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毁灭如此猝不及防
“整个大陆就剩下两个被打残的智慧种族，现在的情况除非是能蹦出来一个什么传说中的上古种族，而且这个种族还特别能打，剩下来就比终结者还能打的那种，否则就算是神明显灵制定个什么救世勇者来都没用。” 站在山峰，李半夏望着在远方地平线上拉出一道黑幕前进的军队说道。 单纯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庞大的军团，但他们头顶的天空却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能量影响操控一般，形成一大片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不详黑云。而在人类军队的后方则是数千条在天空中飞舞的巨龙，黑龙、红龙、绿龙、银龙以及蓝龙都有。 李半夏说他们曾经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战的生命，现在却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看来卡塔兹的情报是错误的，被同化的并不只是黑龙一族。” 林桑白头顶又顶起了大灯泡，光辉四射。 距离他们掩护巨龙一族后撤已经过去了一周，这一周里一行人探访了很多地方：有已经彻底沦为魔域，到处都是陷入疯狂的魔性树人的精灵之森。有飞舞着无数失去理智的腐烂亡灵巨龙，已经被彻底摧毁的龙脉。还有居住着看似正常但绝大多数人双眼都失去神采沦为被少数强者支配木偶的，曾经是人类繁华的住所现在则是邪魔基地的城市。 他们还试图去寻找过转移撤离的那一批巨龙的行踪，不过很可惜，一无所获。 “并不是，卡塔兹的情报在一周前是正确的。” 李半夏眼神中有沉重，有叹息，但更多的还是漠然，丝毫不为其所动的漠然。她抬手指着那漫天黑云说道：“我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找人类跟龙族联军主力的所在么？那些应该就是了。” “不会吧——虽然之前是听卡塔兹说联军溃败了，但他们至少还有拦住大部分域外邪魔的力量不是么？”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阻拦的呢？”蒂莉斯跟了一句。 所有人沉默。 在这一周里，众人也遭遇了不少域外邪魔。被同化而成的人类种、龙种、精灵钟、矮人种甚至还有从湖泊中出现的人鱼种朝他们发起袭击。林桑白也从最开始的有些疲于应对到后来终于变得心如止水，能稳重而平静地快速干掉袭击自己的敌人，然后安详地被李半夏干掉。 他曾经试图让李半夏不要掏出板砖，但除非是战斗时他站在李半夏身边提醒否则根本就没有用。同时又因为那群域外邪魔似乎已经知道了一行人的存在，所以经常发动突然袭击。 打架嘛，被袭击了第一反应都是掏出自己最擅长的东西不是？ 像林桑白第一反应是一团血焰砸过去。 木槿第一反应是上天。 蒂莉斯第一反应是一拳给丫怼飞接着念报菜名啊不是，念龙语魔法。 赵琳琳第一反应是持盾。 而李半夏就是亮板砖…… 林桑白很怀疑李半夏是不是已经把遇事不决掏板砖这一条划归本能，就像手突然碰到很烫的东西之后立刻缩回来那样的本能，凭她自己根本就无法改变的那种。 反正一个星期以来李半夏已经创造了团灭敌人加队友在内一共八次的史诗级记录，这其中唯一的例外就是蒂莉斯，她主要是比在场所有人包括赵琳琳都抗揍，李半夏用板砖根本砸不晕她。而赵琳琳则坚持怂到底的战术，也不时可以从李半夏的板砖之下谋生。 到后来，林桑白发现自己的抗眩晕能力得到了极大幅度的加强，以前每被砸一次至少得晕大半天，现在则最多眩晕一个小时就能醒过来。李半夏表示这其中跟林桑白一直坚持将圣光外放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毕竟就算是偏战斗系的圣光也对使用者的身体有一定调理和恢复作用。 嗯，奶系的圣光就只能奶。 现在林桑白的圣光已经可以在一直释放的情况下坚持十二个小时了，李半夏说成长到这个地步的圣光可能随时都会进阶，但具体什么时候得看它的心情。 林桑白还是第一次听说修炼进阶要看力量本身心情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没救了？” 林桑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像有点堵，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毕竟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身体也差，整个世界的温暖几乎都写满了李半夏的痕迹，他没成长为一个冷血孤僻狂已经算是上天保佑。要他想对面前这个跟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羁绊的世界感到心痛什么的，或许难度太大了一点。 至少那个让他心情抑郁了挺久的遗迹也是因为里面有一个叫周露露的小丫头。 “没救了，妥的。” 原本众人还觉得这个世界或许还有拯救的希望，但在之前一周的游历中却发现现状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糜烂地多。就好像一个本来还有信心治疗一个小肿瘤的医生，在进一步检查病人之后却发现对方还有晚期肝癌全身转移一样。 面对这种情况，蒂莉斯跟李半夏更是可以用没心没肺来形容，就好像在她们面前正在飞速步入黄昏的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只渺小到让人都无法注意到的蚂蚁一样。 当然对于她们这样的态度林桑白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指责她们冷血，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有太大的实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清楚两人以往究竟经历了什么。 就像之前李半夏说的蒂莉斯在进入域外战场之前性格并不是现在表现的这样。 同样，虽然李半夏是他的青梅竹马，但实际上她的更多经历对林桑白而言却是谜一样的存在。 就连守序善良的前大天使长木槿眼中也没有多少波动，一千年来她已经见过了太多的逝去，只是这是第一次看着一个世界走向陨落而已。 赵琳琳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眼中倒是闪过了一丝悲戚，她毕竟还只有十二岁，她毕竟是个天性善良多愁善感的小姑娘。看着一个正渐渐走向死亡失去生机的世界，总会触动小姑娘的恻隐之心。 用芝焚蕙叹和物伤其类来形容或许恰好不过。 当然还有个用在这里并不恰当的词语叫兔死狐悲。 “我怎么感觉跟儿戏似的，这么大一个世界说没就没了，没人亮一亮自己的主角光环来拯救一下世界吗？” 林桑白扯着嘴勉强地笑了笑。 当然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救世主，就算有现在出现也太晚了。 虽然并不感到有多悲伤，但想笑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或者说就算笑起来了也给人一种满是嘲讽和低落的感觉。 虽然顶着个不知道几千瓦的大灯泡在头顶实在是给人一种异常滑稽的感觉。 不过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圣光脉动了一下。 就像大夏天突然狠狠灌下一大杯冰水后猛地打了个激灵一样。 “恭喜宿主，圣光进阶完成，任务奖励圣焰古剑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宿主及时提取。” 喀拉—— 系统提示音响起，但林桑白却丝毫来不及注意这些问题，他抬头看向天空，那里是仿佛玻璃绽裂一样的声音传来的地方。 “天空碎掉了。” 不知道是谁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发表了一声感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所有人的声音在别人耳朵里都开始失真。 是世界规则开始混乱的表象。 “碎掉了呢。” 有人随口附和，当然也不知道她是谁，反正不是林桑白。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回去呢？” 有一个在一行人中算得上心思敏锐的人突然问道。 “……对哦，我们该怎么回去？” 问题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就好像这个世界的毁灭一样。 就像林桑白说的，随便地好像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