便不再打坐，出了山洞。
    杨晓沫当先开口说道：“俊昊哥哥，我有事找你，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楚俊昊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杨晓沫，或许许久没见，发现晓沫长高了不少。轻嗯一声，便随她往回走。
    其实此时离楚俊昊拜南宫星云为师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楚俊昊正是十七岁少年，身材挺拔魁梧，多年的修炼自是比同龄人要强壮许多。杨晓沫也已经十五岁，正值妙龄少女，身材高挑。二人走在一起，倒是看起来十分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