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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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拖得越是长久，他越是后悔，就不应该给这个孩子说这件事。 这可是阿茂告诉孩子的，结果孩子就当成一件事跑去刺杀。 但又不能说忠仆阿茂，为了他阿茂是冒着生命危险。 只是让弟子一个人去冒险，他心里牵肠挂肚。 就算是他的养气功夫十分不错。 但随着时间的流失。 他有些坐卧不宁。 因为他怕。 在失去很多后。 感觉自己一无所有时。 却得到像儿子一样的弟子。 他会从心里感觉心里那个美滋滋的。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和女儿不一样的感觉，那个孩子勇猛果断，还太跳脱了点。 出去后就没有消息，他怕那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不想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家人，才会坐卧不宁，恨不得下去找找人。 只是他看看四周的情况，才发现这里位置是上来容易下去难。 尤其是山路上连着下雪的缘故，更加是滑。 盛郎君根本就只能是待着山洞附近溜达。 好在是居住的山洞经过专门改造。 保暖性相当不错，还不阴冷。 而且一般人根本无法上来。 还有猛兽护卫着。 倒是安全。 时间一天天过去。 “哎！又是一天过去。” 他在洞壁上画下一个横线。 又要过去一天，孩子还是没有回来。 画完后他让阿茂扶着他，站在山洞外，往下看去。 就在这时候，看见那一只叫大猫的猛兽猛地睁眼，忽地一声站起来。 跟着它的耳朵竖立起来，那一条尾巴也在摇摆中。 它一下子就如同箭只一样飞奔出去。 这个发现让盛郎君是一愣。 他猛地明白过来。 他回来了。 盛郎君惊喜莫名。 他往前走了几步却很快就停下。 小兔崽子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就跑掉。 根本就没有尊重他这个师父，太可恶了。 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想到这里他就转身往后。 打算进山洞里不理人，阿茂是有些惊讶。 盛郎君心想：看他以后还敢不告而别？ 阿茂是有心看看小郎君的情况。 但看看盛郎君。 赶紧扶着。 只是就在这时。 盛郎君听到一个声音。 “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这个声音一下让他止住自己的步伐。 不知道为什么在声音里听出来一点点撒娇的感觉。 在以前他是看不得男孩子撒娇的，觉得是娘娘们们的。 但今天听来他竟然没有一点那种感觉，却感觉到了一些心酸。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脚步十分地沉重，鼻子有些发酸，却还是冷哼了一声。 就听见有声音，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还十分沉重的样子，难道是弟子有些不好？ 盛郎君再也维持不住高冷的样子，快速转过身子来，一看是一个大大的麻袋被抛在地上。 自己的弟子恭恭敬敬地跪在自己身前，盛郎君这一刻顾不上别的，先扶起弟子，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发现原主看上去外表还不错，盛郎君终于放心了，他此刻的心里是高兴，这个孩子终于是安全回来，真的是太好。 就见原主拿出来一个食盒，双手提着说：“师父，弟子终于替小师妹报仇了，现在已经拿到他们的头颅，可以拿去给小师妹坟墓前，作为祭奠的礼物。” 盛郎君听到这里，身体就是一颤抖，有些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看了一眼，大体上看出来是两个球状的东西。 那就是头颅吧？如果原主不说，他根本就不会往这上面想。如今细看，才发现是真的，弟子替他报仇了。 他不是不想着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但如果非要报仇，把弟子的命搭上的话，就得不偿失。 可如今是弟子终于安全回归，还带回来对他来说最好的礼物，他真的是太喜欢这礼物。 盛郎君的身体是有些颤抖，那是激动加高兴，同时他感觉眼睛一酸。 他仰起头，努力想要把泪水逼回去，上天保佑，终于报仇了。 过来一会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弟子，这是最好的孩子。 有了这个孩子，他感觉上天对他不薄。 这样子也对得起他的妻子女儿。 她们地下有知，也会安息了。 他这一生原本以为完蛋。 连女儿的仇都不能报 却最后是得到了。 最好的弟子。 这是个好孩子。 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帮了他这个有些无能的师父。 他看着捧着食盒的弟子，还是个孩子。 有些哽咽地说：“你这孩子为什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值得。” “不，师父！很值得，既然我是师父的弟子，那么师父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傻孩子！师父谢谢你！”盛郎君眼圈还有些发红，说：“既然祭奠品已经拿到，那么......” 话说到这里时盛郎君猛地停下，因为看见原主的脸上是有些瘦了，就转口道：“还是先休息一下，反正现在天冷，可以放很长时间。” 凌霄看了之后心里有些雀跃，因为盛郎君原本是想着马上出发祭奠自己的女儿，这是重要的事情。 但却很快改口，并没有急着去上坟，而是让原主休息，那是真的把原主当成晚辈看待。 只怕比原主的亲爹娘还要在意他的情况，看到这个情景她松了一口气。 她早年曾经看过一本书，作为男子汉还是需要男性长辈的教导。 虽然她可以教给他很多东西，但士族子弟最核心的部分。 她自己也没有学习过，自然是不能教授什么。 和那些真的有水平的古人比。 只能是半瓶子醋。 有了盛郎君后这一点就不怕。 现在证明原主有了真心爱惜他的长辈。 而盛郎君在失去自己的女儿后，失去活下去的支撑。 但现在的他应该有所变化，有了原主做弟子。 失去女儿的父亲有了弟子。 原本的弃儿有了师父。 双赢！ 凌霄真的为原主感到高兴。 这些年来，他们救下的人多了去。 但盛郎君是她看过最适合的人，头脑清醒。 即使在心里有着仇怨，也没有想着一定要弟子报仇。 而此刻的盛郎君看着原主是越看越好，让阿茂就把食盒收好，准备以后用。 这个弟子收的特别适合，弟子没有亲爹娘在身边。 那么就没有人会来给抢弟子，这真的是太好。 他没有再婚的打算，财产可以给弟子。 反正不会留给家族的人。 心里打定主意。 除了这个想法外。 盛郎君还有了新的想法。 这是原主的复仇行动让他感动。 看看能不能让弟子的孩子有一个随他的姓。 这样子将来的祭祀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念着的。 当然这个主意，他现在还不能说，等着和弟子的感情深了再说。 “走吧！这段时间一定是很累，好好休息一番。”盛郎君说，说着他拉着原主转身进山洞。 在他心里，对这个弟子是十二分的满意。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要活得是长长久久，看着弟子结婚生子，让早亡的母女两个人有个依靠。 他嘴角浮出来微笑，那是从心底发出来的，这是他在女儿去世后，难得的笑意，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心里会有了过继的想法后，盛郎君根本就不打算说出来，家族应该是不同意的。 大家族都是有规矩的，过继的人都是本家族的子弟。 但从族长不答应他的复仇要求，他就唾弃家族。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和族里离心。 当然不会把东西留给他们。 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他留给弟子的东西，只能是弟子的东西。 多好的孩子，要是他亲儿子就好了，可惜有人不珍惜。 盛郎君在听过陆家主的事情后，知道他的行为会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 他们夫妻两个人做出来抛弃亲子，救侄子的事情只会让他们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只怕在人们看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两个孩子只能活一个，他们选择自己的儿子做牺牲，是大义！ 在人们盛赞中，那个可怜的儿子就变得特别渺小。他是不是死掉？有没有死得很惨？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在意。 人们只会看到他们夫妻为了义字，抛弃了自己的儿子，抛弃了母子父子情，多么难得的品质！值得表扬。 切！说起来盛郎君没有见过陆家主，但早就有所耳闻，毕竟陆家主上过推荐。 早年陆家主守孝九年的行为也算是一种标杆，难怪他一定要选择要名。 在知道原主的遭遇后，盛郎君是明白陆家主想法。 陆家主既然是在名声上起家，绝对不能掉下来。 但他无法认同夫妻两个人选择。 在盛郎君看来，这种名声还不如不要。 这简直就是吃人血馒头，而且是自己亲生儿子的。 要是他是弟子的亲爹，宁可大家一起去死，也不留下一个孩子开溜。 这是亲生父母吗？他都替弟子心痛，好在是这个孩子心大，就没有留下什么思想上的阴影。 要是换个心思敏感的，只怕早就气死。好在是弟子的另一个师父来的及时，救下这个孩子，真的不错。 以后有机会遇到弟子的另一个师父，他一定会好好招待一番，谢谢他救了这个好孩子。 原主冒着生命危险去替他复仇这件事，让师徒两个人的情感有了大的飞跃。 而回到山洞后，盛郎君就让阿茂给原主多做饭。 好好休息一番，一定好好补补。 至于那两个头颅就挂在外面。 反正天寒地冻坏不了。 等原主休息好。 打算和师父商量该怎么办？ 盛郎君的家族说起来离这里不算太远。 否则阿茂也不会到了这里，当初他听说这附近有个神医。 原主听说后摸摸鼻子，因为他就有一个神医的马甲，但没有说。 他感觉还是不要说出来，他看来一下现在的情况到处是雪，肯定不能徒步上路。 那么只能是看看有没有马车或者是马匹，师父年纪不小要照顾好。 原主说：“师父，咱们尽快去给小师妹送去祭品。” 盛郎君沉思了片刻，说：“现在天气太冷。” “正是因为天冷才要去，不然该烂掉。” “只是现在没有马车。” 盛郎君此刻把原主当成自己的孩子。 就没有搞什么虚的，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意见。 他虽然会骑马，但在冰天雪地骑马还是承受不起的。 “师父你放心，我给找辆马车来，不算是太难的问题。”原主说。 他这些年来也发展了不少人脉，总是能够找到马车的。 “只不过，对师父来说太过简陋了点。”原主说。 他能够找到的都是平民用的马车。 更好的马车找不到。 “这又何妨。” “我又不是什么高贵的人。” 盛郎君倒是很不在意什么豪华与否。 “没有子安你的搭救，早就变成路边的白骨。”盛郎君说。 大家族出来的子弟一个个活得十分精细，但他从来就是一个异类。 并不怎么喜欢锦衣美食，也不怎么喜欢什么清谈，在他看来所谓的玄学有什么用？ 偶尔谈论一番就好，但那种天天谈，根本就是把时间用来抬杠。 他更喜欢用大把精力观察政局，从而发现了很多问题。 尤其是那位姓贾的皇后上台后。 渐渐他就知道大事不好。 但却无力做什么。 世家看上去垄断了官场。 但没有军权的世家，说起来权势都是虚的。 这一种的看法，他并没有打算告诉过别人的想法。 只有妻子在世时，两个人曾经谈论过这个问题，妻子很同意。 他的妻子虽然是一个女子，但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嫁过来后夫妻和顺。 这世上除了他的妻子，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入他的眼睛里，在他眼里，那些女子都是一些皮囊不错，内里空空的人偶。 就算是长得再美，也是没有什么内涵，他有了妻子自然是不在意的。 两个人是情投意合，有着共同的理念，简直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妻子性子沉静，在听到夫君的想法提出自己的见解。 同时提醒夫君，朝廷的事情还是不要管。 因为一个不好就是惹火烧身。 盛郎其实有些不明白。 他不相信只有自己看出来。 让游牧部落大肆迁居关内的弊病。 只是为什么没有一个朝臣说出来这个问题？ 据他的感觉，这朝中聪明人不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还是妻子点破，那些聪明人不是不知道，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不说。 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小事，盛郎君听后感觉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是小事？ 在自己家里养着一群，而不是一只野性未训的狼，这不是找死的行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