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简单的故事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半晌都合不拢嘴:“你竟然这么厉害,摘叶为剑,剑气外放……这可是传说中的剑皇才能够达到的境界啊!” 剑皇是什么,她听不懂,不过她看懂了少年脸上的表情,那么的震惊,好像很不可思议一样。 可她生来就会,就好像这是骨子里带来的一样,根本不需要练习,随手就可以做到了。 少年的目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你教我练剑吧!” “啊?” 她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请求,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很想说自己不会,可少年明显不会相信。 该怎么办? 犹豫了没多长时间,她就做出了决定,冲着少年盈盈一笑:“好啊。” 两个人初次见面,一共说了不到十句话,她变成了少年的老师,从那天开始,少年每天都会来,每天都会跟着她练剑。 但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该怎么练,她只是让少年用最笨拙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练习同一个招数。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 很快数年的时间过去了,曾经的少年已经成长为青年,她却依旧还是初见时的模样。 “为什么我还是做不到?” 曾经的少年,现在的青年,懊恼地把剑丢到地上。 已经这么多年了,劈挑刺……每一招他早都已经练习了上万遍,也感觉到了剑气的存在,可他就是无法释放出来,更别说摘叶为剑了。 她看着青年失望的样子,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对她来说,摘叶为剑不算什么,剑气外放轻而易举,可她终究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练。 这么多年来,看着少年逐渐成长为青年,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着笨拙的练习,但最终却一无所获,她心里很不舒服。 只是已经到了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花了一夜的时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可惜,从第二天开始,青年再也没有来。 她以为是青年有事,又或者是病了,所以才没有来,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十年的时间。 五十年,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已经是人生的一半。 对于她来说,却只是生命中的短暂一瞬,只是这短暂的一瞬,却好像又很是漫长。 “原来……等待真的是会让时间变长的啊。”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枯叶,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软的很像是他曾经送给自己的毯子。 只是毯子已经破了,人也已经不再了。 就在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一天傍晚,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突然来到了这里。 虽然他的样貌已经老朽,可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你来了啊。” 老者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良久之后化成了一声叹息:“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一声叹息中包含了怎样的情感,她却是感受不出来,她只知道他回来了,她就很开心。 这份开心很单纯,没有夹杂任何多余的情感,他是她有记忆以来碰到的第一个人,对她来说是最为珍贵的记忆。 而对老者,曾经的少年来说,又是怎样的呢? 老者没有说,她也不明白,她只知道那天晚上两人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似乎是要把这几十年欠缺的全都补回来一样。 直到天色渐渐发亮,老者停止了诉说,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容颜未改的少女:“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从出生开始,她就没有名字。 “那我到底该叫你什么呢?” 老者又问道。 她想了想,突然甜甜地一笑:“你不是说我是剑皇吗? 那就叫我剑皇好了,这里……就叫剑皇居吧!” 这只是单纯的一个玩笑,她未曾想过老者却是当了真,点了点头说道:“好。” 顿了顿,老者又说道:“谢谢。” 这一次,是她和老者的最后一面。 后来她听人说,那天回去之后,老者就去世了,他自知大限将近,为了弥补遗憾,才会强撑着回到这里,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还听说,老者从这里离开之后,逐渐闯荡出了名声,再后来,他在附近创建了一个宗门,名为剑域。 剑域的范围极广,将她所居住的地方笼罩在内,只是这里被划归为了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只是偶尔,才会有人误闯进来,她也才能够从那些人的口中,探听到些许的事情。 ……她的故事并不复杂,没有任何的感情纠葛,沈达甚至能从她缓慢的叙述中听出来,她和那个少年之间只是最纯粹的朋友关系。 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的。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沈达轻声问道:“所以,剑皇居的交易是你在主持吗?” “不是。” 那个声音否认了,似乎是怕沈达不相信,又解释了一遍:“后来剑域发生了一次变故,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样东西落在了这里,你所说的交易,应该跟那个东西有关系。” 听她这么一说,沈达顿时觉得奇怪起来:“你不知道?” “嗯。” 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带着慵懒的味道:“这里很少来人,我无事可做,就会睡觉,有时候……会睡过了,一睁眼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所以你说的事情我并不是很了解。” 怎么听着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沈达忍不住就想到了楚狂人,只是楚狂人是控制不住陷入沉睡,她是主动沉睡罢了。 一梦千年……原来真的并不只是传说。 沈达晃了晃脑袋,抛开这些毫无意义的想法,想了想问道:“那你说的那件东西是什么?” 对方似乎沉默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沈达还是感觉出来了,只听她说道:“那是一把剑……他的剑。” “他? 就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吗?” 沈达随口猜测道。 “不是,是另一个人。” 只是这个人是谁,她和对方又有什么故事,她却似乎没有了讲下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