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发狂的凌霄
乔智的到来,打破这里的平静,同时赶来的还有带着专业取证的法医,他们很快对院子进行了检查。 落地窗前,顺子茫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里的人忙来忙去。 那把刀,早已经送去检验了,至于那些脚印,只怕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毕竟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所有的人,甚至还包括后来的急救人员,几乎都进入过那片地方。 顺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精明如兰溪,只怕早已经将那里拍过照了吧?既然当时她没有出声阻拦,那么恐怕当时已经知道,就算再厉害的法医过来,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和何欢一样,开车一起离开,可能也就不会如此揪心了吧?” 杨丹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柔声道,“顺子,这一次,恐怕你得帮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处理好这个烂摊子才能离开。” 就算是了为杨培安,她也得留下来不是吗?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凌霄带着一脸的疲倦走了下来。 她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茫然的神情,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歉意,“我感觉,我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我梦到培安他死了,是我亲手杀的。”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所有的人,包括顺子在内,都惊讶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兰溪推门走了进来。 凌霄脚步一个不稳,身子一个趔趄,惊得顺子快步跑到了楼梯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楼。 兰溪惊讶地看着她。那句话,她自然是听到了。只是凌霄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像是如梦初醒,又像是刚刚受了极大的惊吓。 “哦,我都忘了,都是真的对吗?你们——都在这里。所以培安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凌霄的眼神还是那么的茫然,就好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我没办法躺在那里。所以,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应该赶过去,我听说,有一些重要的手术,是需要妻子签字的对吗?” “那个——”杨丹多少有些不安地走过来,扶她在沙发上坐下,随后又伸手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不是送去医院了吗?我想可能还要再段时间才会有结果,你放心,这里的一切,我会照料的,你尽管歇着好了。” “我梦到他了。”凌霄的脸上带着梦幻般的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古怪,“我梦到他过来跟我说再见,我想他——已经死了。” 这句话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更加尴尬,像是一瞬间从春天又回到了冬天一样。 “可怜的孩子。”杨姐在一旁嘀咕了一声。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快步回到了厨房。 凌霄的神情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茫然,她无神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又来了一拨警察,所以,他应该是真的死了。丹姐,他已经死了对不对?” 杨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不知道是为了杨培安,还是为了眼前已经开始躁动的凌霄。 “他真的死了?我就该想到的,当时我记得他就那么倒在那里,我的心好像也跟着他一起走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凌霄的语气像是隔着一层纱布一样,听起来不那么真实。 说到这里,她茫然地抬起头来,像是努力想要让自己的眼睛瞄准某一个人。 最后,凌霄将目光停留在兰溪的身上,“哦,我真的是太害怕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到底是谁杀了他?究竟是谁杀了他呢?你们告诉我,兰溪,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能告诉我,谁才是凶手?”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之前还一脸担心的杨丹,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替凌霄裹上毯子的顺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孔尚言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他看了看凌霄,随后又看了看顺子,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凝重。 至于原本沉默的郭一鸣,他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便插口的,他看了罗文松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在调查之后才会得出结论。”兰溪的表情十分凝重,在和白雪谈过话之后,她觉得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复杂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也意识到,整个房间透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如果你休息好了的话——” “休息?我不需要休息。”凌霄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激动,如果不是顺子正好抓住了她的肩膀,她一定会站起来冲到兰溪的面前,“现在是我的老公死了,我成了寡妇,不是应该马上抓到凶手,让他替我丈夫偿命吗?我休息?你要我怎么休息?如果我休息的时候,那个凶手逃了怎么办?” 她一定是疯了。兰溪的眼中多了一抹同情的表情,现在恐怕一点点事情,就会让她整个人的情绪崩溃。 兰溪轻轻地咳了一下,她的声音不紧不慢,“所有跟案子相关的人员,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你也看到了,取证的工作也正在展开。所以,我们需要按照程序走。” “好吧。”凌霄无论是语气还是样子,看起来都是怪怪的,她点了一下,一脸若有所思道,“好吧,我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天天看新闻,没想到自己就要上新闻了,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兰溪说不清,凌霄到底是感觉迟钝,还是性格本来就有点儿木,她看起来怪怪的,不等别人回避,她就继续道,“我当时在房间里坐着,看电视。所以外面是不是有人经过我不知道。当时我在等我的丈夫回来。他去见了那个叫白雪的女人,他说那是她的朋友。后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然后我就走了出去,我想去凉亭那边坐一坐。” 凌霄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看起来怪怪的,就像是在梦游一般,每一句话慢悠悠地飘出来,就连语气都是怪怪的,“哦,对了,我想时间差不多应该是在十点多吧,不到十一点。你们都不在,是的,当时你们都不在不是吗?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除了电视的声音。我当时觉得不舒服,就那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