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碰面
在后世，莫斯科被誉为森林里的明珠，这个位于东欧平原中心的城市，是有着庞大国土的俄罗斯最耀眼的桂冠。 但是在这个时代，莫斯科却依旧没有从二战的硝烟中恢复过来。 41年秋，为了抵抗德国的入侵，当时的苏联组织了超过一百万妇女，三十万男人，在莫斯科的外围建立防线。 为了达到坚壁清野的效果，整个莫斯科周边的几百公里范围，连一棵树都没有给德国人留下。 莫斯科保卫战的半年时间里，德国人占据了巨大的优势，但是优势一直不能转换为战果。 相反，41年的冬天，是俄罗斯几十年来最寒冷的冬天，莫斯科的温度比平时的年份低了将近二十度。 这一年的冬天，莫斯科的最低温度达到了零下四十度，大批没有冬衣的德国士兵被冻死。 这场将近德国投入了一百七十万，苏联人投入了两百万人的大会战，没有胜利者，但是苏联人笑到了最后。 根据战后统计，德国士兵一共战死了五十万，但是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冻死的。 他们包围了莫斯科，最终被寒冷的天气打败。 战后的莫斯科经过了四年的恢复，城市已经看不出了硝烟的痕迹。 但是在野外，大批的森林被烧毁，砍伐之后，现在补种的树苗依旧很稀疏，很小。 这个森林里的明珠，现在还是荒野中的明珠。 没有卫星定位，周臻不确定自己的详细位置所在。 不过根据存储的卫星地球的地图和这个时期的地图综合判断，周臻认为自己现在是在莫斯科东郊的柳别尔齐编组站。 这里是莫斯科东部两条铁路线的编组站，所有的货车不会进入城市，在这里重新编组，或者运到其他地区，或者将这些铜锭运送到莫斯科的工厂。 夜色中，周臻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塞进了空间。 在火车与其他车厢并轨的时候，跳了下来，很快就又落在了另一列火车的接头处。 这个编组站并不是很大，只有十条铁轨，两边都是仓库，还有不少搬运工在搬货。 周臻观察了一会，一个扳道工在检查火车车轮，周臻单手扒着车厢，挂在另一边，避开了他。 天色已晚，周臻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然后趁着另一列火车进站，隔开了他跟那些搬运工的视线，从一处民房处的围墙跳了出去。 周臻落在了围墙外，适应了一下这里的黑暗，然后看准了一条大路，走了出去。 他的棉大衣，冬帽，一直没有丢，打扮跟大部分苏联人差不多。 虽然这样的打扮在莫斯科显得有些落伍，像一个下层人，但是不会引人注意。 出来不远，周臻还在计划去什么地方弄一辆汽车，然后前往艾尔特给的地址，然后就发现了这里的主路竟然还设了关卡。 不仅行人会接受检查，就连汽车也会被拦截。 周臻皱了皱眉头，开始搜索历史信息。 这一搜索，周臻就发现了有些难办。 在46年夏天之前，莫斯科依旧是军管制，每个人出门，只要距离家比较远，都需要介绍信。 就连坐公交车，都会随时遇到有人检查介绍信。 所以这个时期，莫斯科几乎没有间谍生存的土壤，美国这些国家，不得不依靠明面上的信息员搜集信息。 周臻想要从这里进城，不想引人注意，就只能避开关卡，依靠两条腿来穿街走巷。 一个小时后，一座刚关门的图书馆中，周臻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图书馆刚刚闭馆，借助大楼外的路灯，周臻很快来到了地图区域。 几份莫斯科的区域图和整体图，被周臻精确地扫描进了生物计算机。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不过这些对周臻的影响不大。 坐在一个靠窗的座椅上，周臻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在脑子里熟悉莫斯科的道路。 根据露易丝她们坐的火车时刻，她们应该在今天下午就抵达了这个城市。 在软香温玉的吸引和孤枕难眠之间，周臻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就决定了去找她们。 不过在去找她们之前，自己还要准备一点东西。 自己承诺的信息还有最后一批，现在该写出来了。 吃饱喝足，周臻从空间拿出了钢笔，然后拿下了一本书，在书上面写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他仔细收拾了一下自己停留的痕迹，观察了一番外面的环境，然后开窗跳了下去。 街道上，周臻如同一个幽灵在阴影中快速地移动，每一次移动，他都会观察清楚四周的环境，确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至于街道上的不多行人，反倒不需要刻意避开。 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在避开了红场附近严密的盘查之后，来到了距离红场不远的一处国际酒店。 红场周边的涉外酒店，是现在的莫斯科唯一对国外人士开放的区域，只有在这里，外国人才不会受到盘查。 如果想要去其他区域，必须要有政府发放的通行证。 这家酒店并不算奢华，是普通外国人员的出入场地。两栋l形的五层楼，将这里变成了一片半封闭的区域。 周臻怀疑这里是外国间谍的情报交流场所，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一定会受到苏联政府的严密监控。 在在外面观察了许久，不知道露易丝他们住在哪个房间，也无法去询问。 最后只能用笨方法，攀爬上了楼顶，观察对面房间的情况。 结果他没有发现露易丝他们，反倒是看到了艾尔特。 他跟两个中年男人从咖啡厅里出来的时候，被周臻发现。 周臻的视线一直追逐着他，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而他最后来到了东北侧大楼，四楼的一处门口。 周臻等了十几分钟，他那个同伴依旧没有离开，周臻懒得在外面受冻，一个助跑，飞过了七八米，落在了对面大楼的楼顶。 他楼上的房间没有人住，周臻从楼顶跳了下来，在五楼窗台借了一下力，落到了四楼窗台。 然后，他敲了敲窗户。“艾尔特。晚上好。” 房间里的两个人很警醒地站了起来，那个中年男人关了房间的灯，而艾尔特快步来到了窗户边。“基文斯，你这么快就到了莫斯科。” 窗户打开，周臻闪身进了房间，艾尔特就一下子拉上了窗帘。 如今还是46年，电子管还没有开始应用，也没有什么电子窃听器。 所以不管是间谍手段还是反间谍手段，都乏善可陈。 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基本上不会泄密。 周臻站在了房间里，虽然在外面折腾了许久，但是周臻依旧打扮的清清爽爽。 脱掉了棉大衣之后，里面的皮衣让他像一个花花公子。 对于周臻从窗台进来，两个人都格外惊奇，艾尔特细心地用毛巾擦了一遍窗台，然后才喊道：“特里，开灯。” 特里比艾尔特还不像一个特殊职业者，他身材不高，体型肥胖，像一个屠夫。 看到已经脱下棉大衣的周臻，他笑着伸出了手。“你好，基文斯，久仰大名。” 艾尔特介绍说道：“特里特纳，一名财务人员。” 周臻跟他握了握手笑道：“我喜欢这份职业，从手中经过的资金，会让人有一种满足感。” 特里笑着说道：“如果这些钱并不属于自己，会是煎熬。”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艾尔特请两人坐下，特里依旧坐在门口的电灯拉绳下面，同时观察走廊的情况。 艾尔特属于串联者，他坐在床上，位于两个人的中间。 而周臻坐在了房间的角落，身边就是拉上窗帘的窗户。 周臻感应了一番，一边房间没人，另一个房间有三个人，应该是露易丝她们。 三个人虽然坐的距离比较远，但是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我没有想到，你来的这么快，货运火车应该比客运火车更慢一点。” “快吗？”周臻故意略带傲娇地说道：“我在途中还去了一趟车里雅宾斯克，这并没有耽搁我太多的时间。” “你去了车里雅宾斯克？”艾尔特惊讶地说道：“那你不可能今天就抵达了莫斯科。” 周臻笑了笑说道：“伊古姆诺夫，核研究院的裂变式研究负责人，这个名字我可以免费提供。” 艾尔特没有任何反应，将目光望向了特里。 而特里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对着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我确信他去过车里雅宾斯克了。伊古姆诺夫是我们现在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 周臻露出温和的笑容。“既然特纳先生知道更多的情况，我们的谈话就能很好地持续下去了。” 艾尔特惊讶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臻笑了笑说道：“就像我可以轻易从四楼的窗台进来一样，我有一点保命的本领。” 特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获取了多少信息？” “人员安排，任务安排，任务进度，材料转运等等，我获取的资料不少，但是，这要看你们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特里沉默一会儿说道：“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来，到时候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来详谈。” “当然，我有足够的时间。” 周臻相信，等到明天，来跟他谈的人就会更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