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子赐剑(求推荐票)
世家、党人、门阀、宦官、士族、皇权.......错综复杂的纠葛,理不清楚的关系。 皇甫嵩,到底在图谋一些什么? 陈暮脑子里快速地思索。 昨日皇甫嵩莫名其妙地要强行把自己跟杨曹王三家拉对立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然后当着自己的面,假装不经意间露出一些书信的内容。 那书信内容虽然没看全,但也隐约见了个大概。 回想起读书的时候,曾经通读二十四史,看过《后汉书》,隐约记载王允状告张让的事情..... 皇甫嵩莫名的举动,是无心之失,还是别有所谋? 陈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眼前好像有一团迷雾,令人看不清,摸不着,像是处于云中雾里,找不到方向。 青史寥寥几笔,在这乱世里,却如波谲云诡,谁也不知道真假,令人难以捉摸。 但对于精通数学逻辑的陈暮却又隐隐猜测,这一切的关键点就在皇甫嵩身上,他在想做一些事情。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被牵扯进去,也许就与眼前的人有关了。 “子归贤弟,又见面了。” 王钧笑容满面。 陈暮的脸上也挤满了和熙的笑容:“恭喜兄长,贺喜兄长。” “哦?喜从何来?” 王钧问道。 陈暮理所当然道:“一来兄长升迁,二来有了外援,双喜临门,岂有不贺之理?” “哈哈哈哈。” 王钧乐了,指着陈暮道:“贤弟啊,你这嘴真是尽喜欢捡好听的说。” 二人在屋中坐下,酒宴摆了上来。 陈暮笑着说道:“兄长广年一别,已有近两月未见,当真是雄姿英发得紧,不知升了何官?” 王钧谦虚道:“不是甚大官,中宫侍而已,负责天子中宫。” “天子近侍,还不算大官吗?” “与常侍们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哪里的话,今天升了中宫侍,以后升中常侍岂不顺理成章?” “诶,贤弟莫再说这些遥不可及的事了,喝酒喝酒。” 二人相互吹捧了几句,举杯共饮一口。 王钧放下酒杯,笑眯眯地道:“我此次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办。” “何事?” 陈暮好奇。 “进来。” 王钧对外面喊了声。 门口的侍卫托着一长盒入内。 陈暮不解道:“这是何物?” 王钧笑呵呵地道:“这是天子允你入鸿都门学,特赐的宝剑。” 鸿都门学? 陈暮脸色不变,内心却掀起轩然大波。 他终于明白这两天的不对劲了。 原来是天子把他弄去了鸿都门学,而不是太学! 在东汉,正统的官学是什么? 是太学! 太学的组成是全国各地所有官员的子孙。 这些官员的后代从太学出来后,回到当地,立即就能举孝廉,举茂才,然后继续做官。 如此周而复始,在大汉十三州一百五十多个郡近千个县中,形成了无数世代为官的家族。其中典型的代表就是弘农杨氏,汝南袁氏,并且最终演化出了东晋无数门阀。 而汉灵帝开设鸿都门学,就是在掘太学的根,在掘天下官员们的根,如此一来,鸿都门学必然受到无数抵制,受到整个东汉官僚集团敌视。 鸿都门学的学子组成是什么? 平民与寒门子弟。 这些人一没有根基,二没有后台。从鸿都门学出来后,即便做了官吏,也是困难重重,在官场举步维艰。 但不可否认的是,东汉的党锢之祸后,宦官们虽然取得了政治斗争上的胜利,然而在舆论和社会地位上,与士人相差太远。 反抗宦官的士人不管去哪里,都是望门投止,处处受人尊敬。 而宦官们,在全国上下都是一片骂声。 如此宦官集团为了取得舆论胜利,就要培养自己的士人力量。 其中鸿都门学就是他们最重要的培育基地,很多学生入学,都会被宦官给予很大的优待,毕业之后,也会赠与高官。 最差都是四百石县令起步,有些甚至是刺史、太守,高官厚禄,平步青云。 因此在东汉入学鸿都门学几乎就是等同于被视为宦官党派,要被当时的士人唾骂。 虽然同为读书士人,却与那些正统士人格格不入,时常受到排挤。 难怪皇甫嵩对自己态度大变,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暮无奈。 东汉的官僚集团还没有被乱世的格局打破,至少还能维持五年。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与其中任何一方作对,夹缝中生存,慢慢等到大变之时来临即可。 可身处于这个时代,就难免身不由己。 皇帝轻飘飘的一道指令,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的阵营,甚至改变自己的意志。 封建社会害死人呀。 陈暮长叹。 “子归贤弟,天子圣旨,你不开心吗?” 王钧见他沉默不语,脸色微变。 陈暮脸上挤出笑容:“我这是喜极而不知道如何表达。” 你看我笑得多开心?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暮的勉强,王钧淡淡地道:“贤弟可不能辜负了天子一番美意。” 卫士将手中的长盒递来,陈暮接过去,勉强笑道:“这是自然。” 打开长盒,里面摆放着一把精美无比的长剑。 看尺寸应该是普通文人带的剑,约有五尺长,差不多是1.2米。剑锋锐利,上面雕刻花鸟兽纹,纹理清晰,色彩鲜艳,末端还吊着剑穗,旁边则有细长的剑鞘。 “好剑!” 陈暮拿在手里,顿时觉得武力值加了最少5点。 虽然肯定比不上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之类的神器,但相比于普通市面上的剑做工和材料都强上无数倍,拿去换钱都少说值个数千钱。 “贤弟喜欢就行。” 王钧笑呵呵地道:“常侍还让我给你托句话,你送的礼物他很喜欢,去了洛阳,喜欢你亲自去他府上一叙。” 陈暮心中冷笑。 这是在逼自己站队了呀。 有曲逆侯之后这个名头,再加上这些日子的卓越表现,看来宦官集团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十常侍也不是傻子,面对朝野上下的舆论压力,恐怕已经有所图谋。 那皇甫嵩的奇怪举动?莫非他是在暗示什么? 陈暮一边脑子里飞速旋转,一边表面恭敬地道:“这是自然。” 二人咸鱼兄弟相逢,少不了相谈甚欢,又多喝了几杯,谈兴渐起,一直说到深夜方才罢休,各自回去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