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张太后的忏悔

    “太后误会了，我何时要夺了阿煜的皇位？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当皇帝。皇帝是最没有自由和最没有安全感的人，天下如此之大，海外到处都有好玩的地方等我去发现和开发，我怎么可能整日呆在宫中做个行尸走肉。”

    “你不夺阿煜皇位，为何要带他去熊猫城？”

    “我不想当皇帝，也不想让我弟弟当皇帝。你觉得阿煜当皇帝很快乐吗？他这么小，一天到晚被按在龙椅上装大人，他很开心吗？你看大汉的天子，有几个过得自由快乐的？”

    张太后一阵无语，确实，自从袁煜当上皇帝之后，他就没有过一天自由的日子。虽然他嘴里不敢抱怨，但是作为母亲，哪能看不出他内心的苦闷。

    “我知道他当皇帝很辛苦，可是这份大业是你们父亲创下的，难道你要把父亲创立的基业拱手让人？”

    “父亲创立的事业，是他自己的理想。他已经当了皇帝，实现了他自己的理想，这就够了。我有我的理想，阿煜有阿煜的理想，我们为何要被父亲的理想绑架？我不当皇帝，却一样在海外开疆拓土，一样富有四海，皇权除了束缚我们的自由，对我和阿煜毫无意义。”

    张太后颓然瘫坐，没想到她和袁术这些年来汲汲以求的皇权富贵，就这样被袁耀弃如敝履。

    “好吧，只要阿煜能平安快乐，我便不再奢求，你打算怎样处置我？”

    “我从未打算处置太后。过去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煜，我从未放在心上。我只希望从此以后，一家人不再争斗，让弟弟妹妹们可以像我一样过上自由快乐的生活。”

    张太后惊讶地抬头看着袁耀，突然觉得他无比陌生，根本不像自己日常所想像的那样。

    袁耀见她默然无语，拱手告辞，去后堂带弟弟妹妹们去看大滚滚和小滚滚。袁耀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张太后叫道：“阿耀！”

    袁耀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太后还有何事要问？”

    张太后摇了摇头，突然泪如雨下，哭道：“阿耀……是我，是我……害死了你父亲……”

    “我已有所风闻，这怪不了任何人，这是父亲追求皇权的代价。换了是我生母，为了我，她也可能这么做。”

    袁耀说完，自己也已泪眼婆娑，在张太后的悔恨哭声中头也不回离开了大殿。

    这一仗，袁耀等人俘获了联军七八万人，其中包括因为兵马太少突围不掉的几个小势力的主将和将领，包括朝廷军主帅董承，白波贼主将杨奉、韩暹，黑山军将领李大目、眭固，辽东公孙度之子公孙恭等人。袁绍帐下将领吕旷、吕翔、韩猛、苏由等四将因为掩护袁绍撤退而被俘。

    曹操因为撤退得早，除了率领一万多亲兵参加强攻南岸的典韦外，无一将领被俘，提前带走的八万士兵也几乎全部保全。刘备是个逃跑专家，除了被俘数千士兵外，与众将皆完好无损逃回徐州。

    袁耀将被俘的高级将领全部押送熊猫城，以战争罪接受法律审判。中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想要回乡的全部发放盘缠放走，不想回乡的，由滚滚集团雇为工人，送到菲律宾、澳洲等地做矿工和建筑工。

    滚滚集团员工待遇好是出了名的，因此，除了一万余人实因各种原因不得不回乡外，有六万余人成为了滚滚集团的劳动力。

    袁耀暂时接管了淮南小朝廷，袁术旧臣们每日登门哭求袁耀登基为帝。袁耀用了几个月时间向大家反复解释他不肯当皇帝的原因。

    袁耀向他们反复解释了他的理想，他要建立一个虚君制的联邦国家。既然是虚君制，谁是君都无所谓。大汉既已延续数百年，海外皆呼国人为汉人，何必重新改名换姓。

    连续数月的耐心解释，在保证所有大臣的既得利益不受损害的前提下，大家终于接受了袁耀的方案，将大淮帝国改为淮南王国，仍属于汉帝国联邦国家。

    淮南王仍由袁煜担任，但他只是虚君，只有君主之名和待遇，没有行政权力。

    行政机构按照袁耀在熊猫城实行的民主、自治方案，由淮南王国所属九个郡国选出150名王国议员组成立法机构，1名国相为行政首脑，7名法官组成王国法院。在这些官员被选举出来之前，袁耀任命李业担任临时国相。王国一下各郡县，同样按照这一体制，在遵守共同宪章下实行自治。

    当众臣发现，这套制度不但能够有效制约王权，避免昏君误国，而且真正有才干的大臣也不会被埋没，官员们只需认真做事，不再需要拍任何上司的马屁，对于有真才实学的大臣，自然很容易接受这样的制度设计。

    为了安定军心，袁耀自任淮南国大将军，改张勋为骠骑将军，与车骑将军刘详同为荣誉性职位，不掌兵。纪灵、梁纲、乐就、李丰、苌奴五将各领一营兵马为常设军，其余十几万兵马全部转为工人，发往淮南王国各郡从事路桥建设。

    袁耀知道此战过后，各诸侯如今唯恐被袁耀率兵消灭，不可能再有心思攻打淮南，因此已无必要保留这么多兵马。十几万工人，数年之后可建成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

    建安四年（199年）新年正日，袁耀以帝王规格祭拜坐落在八公山的淮武帝袁术陵之后，遣散皇宫宦官宫女，结束袁术创立的短暂王朝，将袁术众妻妾子女全部迁到熊猫城。

    大量袁术旧臣和依附于袁术的士人跟随迁往熊猫城，袁术旧将的许多子女也跟随袁耀道熊猫城上学，总计迁徙人数三四万人。

    官寺后花园中的动物世界，也随着袁术弟妹们和众将子女一起迁往熊猫城。与大滚滚小滚滚分别已近一年的小乔，和两只夯货相拥而哭。

    袁术旧臣和众妻妾们过去以为寿春时天下最发达最富庶的城市，等到了熊猫城之后，才发现这里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城市的井然有序，街道干净整齐，所有的道路不是沥青路就是水泥路，花园草坪与建筑错落有致，家家户户像是住在花园中间。

    赭山上高达六七十丈的巨大铁塔已经接近完工，山下望去，壮观的景象震撼人心。这里的富贵人家出行不再骑马，而是骑自行车。

    江东铁轨西端从彭泽出发，东端到达鄮县，途经石城（池州）、铜陵、春谷、熊猫城（芜湖）、丹阳、秣陵、湖熟、句容、曲阿、毗陵、无锡、吴县、由拳、钱塘、余暨、山阴、上虞、余姚、句章等县，加上到宛陵、泾县等支线支线，共约一千公里，交通往来极为方便。而蒸汽机火车已经紧锣密鼓研发了两年，最多只需要再过两三年便可在轨道上运行。

    大量商贾、豪族举家移到熊猫城定居生活，使得熊猫城人口日渐膨胀，城区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很有二十世纪末的中国的味道。

    加上寿春迁来的三四万人口，熊猫城人口已经达到十四五万，逐渐成为繁华富庶的不夜城，妖童美女充斥街头。经过广州、交州前来做生意的南亚人、印度半岛人、甚至安息人、罗马人也时不时地成为街头一景。

    这里既是自由的世界，也是罪犯和小偷的天堂。

    在新年第一次董事会上，袁耀提出了召集诸侯会盟的建议。

    “诸侯会盟？”大家觉得奇怪。

    “公子，我们要做春秋战国时代的霸主吗？”崔琰笑道。

    “当然不是，我们的时代没有霸主，只有宪章，宪章是唯一的霸主。一旦会盟成功，包括我们在内，所有邦国都要服从宪章，在宪章范围之内实行自治。如今到了彻底解除诸侯武装，还给大汉永久太平的时候了。”

    诸侯联军伐淮南失败后，各诸侯心怀恐惧，整日坐卧不安，担心袁耀完全掌握淮南势力后，发兵报复。尤其是与淮南接壤的徐州、兖州集团。

    然而，很快大家得到消息，袁耀只保留了五营兵马驻防寿春，其余十几万人全部转为工人派往各地筑路修桥。

    大家正在疑惑，袁耀是真的不想发兵报复，还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来一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突然袭击。新年过后，又收到袁耀派人送来书信，邀请天下各诸侯、太守和各州郡望族代表聚集徐州彭城，商讨诸侯会盟，彻底结束战乱之事。

    “诸侯会盟！”众人没有想到，袁耀把春秋战国时代的外交手法用上了。“以为诸侯会盟就可以实现永久和平，幼稚！”几乎每个诸侯看了袁耀的书信，都冷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