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态
燃烧弹的威力尚未完全耗尽，倾倒于地上的家园树开始从根部熊熊燃烧起来。 火光越来越盛。 莫歌的四颗眼球就这么紧紧的盯着远方，瞳孔中倒映着不断翻涌的烈焰。 那仿佛是他心中怒火的直观体现。 莫歌已经在这里站立了许久。 当安排好孩子们之后，莫歌就示意那些跟随的成年战士原地守候，而他则开始往家园树的方向折返。 他没有想做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想回来看看而已。 因为莫歌非常清楚，即便是加上自己的力量，奥玛蒂卡亚一族也绝无法对抗人类的武力。 甚至于，就算以他那位早已逝去的家长的体型和力量，也绝对无法抵挡那些人类的密集火力。 反而是以莫歌的较体型和飞行的能力，潜伏于家园树上说不定还能偷袭成功。 或许能干掉一两架直升机？ 然而当偷袭结束后，面对人类无数导弹的锁定攻击，他绝对会被炸成漫天的血肉碎片。 莫歌不否认自己确实是怕死，但是那样廉价的死亡也确实毫无意义。 原本，他自认已经到了自己该做的事，至少保下了奥玛蒂卡亚部族的下一代。 然而当他真正在不远处看着家园树被肆无忌惮的轰炸，然后在沉闷的悲鸣中倾倒的时候，心中仍旧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激烈情绪。 虽然莫歌对此早有意料，并且也知道这个结果无法避免。 但是在做了无数心理准备之后，他仍旧发现自己真的难以接受，难以面对眼前的事实。 或许，家园树在他心目中的意义，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莫歌现在心里超级郁闷，超级不爽。 其中有对自己竟然连出现在人类面前都不敢的愤怒，更多的还是对于那些毁灭家园树者的仇恨。 这无关正义与否，纯粹就是立场的不同。 家园树不仅是奥玛蒂卡亚的家园，也同样是莫歌的家园。 即便只是自己临时住的地方，但是敢于毁坏它的人，就是他的生死仇寇！ 等到那些失魂落魄的奥玛蒂卡亚族人缓缓出现在莫歌面前，感受到那种哀伤绝望的氛围，就更加让莫歌羞愧和愤怒了。 牵老扶弱，担架同行。 族人的数量虽然没有减少太多，但是伤者却着实不少。 那些已然无法自己行动的不说，大多数族人身长多少也都有着磕碰擦伤的痕迹。 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最初，在莫歌的计划之中，他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混混日子也就罢了。 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他觉得自己应该更主动一点，一不等、二不靠，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 族人们发现了凝立于森林边缘的莫歌。 他们那布满烟火之色的脸上，陡然生出一点激动，有的神色振奋了些许，更多的却是仿佛突然找到了发泄口似的，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 现存的族群领导人走出了人群，迎向了莫歌。 图库特？布鲁？洛罗？…… 他们连续问出几个词汇，莫歌大概记得，这是几个熊孩子的名字。 莫歌点了点头。 周围的族人们无不长长舒了口气，这或许是此时唯一的好消息了。 还好，有克苏鲁的先见之明，至少孩子们都没事。 而莫歌注意的却是其他方面。 眼前这几位面带悲戚的领导者：萨满、涅提妮、苏泰。 仅此三人而已。 族长还是死在了那场天崩地裂之中吗？ 如果我当时也在场的话，是否可以保下更多族人的生命？ 这样的联想让莫歌更增添了几分郁郁。 而那个名叫杰克的阿凡达，也理所当然的没有身处于此。 想必阿凡达们仍旧是如同原本就该发生的那样，被人类基地那边强行断开了链接。 然后对杰克深怀芥蒂的奥玛蒂卡亚族人们，也仍旧抛弃了那具阿凡达之躯。 不过这根本无关紧要，就算没有杰克的参与，莫歌也打算采取行动。 在汇合了莫歌，并且找回了被安置在安全位置的孩子们之后，奥玛蒂卡亚部族决定前往灵魂之树。 那里是他们的信仰之地，是最接近艾娃的所在。 他们需要在那里得到心灵的慰藉，寻求之后的生存之道。 莫歌没有怎么关注孩子们和家人悲情相聚的一幕，也没有太关注行进的路线。 他在思考着许多问题。 以目前的情况，部族首先需要决定的，就是以后对于人类的态度。 妥协，亦或者是抵抗反击。 莫歌非常清楚，此时人类其实已经得到了他们最为想要的东西——超导矿石矿脉。 短时间来说，人类已然不会继续针对纳美人。 实际上，之前如果奥玛蒂卡亚一族愿意搬离家园树，甚至也不会有纳美人因此丧命。 当然这并非说人类会就此满足，但是或许全面退缩的纳美人由此又可以获得几十年的太平。 可以想见，如果不是杰克的出现，如果不是他将更多纳美人集中起来，也许之后的那场决战也不会发生。 受到重大打击的奥玛蒂卡亚部族，是否会选择就此迁移？ 其实是很有可能的事。 但是那肯定也是无奈的选择。 莫歌如今已经视那些摧毁家园树的家伙为死仇，但是有必要也将纳美人带入继续对抗的漩涡吗？ 纠结了片刻，他还是有了决定。 以族人的本心来说，只要有机会，那么他们肯定是想要报仇雪恨的。 既然都是如此盼望，那就开始一场全面战争吧。 有了决定的莫歌心中一片舒畅。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就非常宝贵了。 想要与人类对抗，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毕竟人类武器装备的优势实在太大了。 单凭弓箭、重铠马和伊卡兰，与人类对比起来，简直是无比单薄。 防御和进攻。 防御方面莫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倒是攻击方面他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而在试验和准备之余，莫歌也想等看看，杰克是否会如同命运中那样出现。 不过即便他不出现，莫歌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 大不了自己再去找那头最终幻影好好聊聊就是了。 能带回来就带回来，看看有没有族人能够在“友好协商”的情况下与它结成契约。 如果还不行，只能借它头颅一用了，能起到多少效果，那就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