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吹散迷雾

    “这样的回答很显然没有动脑子，”兰溪夸张地摇了摇头，“想想看也知道了，护栏的高度是一米四，就算是在她清醒的时候，都未必能轻松地翻过去吧？更何况还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

    林润华的兴趣更浓了，很显然，眼前这个叫兰溪的女孩是认真的。

    他皱了一下眉头，“其实当时我和青青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张晓芙出身不错，毕竟在那个年代能去读大学的，也都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在我们公司收入也还算可以，没听说她有财务危机，所以唯一的可能，就应该是感情了。毕竟二十岁出头的年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这么说起来，应该是一个男孩，或者是男人对吗？”兰溪陷入了沉思，“她提到了什么吗？或者，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毕竟，女孩子之间，还是会说一些悄悄话的。”

    林润华第一个摇了摇头，“我很肯定她在公司里没有谈恋爱，我们公司的氛围还是比较宽松的，允许办公室恋情的存在，但她很显然没有在恋爱。只能说，她的确很受欢迎，而且公司里不止一两个小伙子对她很有意思，她没有那个想法，甚至那时她还专门向我提出了一个建议，就是禁止办公室恋情。”

    “她的确是在恋爱。”林润夏的声音抬高了一点儿，似乎想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她的结论。

    “你猜的？”一旁的林倩看似不经意的在不停地泼冷水，“那可是一条人命，而且——”

    “你以为我是你啊？”林润夏只斜了她一眼，“那天我在厨房的时候，谈过那个问题。”

    林润夏含糊地一句带过，当时她一直都跟在韩青的身边，不停地抱怨着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男朋友。

    有事去厨房找韩青的张晓芙，善意地提醒她，恋爱的时候，女人不能表现得太过热情，那反倒会让男人们觉得你非他不嫁。

    正好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的林润夏想都没有想，怼了她一句，“你一个没有恋爱的黄毛丫头，谈什么爱情理论。”

    张晓芙慢悠悠地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恋爱？我可不像小夏姐你，能顶住所有的压力，单身一个人。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要嫁人了。”

    根据林润夏的说法，张晓芙说出那些的话时候，看起来很认真，而且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激动。当时她觉得特别奇怪，因为从来都没有听张晓芙提过男朋友的事情，就随口问了一句。

    而张晓芙的回答很奇怪，她扬了扬眉毛，笑着说是因为自己的运气不错，所以才能捡到一个大宝贝。关于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只神秘地一笑，说眼下还不是时候，到时候，肯定会吓大家一跳的。

    可林润夏在苦恼自己的事情，而韩青正在忙着准备聚会需要的东西，两个人都没能空出时间来，跟张晓芙认真地谈论一下那位神秘的x先生。

    林倩突然莫名其妙地插了一句，“可能她爱上的是一个比她年纪大的男人。”

    见兰溪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林倩略叹了口气，“哦，当时她在公司里曾经跟我谈论过，如果爱上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会不会被别人说闲话。”

    “她不会爱上一个离婚的男人？或者是，刚刚跟某个女孩分手的男性？这种可能性应该比较大。”兰溪皱了一下眉头。十九年前思想应该还是比较保守的，最起码，大家的感情都不会太过外露，而且，接手一个刚刚分手或者是离婚的男人，自然是很容易被人说闲话的。

    一旁的林润夏虽然十分诧异，但皱了一下眉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女孩在面对感情的时候，跟男孩子是大不相同的。

    男孩，或者说男人，绝大部分的男人，可以跟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交往，如果女人的身上有他想要的某种东西。

    但是女孩，或者是大多数的女人不同，如果不是真的对一个男人有好感，绝大多数的女人，是接受不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不过，再怎么看，那天的张晓芙都有点儿出人意料，平时她还是比较安静的，而且看起来是一个很温柔，绝对跟饮酒这种事情搭上边的人，但那天她看起来很兴奋，而且喝了不少香槟。”林润夏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

    辛欣然在一旁叹了口气，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兰溪皱了皱眉头，的确很反常。如果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她一定不会如此反常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之前看起来还一脸无所谓的洪磊，姿势有些僵硬地留在附近，像是竖起耳朵正在认真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那天的她的确很反常，甚至有几次我叫她，她都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照理说，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林润华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在提到这些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那么一丝惋惜，“如果换作之前，她一定会去给青青帮忙，而不是忙着——就好像是在忙着让所有的人都注意到她一样。”

    “就好像赌博一样，把所有的赌注都一起押上去，等着结果。”林倩在一旁开口了，她那张看起来十分浅薄的脸上，多了一抹看不见的苦笑。

    兰溪看了她一眼，这也是一个有心思的女人不是吗？她可真是太有意思的，如果不是那张脸没有任何的改变，她都在怀疑，那天嚣张地包下那家小店，要跟自己见上一面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林倩了。

    “之前她还是那么兴奋，突然一下子就跳楼自杀了？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兰溪皱了皱眉头，她抬眼看了看众人，“那么在那之前呢，还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毕竟，那已经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案子了，而且，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显然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忘记，而不是想要费力地记下来。

    “那天的温度好像比现在要更暖和一些。”林润夏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也可能是因为那天大厅里特别多装了一两个暖炉。那是在——勇子——正好从外面进来的时候。”

    说到这里名字的时候，林润夏的眼睛眨了几下，她的情绪似乎也有了异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