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兰溪交待的任务
所有的资料都摆在了乔智的面前，他皱了皱眉头。殉职的可是自己的同事，不用问，当年为了查明那个人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这里的同志们显然付出了极大的努力。结果却是令人悲伤的，那个突然行凶的男人，最终还是因为间歇性精神病发作，免于刑事处罚。 一个前途大好的青年，就那样稀里糊涂地送了性命。上面还有尚勇入职时拍下的照片，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孩，略带几分孩子气。微微翘起的下巴，似乎带着几分不认输。 兰溪说过，这个人就是林润夏的未婚夫，当时他们结婚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成为林家的一份子。 乔智出神地看着那些卷宗，凶手名叫蔡仁，按照年纪推算，如今应该是四十三岁左右，当年游手好闲，整日在大街上晃荡，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 “这个人就是一个无赖。”送来资料的片警给乔智和方慧送上了两杯开水，连声道：“这人可是我们重点关照的对象，一想起我们的同志，居然因为这样的人而送了命，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更没想到的是，因为他有精神障碍，每年还得有专门的人给他送药。恩，这个人的家人，听说还给他申请了低保之类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听说还结了婚。” “结了婚？”乔智愣愣地看着对方，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那个人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唉，说是结了婚，但没有办手续。听说是他妹妹花了一笔钱，从乡下找来的一个离婚的女人，说白了就是请了一个保姆。而且，居然还有了孩子。这世道，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过，看了也基本上没什么用，事实上，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们都不想放弃，可这个蔡仁，就算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只能这样了。” 这些资料只能挑重点给兰溪发过去。 作为同行，乔智当然明白肩上的责任，明明知道对方就是凶手，可却不能拿对方怎么样，这种感觉让他们非常抓狂。 他们每年都会特别关照蔡仁，所以还有他的照片。照片中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紧紧抿起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嘲笑。 是在嘲笑警察们的无能吗？ 卷宗里面还详细了记载蔡仁申请精神鉴定的过程，是他妹妹蔡学花向律师主动提出的，而且据说还花了很大的一笔律师费。 据说，蔡仁的妹妹因为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跟自己的男朋友分手了，远嫁了郊区。但每一次回来似乎都风光无限，好像是嫁了一个土豪。进出都是豪车，用的还都是最新款的手机。 对比之下，尚勇家的遭遇简直就是太悲惨了，因为他的殉职，父母也先后离开了人世。唯一能记住他的人，恐怕只剩下兰溪曾经跟自己提过的林润夏了。 兰溪让自己调查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乔智揉了揉有些发堵的胸口？真相就清清楚楚地写在那里面不是吗？调查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肯定帮不上什么忙。这是乔智最直觉的判断。他拍下了蔡仁的住址和他妹妹的住处都拍了下来，随后又询问能不能调出来林家其他的事件的纪录。 对方在电脑里查了半天，“哦，倒是还真是有一份，林润九当年出车祸的纪录，是当时转过来的。不过是车祸，而且是是在正常行驶中冲出了对向车道，所以似乎也没有什么疑问。这里只有保留下来的现场照片。” 兰溪曾经提过，林润九出事的时候，恰好那天是林宝墨，也就是林家唯一的孙辈办了一场酒宴。据说，林润九是站在韩青那边的，并不喜欢林倩。 乔智一边忙着拍摄，一边不时地回想秦局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他说林家应该牵扯到了一件大麻烦。 不过也难怪，听说公安部派来的人，也在暗地里协助兰溪的调查。可他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这些卷宗就摆在这里，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自己也只是知道一部分真相而已？秦局并没有跟自己说实话？ 还有听说他要来这里时，老乔古怪的态度，他再三询问，韩青是不是真的去了国外，随后又问了兰溪的状况。 老乔怎么会对韩青那么熟？听那语气，就好像是提起自己的老朋友一样。可韩青是位妇产科知名的大夫不是吗？老乔跟她怎么会认识呢？ 秦局还口口声声说，所有的计划都是瞒着兰溪的，为的就是把兰溪当成一个诱饵，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自己暴露出来，那么对自己呢？乔智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要做的，怎么看都像是在辅助兰溪的角色而已。 “哦，对了。”那位片警随后又凑了过来，“林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听人说，曾经有一位大师，也是林家的什么亲戚，曾经预言说，富贵命定，如果命中没有那样的富贵，偏偏要强求的话，一定会有灾难的。” 乔智多少有些无奈地看了看那个片警，多少有些无言。 “那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他预言的事情，可都发生了。”片警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容怀疑的神色，一字一句道，“这可不是我吹牛，每年想要求他算命的人多到数不清，可他有个规矩，每年能排上号的，只有52个人，听说黑市上都有人炒这个了，一个人，起码要五位数了。” “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牌。”乔智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同时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一旁的方慧：“到底什么人啊，这么牛。” “谭一波，听说还是一位跨国公司的经理，是个牛人。”民警一脸兴奋地提到了这个名字。 “咦，这个人——”一直同样忙着拍照的方慧，在看到蔡仁的照片时突然停住了，“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怎么可能呢？”乔智愣了一下，“是你眼花了吧？像这种经过司法鉴定有精神障碍的人，一般不会从事什么工作吧？尤其是跟人有接触的工作。” 方慧又认真地看了看照片，“不会有错的，这个人，我绝对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只是一次简短的对话而已，他们谁都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