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他不是什么都忘了吗?
傅沛被他迸发寒意的眼神刺得不敢直视,只好将他的话转告给那头的林染:“林小姐,莫先生让你自己走回来。” “好。”林染应得很平静。 只要他没说赶她走,那她就回去。是走是爬是跑,她都要想回去。 秦司廷在旁边道:“你要想弄死她就给个痛快,不然直接交给云逸。” “急什么?”莫斯年轻飘飘地扫他一眼。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笑得玩味,支起腿好整以暇的慵懒姿态,“我是怕你哪天记起来,会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 “那就希望我一辈子别记起。”莫斯年云淡风轻地道。 秦司廷意味深长地看他,冲他举杯,没继续这个话题:“你和云逸谈的怎么样?” “他没什么用,他大哥云枭才是云家的主心骨。人还在金三角,靠近缅甸那一块。”莫斯年看向秦司廷,“那边是你的地盘。” 秦司廷心领神会,起身道:“我今晚的飞机,缅甸见。” “把宋欢留下,借我用几天。” 秦司廷回过头,挑眉:“要她干什么?” 宋欢是他手底下身手最好,也是唯一的女特工,当初男扮女装混进他的基地,他居然过了一年才发现。 后来秦司廷把她赶出了基地,但留在了身边。 而莫斯年向来嫌女人累赘,身边这么多年,真正跟过他的其实只有一个林染而已。 “办事方便。”莫斯年言简意赅地给出理由。 …… 从四季酒店到圣和医院,林染走到了天黑。 两条腿都不像自己的,走到发麻。 天公不作美,这时候还下起了雨。 林染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用路边捡来的破雨衣遮住头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雨林,后座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静静盯着那个在雨中一步步往前走的女人。 前排的傅沛看得皱了眉。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被水泡坏了? 居然真的从四季酒店一步步走回来了。 按照她以前的性格绝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没过几分钟,雨幕里那抹纤细单薄的人影晃了晃,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正好倒在酒吧附近。 有几个喝多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以为自己赚了,白捡。 其中一个还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脸,兴奋地大喊:“艹!哥们赚了,是个大美女!” 然而他再次伸出去的手连女人的头发丝都没碰到,已经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开。 男人本就喝多了,这一脚直踹他胃里翻江倒海,当场狂吐了起来。他那几个同伴见状想替他抱不平,可解除到来人冰冷如刀刃的眸光,不自觉气势弱了大半,扶起还在吐的兄弟,自认倒霉地跑了。 莫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几秒后,用脚尖踹了踹她:“林染?” 没有反应,是真的昏过去了。 他有些不耐烦,蹙了眉。 傅沛赶紧说:“先生,要不您开车回去,我来处理她。” “不用。” 莫斯年脱下外套,弯身将人包住,就这么隔着干净的外套将她打横抱起。 昏迷中的林染已经冻僵,感觉到了温暖,不自觉地就往他怀里缩。 莫斯年背脊微微一僵,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 她昏迷着,似乎也知道畏惧,当真不动了。 莫斯年把她扔在了后座,独自上车,让傅沛自己另外坐车回家。 傅沛现在算是知道了莫斯年对林染的态度,他们两个单独相处,让他有点胆战心惊。 思考再三,他给顾维周打了个电话:“顾小公子……” 车开到半路,林染就醒了。 她浑身湿透,头也发昏,撑着勉强坐起来,看见前排熟悉的背影,有些愕然,不知是梦是醒的叫了声:“莫斯年?” 他没搭理她。 林染自嘲地笑笑,果然是梦。 “我怎么还会梦到你?你对我那么坏……”她喃喃着,觉得委屈又难过,一想到是在自己梦里,可以大胆一些,她泄愤似地伸手去掐他。 隔着昂贵考究的衬衣,只掐到了他紧实的肌肉。 “莫斯年你王八蛋!”她委屈得要死,“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我要把你的分都扣光!你现在在我心里是零分了!”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林染被惯性甩出去,头磕在了椅背上,是真的疼。 她瞬间清醒过来,僵在当场。 这……这不是做梦?? 前排的男人缓缓回过头,语气冷森森的:“你再骂一句试试…” 林染秒怂。 她抓起他的大衣慢慢地蒙住了脸,弱弱地道歉:“我开玩笑的。” 莫斯年哼笑一声,一把将大衣扯了下来,吩咐她:“下车!” 真要赶她下去? 林染沉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脚步发虚,差点一软又倒下去。 只是没想到莫斯年也跟着下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迈开长腿往前走,林染左右看了看,认出这是他名下的锦南公寓108号,埋头跟上。 等进了门,莫斯年也没正眼看她:“去把自己洗干净。” 这地方她以前来过。 林染走进浴室,放满热水在里面泡得很舒服,但她不敢洗太久。她很快洗完,凭借记忆翻出柜子里的一次性内衣裤换上,这还是她之前来的时候,放在里面的。幸好没被扔掉。 也不管过没过期,穿上总比不穿好。 她的衣服湿透了,穿不了,权衡再三,她裹上浴袍,去莫斯年的房间想管他借件干净的衣服。 门是虚掩的,推开门,但浴室里传出来水声。 人在洗澡,他的手机扔在床上。 这种高级别墅公寓是有专门的管家的,林染想莫斯年未必会借她衣服,想着借用他的手机打个电话,让管家送来。 结果刚摸到他手机,突然进来了一通顾维周的电话,林染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按掉了,然后主界面上赫然出现的屏保是她和小离、暖暖三人的合照。 林染愣住了。 他不是什么都忘了吗? 怎么会还保留着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