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无所有
佛罗里达的冬天也非常温暖，塔拉哈西这个美国最佳居住城市依旧是绿树长青。 经过几个月的养伤，玛丽安的腿终于完全好了。不过，她的情绪却越来越烦。 一开始她没有跟周臻说加入心理学会的事，又遇到了霍福德的追求，两件事加在一起，她越发难以开口。 霍福德对她的追求已经开始影响她的生活，可是因为一开始没有跟凯文说，她现在更难向凯文倾诉。 这是一个普通的冬日午后，学校开始上课了，咖啡厅里逐渐冷清了下来。 玛丽安坐在玻璃窗后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面前放着的是一本新出的时尚家居杂志。 感觉有人靠近，她抬起头来，霍福德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霍福德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爱尔兰裔年轻人，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在学校里面很受欢迎。 他跟凯文是两个不同的类型，这样的男人虽然很受女孩子欢迎，但是对玛丽安来说，有了凯文，她对这个年轻的男生没有半点兴趣。 “玛丽安，今天晚上小剧院有场戏剧演出，能陪我一起去看吗？” 玛丽安摇了摇头说道：“霍福德，我们认识也有三个多月了，难道在交往过程中，我有给过你错误的暗示吗？” “没有。”霍夫曼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低下头去。 玛丽安开解说道：“我比你大六岁，还是一个已婚女人，你的注意力应该在学校那些年轻的女孩身上，而不是我……” “可是我爱你！玛丽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仿佛有一种魔力，偷走了我的心……” 咖啡厅的厨师罗德里格斯听见动静走了过来。“玛丽安，需要帮忙吗？” 他的眼睛冷冷盯着霍福德说道：“霍福德先生，你应该也见过凯文，玛丽安跟他的夫妻感情很好，你现在这样，已经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玛丽安说道：“不，罗德里格斯，请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好吗？” 罗德里格斯耸了耸肩说道：“当然，我会帮你盯着他的。” 话音未落，霍福德突然掏出了一把手枪，癫狂地指着罗德里格斯说道：“混蛋，你难道不知道我爱玛丽安吗？我比那个凯文更爱玛丽安！” 罗德里格斯退了两步，劝慰说道：“嗨，伙计，不要激动。” 霍福德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话，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俯瞰着玛丽安说道：“玛丽安，我会比凯文更加爱你，我不敢想象你跟凯文躺在一张床上的情形，嫁给我吧……” 玛丽安看到枪也有些懵了，听到霍福德的话，她才反应了过来，本能地摇头说道：“不，我爱的是凯文。” “给我一个机会！” “对不起……” 霍福德流下了眼泪，摇头说道：“如果不能跟你共度此生，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砰……砰！”两声枪响，玛丽安惊讶地看着自己胸前冒出的血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又无力垂下。 咖啡厅里惊叫声一片，服务生和几个不多的客人都匆忙向外跑。 罗德里格斯也躲在了桌子后面，并且扔出了一把椅子，却没有砸到霍福德。 霍福德没有追杀其他人的想法，他的眼睛里似乎没有其他人，只是盯着倒坐在沙发上的玛丽安。 玛丽安的脸上有一丝惊恐，让她的脸显得有些扭曲，大大地双眼无力地瞪着上方的天花板。 霍福德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的头轻轻抱在了怀里，温柔地帮她遮住了双眼。 然后，他在座位上坐好，搂住了玛丽安，另一只手又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又是一声枪响。 “凯文，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媒体在抨击你跟警方在伍德维尔抢劫案的调查取证中，有违法行为。我个人认为，这件案子，你不适合再跟进。” 伍德维尔是塔拉哈西南方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半个月前，发生了一起拉丁裔男子抢劫案。 这个原本的矿工小镇，有一半的居民都是拉丁裔，他们非常齐心，采用威胁等手段恐吓其他族裔，让警方在调查过程中，遭遇了很大的阻碍。 周臻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忙活这个案件。知道警方其实并没有太多违规的地方，只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人为制造对抗情绪。 这种刑事案件牵扯到种族纠纷，往往很难处理，还无利可图。 周臻对这个案子并不在乎，只是对媒体的报道有些恼火。 他们拍摄到周臻从科林警长手中接过一个牛皮袋，里面装的是资料。 却故意用一个同样的牛皮袋，里面装了两千美金，摆拍了一张照片。 这种贿赂足以断送一个检察官的仕途，让周臻也有口难辩。 他看了看检察长盖特瑞，说道：“我刚刚插手这个案子，还没有了解整个案情，为什么有人会针对我？” 盖特瑞摇了摇头说道：“在你的清白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们也很难继续往下调查。” 周臻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很好查证，只需要到刊登照片的《海湾日报》跟那位记者调查就很容易澄清。” 盖特瑞看了看周臻，好一会儿才说：“你又怎么证明自己没有收这笔钱？” 周臻摇了摇头说道：“当一个人的银行里有六十万美元的现金，会为了两千美元丢掉自己的工作吗？” 今年春天，周臻卖掉了思科的股票，由于开始抽了一部分资金，所以实际盈利将近八十万，没有达到开始预计的百万美元。 但是这笔钱已经很多了，在美国，能拿出六十万现金的人少之又少。 盖特瑞楞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周臻摇了摇头说道：“我保证都是合法财产。” 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今天先这样吧，下周的例行会议上，我们会讨论这件事。” 除了盖特瑞的办公室，他的秘书米歇尔有些不忿地说道：“真是混淆黑白，凯文，最近你有得罪什么人吗？” 任何人周臻都不敢相信，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手机响了，周臻接通了电话。另一端是他熟悉的警长汉克斯。“凯文，你快到州立大学来，玛丽安出事了。” 周臻懵了足有五秒，才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一个极端的追求者开枪打死了，对方随后也自杀而亡。” 周臻怒从心来，手里的手机被他狠狠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在原剧中，约翰弥尔顿也没有敢直接杀死玛丽安，只是用各种手段将她逼疯，最后自杀。 可是现在，竟然直接利用受蛊惑的人来动手了。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他一直在把自己维持成一个完美的人。 面对约翰弥尔顿，他一直尽力维持，可是现在，他连妻子也失去了。 米歇尔从来没有见过周臻这么愤怒，惊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盖特瑞的办公室也传来了声音，他来到了门口盯着碎裂的手机看了一眼，才问道：“怎么了？” 周臻慢慢蹲在了地上，捡起了手机。“玛丽安被人枪杀了……” 周臻不是为了要在其他人面前维持自己的形象，才压抑住了愤怒，其实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太多的愤怒。 七宗罪的诶一种，周臻都一直尽量避免去犯，因为犯下任何一种，都可能被撒旦利用上。 玛丽安的命运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是他没有往深处去想。 约翰弥尔顿是要把他培养成绝情绝性的魔鬼代言人的，玛丽安怎么能活的好好的。 他拒绝了离开塔拉哈西，实际上就已经宣布了玛丽安的死刑。 只是周臻以为自己还能斡旋一下，现在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世界他过的太压抑了，太憋屈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要捱过这五年。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半，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周臻已经感觉到，一味的抗拒根本不管用，再这样强硬下去，他自己也难以继续活下去。 所以，他必须要给约翰弥尔顿一个拉拢的机会，拖延时间。 但是，现在让他去跟约翰弥尔顿屈服，是不可能的。 玛丽安是他相处了三年半的妻子，还有他母亲的死也跟约翰弥尔顿脱离不开关系，周臻怎么可能屈服？ 他还失策了一点，那就是玛丽安既然死了，代表他已经没有了弱点！ 凯迪拉克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警戒线外，有数百看热闹的学生。 看到周臻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里都透着怜悯与耻笑。 怜悯可以理解，耻笑是为什么？ 周臻很快就知道了。 短短的时间，校园的传闻就为这起凶杀案增添了桃色色彩。 玛丽安与霍福德的传闻里面，周臻这个丈夫头上的帽子色彩已经绿了。 周臻当然知道，玛丽安没有背叛他，咖啡厅的厨师，服务员们也都证实了是霍福德一厢情愿。 但是传闻，终究是越离奇，才越受欢迎。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周臻又有多少张嘴去辩驳？ 他也无心辩驳。 既然对抗行不通，那就换一种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