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洛洛的决定
“CP1？那是什么？” 维罗姆的话显然太过高深，以洛洛的认知果然没能悟懂什么叫做“特务组织”。 只见怯生生的瘦小少年疑惑的歪着头，一副懵懵的表情。 “一个残酷的地方。” 听见洛洛的问题，维罗姆轻声笑了笑，目中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神色。 他迎上洛洛的眼神，轻声细语的说道。 “那里不是家，更称不上什么归宿。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好去处罢了。” 残酷无情的密谍训练、近乎湮灭人道的保密制度...... 在外人的眼里，政府特务组织CP1绝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地。维罗姆可以肯定，洛洛绝不会对那个地方产生不适。 服从，是洛洛从小到大唯一学会的东西。龙一曾经说过，他就像一张最干净不过的白纸。 但在维罗姆的眼里，洛洛不光是白纸，还是一块璞玉。 作为CP1的长官之一，维罗姆在世界各地完成密谍任务的同时，也一直在留心可以招揽进CP1的人才。 而洛洛，就是他十分看好的密谍苗子。 他情感淡薄、出手利落、存在感低..... 维罗姆很清楚，从未品尝过什么叫做自由的洛洛，一旦卸去了奴隶的身份后，伴随他的，必定是无尽的茫然。如果将他放在外面的世界，那么他就很可能就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蹉跎一生。 和从小就在CP1长大的维罗姆一样，洛洛已经难以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了。 说来可笑，他们向往“自由”，却享受不了“自由”。 漫无目的，只会是一种折磨。 “特务......是做什么的？” 在听到维罗姆的话后，洛洛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他恭谨的询问着眼前的绅士，棕色的眸子中无悲无喜。 “保护、追捕、刺探情报、暗杀......” 比划了几个手势，维罗姆忽的一笑，面带温和的对洛洛说道。 “说起来，那些任务其实和你现在做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你效忠的对象，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组织罢了。” 顿了顿，维罗姆露出询问的神色。 “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 洛洛有些不敢去看维罗姆的眼睛，只是怯生生的摇了摇头。 最开始的他，没有考虑未来的资格。努力的活下去，是让他在奴隶竞技场里苟活的信念。 再后来，他开始渴望竭尽全力后被人杀死的解脱。 而现在，当他不需要为生存拼命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念想。 对洛洛来说，每天安分的待在龙一身边，似乎是种不错的选择。 “呵呵，别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看见洛洛表现出来的犹豫神色，维罗姆轻轻的揉了下瘦小少年棕色的头发。 其实这位绅士的心思也很单纯，他只是不愿意看到看到洛洛茫然一生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房间之内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喂，维罗姆，洛洛。” 听见这声呼喊，洛洛的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灵动的神色，不再那么木然。他嘴角下意识的微微上扬，却终是没能勾起笑容。 他很高兴，但他忘记了怎么笑。 “走吧，我们进去。” 轻轻一拍洛洛的肩膀，维罗姆率先抬脚迈步。被维罗姆这么一拍，洛洛也当即回过神来，也跟着绅士的脚步走进了房间。 当两人进入房间的内室后，龙一显得高兴。看着与他在天堂街并肩作战的两人，他随意的指了指房间内的椅子。 “行了，这里没有外人，都坐下吧。” 听闻此语，维罗姆自是无有不可。倒是洛洛有些不适应龙一对他的态度，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呵呵，让你坐你就坐，龙一少尉可不是拘礼的老顽固。” 看见洛洛的神情，维罗姆轻笑一声，伸手去拉了拉洛洛身上的衣衫。在龙一的执意要求和维罗姆的不住拉扯下，瘦小的少年这才怯生生的坐到了椅子边。 “虽说和你们才几天不见，但我感觉却过了好久。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真是太险了。” 龙一嘴上不住说着后怕，脸上却满是轻松。如果时间重流，他必定还是会做出如此选择。 “少主，您醒了。” 虽然从维罗姆的口中得知了龙一醒来的消息，但这还是洛洛第一次见到清醒的龙一。他恭敬的低下了头，怯生生的说了一句。 “和我不用这么客气。洛洛，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龙一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是很好。他看着洛洛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我说过，只要我能活下来，我就会给你真正的自由。” 顿了顿，他忽的一笑。 “好了，你自由了。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的奴隶或者随从，以后你去哪里都不会再有人去管束你了。” 龙一是个恩仇分明的人，洛洛曾经在杰克的夜宴上刺杀他，也在天堂街上与他并肩作战，替他解决掉了躲藏于阴影处的刺客杀手。 功过相抵，两人已是互不亏欠。 “少主，我......” 不知为何，听到那个词语后，洛洛没有欢呼雀跃，而是没由来的一慌。正如维罗姆所想的那样，他对自己的未来根本没有任何打算，这突如其来的自由，令他无所适从。 “龙一少尉，我已经向洛洛推荐了CP1作为以后的去处。” 维罗姆轻轻一笑，不留痕迹的插入了两人间的对话。 “恩？你这算什么？挖墙脚？不行！我已经答应他要放他走了，如果你非要横插一手，那就别怪我翻脸。” 听闻此语，龙一眉头微皱。 虽然他和维罗姆的关系不错，但这并不是任由洛洛走向火坑的理由。 CP1那是什么地方，龙一心知肚明，要是让洛洛进入CP1，那和待在奴隶竞技场又有什么区别，左右都要受人钳制。 他要给洛洛的，是“真正的自由”。 “少主，维罗姆先生，你们别吵了。我......我哪都不去！” 看见心目中尊敬的维罗姆先生和自己的主人有了争吵的迹象，洛洛连忙开口，态度异常坚决。 瘦小的少年眼神坚定，竟是说出了一个两人都没想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