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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阎王怒 第一篇 炽火杀机 第69章 大雪压城

    “所以……”冷风刮过脸,让他脸庞微微有些冻红,他依旧紧紧抓着流云剑的一端,他注视着陈云醉的眼眸,眼神中是不可抹灭的执着,“师父,从长计议。”

    陈云醉心情复杂的看着萧于辰的眼睛,目光渐渐落在流云剑上,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我……”

    萧于辰朝他点了一下头,陈云醉慨然长叹一声。

    “唉,罢了,罢了。”

    他神情苦涩,蓦然松开了手,萧于辰忙握住,看着陈云醉一步一步地走进那间屋子。

    “师父,这槐树也是你和师母种的?”萧于辰将流云剑紧紧握住,望着槐树,突兀地问道。

    陈云醉一只脚刚迈进了门,身子轻轻一僵,心中隐隐发痛,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小离出生的那天,她与我种下的。”语罢,踏进了房间,反着手将门轻轻地关上。

    萧于辰微微点头,仔细看着那老槐。

    铿!

    忽地,流云剑出鞘,剑影掠过长空,疾风涌动。

    皑皑白雪被吹飞地满天高舞,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他手腕一转,将剑插回鞘中,静静朝着那再无白雪压枝的老槐鞠了一躬,接着,他轻轻掂了掂手中的流云剑,将那剑鞘上沾着的白雪用袖子拭去,把剑放在了树下,斜靠在枯冷的树干上。

    萧于辰再次看了一眼那陈云醉的房间,“师父,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走了出去。

    往住处走的路上,他一直在不断整理着思绪。

    “上次那黑袍人已经受伤,既然那万囚邪珠要依靠吸收欲望之力来壮大,那这几日,恐怕还会继续发生其他的状况!”

    萧于辰脚步一停,站在了住处门前,眼神转眼飘向那一处假山,那里还有着曾经与丧傀战斗的痕迹,“聂顾,黑袍人。你们是两个人,还是……”

    他眸中闪过一道寒芒,推开门,踏了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他入定修行。

    不论如何,要想早点完全驾驭自己的剑,就一定要提升实力。

    …………

    第二日早朝。

    大殿之内,百官此时正在压低声音讨论着。

    “听说大皇子已经痊愈了,实力也登上了真源境九重天。”

    “真是奇事。”

    “算算时间,大殿下如今才二十四岁吧,居然已是此等修为,整个天逐国都,仔细想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三殿下昏迷,大殿下更是皇后嫡长子,这太子之位恐怕……”

    “你们在胡说什么?”苏白月瞥了一眼那几人,那几个官员纱帽一抖,不禁后退一步,背身冷汗,不禁拱手道“明月候。”

    “聒噪。”苏白月冷言一句,收回了目光。

    这时,聂君合走进了大殿,身旁,紧跟着聂顾。

    将之扶至了玉桥之前,聂顾忙停下来,聂君合走上了龙椅,双臂摊开振了下金袖,双眼望着下方,一股皇者气息浩荡散发。

    “臣等叩拜皇上!”

    百官齐拜,气势浩荡。

    聂君合目光扫过下方,雄厚壮阔的声音从口中传出“颂何?”

    百官身子一震,接着,便是朗声开口。

    “臣颂,天逐无疆!”

    “臣颂,山河万兴!”

    “臣颂,百姓长乐!”

    “臣颂,君圣主明!”

    每一句,都混合了所有人的声音,每一句,都声彻云霄!

    直到最后一句落下,百官齐跪,叩首一拜。

    “朕同颂!”聂君合一摆手,在龙椅之上坐下,“颂毕。”

    话音落下,百官站起身来,目望前方。

    一直站在一旁的聂顾还未从刚才的气势中缓过来,他难以置信,自己不在的这八年,为何连早朝的问候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君王竟已经落至最后一位了么?

    那一种气势,直教人摄魂夺魄,震撼连连。

    接下来,所有大臣,开始一一上奏。

    其中有一人道“天虎军回御雪关途中,连剿四伙土匪,其中一个更是在惊雁城外盘踞已久。”

    “哦?”聂君合对其中一个消息倒是有些感兴趣,淡笑一声,“这樊吉,还是这个样子啊,那日程……可有耽搁?”

    那官员忙无奈笑答道“樊将军行军神速,不仅没有耽搁,还比日程快了一天。”

    聂君合哈哈一笑,百官也是忍俊不禁,明月候苏白月笑了笑,她的笑容中,更多的是对天虎军的赞叹。

    狮虎狼,并无具体排名,然而天虎军在所有人眼眸中,却始终是最为强悍的一支军队。

    樊吉对于天虎军的严厉可是出了名的,出军不过七日,竟然已经到了惊雁城,离御雪关已经非常靠近,恐怕依旧能提前到达。

    站在一旁的聂顾也跟着笑,眼中隐晦的浮现过一道寒意,心中冷哼道算你跑得快。

    “诸位可还有事禀奏?”及至结束,聂君合望着众官员问道。

    百官不语,大殿之内鸦雀无声,却是一个声音突兀地打破了宁静——

    “儿臣有事。”

    只见聂顾走到大殿中央,朝聂君合作了一揖。数百道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嗯,你说。”聂君合微笑道。

    聂顾抬起头来,目光微凝,道“儿臣想要提的事情,是立储。”

    “什么……”

    “这,太子之位!”

    “大殿下究竟是何意?”

    所有官员都不禁神色一凛,有的紧张的看向聂君合,有的诧异地盯着聂顾。

    “聂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聂君合目光微动,注视着下方的聂顾。

    聂顾喉结微微一动,目光不卑不亢地与聂君合对视在一起,道“儿臣知道,自开国以来,太子之位向来只有皇上才可以授意、设立之,儿臣知罪。”

    “罪在何处?”

    聂顾拱手道“儿臣……罪在不该破坏君臣之义,不该以卑微之身言及储位。”

    “既知有罪,你还敢跟朕提?”聂君合目光微微发冷,如两道冷箭刺在聂顾的脸上。

    “儿臣要提,儿臣不光要提,儿臣还要当这个太子。”聂顾声音清楚,传递到每一个人耳中,百官齐惊。

    这聂顾莫不是在无光殿呆的久了,怎如此胆大妄为?

    天逐国立国以来,立储之时间、立储之人皆是由皇帝一人独裁,百官只是起到监督储君的作用,至于立储的事情,绝不可以提及半个字。

    聂君合站起身来,袖袍一挥,双手背后,冷冷看了一眼聂顾,“送大殿下回去,让他清醒清醒。”说完,他走下龙椅,往长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

    立即有两个内侍进来将聂顾往外拉,却见聂顾好似一座大山,无论如何拉扯,纹丝不动。

    聂君合淡然走过聂顾的身旁,错身而过。

    聂顾注视着父皇的脸庞,终是忍不住握紧拳头,咬牙道“儿臣在无光殿之时,日思夜想的便是为父皇解忧,日日夜夜即使被黑暗吞没,儿臣想到的,却是自己无法为天逐奉献一丝力量,心之惭愧无以复加。可是,父皇知道那种寒冷与孤独么?”

    聂君合神情一僵,脚步一颤,停了下来。

    “儿臣从不怪父皇,儿臣只是想要独自挣脱黑暗。所以,儿臣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受上天垂怜,才可以苦练至九重天,去除病痛。”

    “儿臣,只是想要为父皇分忧!”

    聂君合背影一动,好似叹了一口气。

    “三弟已经昏迷不醒,凶手却还逍遥法外,为祸人间。现在两国战事已经在渐渐紧张,父皇何来心思去管这些事情,不如,让儿臣为父皇分忧。”聂顾转过身来,望着聂君合的背影,字字铿锵地说道。

    聂君合转过身,目光扫过百官,最终落到了大殿中央的聂顾身上。

    “暂立……聂顾为太子。”

    所有人心中纷纷一凛,不可置信地看着聂君合。

    暂立?国史上也确实有过一例,就是有太子大部分的权力,然而在衣行住食却仍与之前同样。

    “剩下的……看你表现。”聂君合最后看了一眼聂顾,转身离去。

    “儿臣谢过父皇!父皇万岁!”聂顾低身一拜,嘴角隐晦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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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天乌云滚滚而来,吞没了天空的光芒,万煌城方圆十里都在阴暗之中。

    昏沉的天地间一片压抑,骤然之间落下鹅毛大雪,狂风吹刮着雪花铺天盖地涌来。

    万煌城内人人收摊,躲回家去。

    不久之后,大街上就空荡荡一片,满地的白雪积了一层又一层。

    外面雪虐风饕,各大暖洋洋的客栈之内,却也在发生着另一场风暴。

    众人喧声沸腾,都在激烈的议论着。

    “大皇子立为储君了?”

    “天逐太子怎么这个时候才立?”

    “哎呀,那立不立全是皇上的意思,你一个莽夫瞎想什么?”

    “大殿下立储?他不是刚从无光殿出来么?真的假的?”

    “今日宫内就传出来消息了。”

    一瞬间,一传十,十传百,满城惊呼。

    ……

    云剑候府,一处古朴的房间,萧于辰猛然惊醒。

    他看了眼窗户,冰凉刺骨的冷风将窗户吹开,刮得人脸生疼,吹着大片的雪花往屋内钻来,地上竟然已经积了好厚一层。

    他下了床,刚打开门,一瞬间,飘雪就如鹅毛般纷涌进来,扑在他的身上。

    萧于辰抬起手,用袖子遮了遮,望向那天外黑压压的昏沉景象。

    “今年的风雪怎如此之大?”

    他裹了件白绒袍子,以真气抵御着风雪,往外而去。

    这时,刚好碰见了一旁几个下人,正在小声的说着话。

    “听说了没,大殿下已经是太子了……”

    “可是我听说是暂立的啊?”

    “哎呀,都已经大权在握了,还管他什么暂立不暂立!”

    “也对。”

    萧于辰走了过去,眉头微皱,“你们说什么?”

    “萧公子。”两人发现是萧于辰,忙尊敬出声,“萧公子还不知道吗,今日早上宫里有消息传出来,说是大殿下被皇上立为储君了。”

    萧于辰拳头一紧,目光顿时凝起,看着周围那漫天飞雪,情不自禁地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