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博弈
水波玲奈很不满意岳重给她介绍的小伙伴，可七海八千代全然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即使是一同守护北海道这么些年了，两人之间也并没有太亲近的关系，除了魔法少女这个同事的身份以外便没有更大的羁绊存在，水波玲奈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最后她也只能在度假村酒店里玩起了电子游戏。 颇具虾夷人民族特色的茅草屋里，岳重与七海八千代围在暖炉边上盘膝对坐，不远处的门外便是呼呼的风雪，但在这个狭小却也踏实的小空间内温上一壶暖茶并相视无言的对弈，却也是一种难得的清净与享受。 七海八千代说她对下棋还是颇有心得的，岳重也对自己的棋艺很有自信，真正对抗起来后却也是旗鼓相当。岳重的棋路以王道为主势，辅以偏锋险招试图出奇制胜，而七海八千代却突出一个稳当，无论岳重如何进攻与引诱她自岿然不动，分寸间的得失全然不能动摇她分毫。 岳重屡屡试图破解那固若金汤的防线而受挫后不得不改变棋路去精打细算，可七海八千代在每一步的算计上也不比他差，两盘棋过一胜一负，胜负皆在目半之间。 “七海小姐的棋力果然不凡，我自从历史时空回来以后还是第二次输。”岳重倒上茶后暖着手也不饮，只是赞许着说道。 七海八千代神色平静的道：“一胜一负只能算平了，要分胜负的话只能继续。” 岳重认可的点点头，再度捻起棋子微笑着道：“那继续吧。” 第三局开始时，两人不再保持沉默，七海八千代还率先问起：“你说的第一个人是谁呢？” “自然是小焰了，我好不容易把她从实验室里抓出来陪我下棋，一开始她不是我的对手，但几局过后我就完全赢不了她了。”岳重苦笑着道。 “晓美焰这么厉害？”七海八千代对自己的棋艺有十足的自信，而能够与她旗鼓相当的岳重自然也得到了她的认同，现在听岳重说起晓美焰更强她隐隐有些不服。 “倒不是小焰下棋的天赋有多强，她完全是将下棋当成了一个数学模型来解了，凭借着我无法理解的运算和超强的心算能力，小焰将我的棋路完全破解掉，所以我就没办法再赢她一次。”岳重感慨着道，“科学家果然都是怪物啊。” 七海八千代捻着纯白的棋子迟迟不落，略露沉思之色道：“也许他们看待世界的方式与普通人本就不同，有些我们无法接受的事情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实验必须，就像这里的人体实验一样，那些科学家心中所想也不是为了残害同类，甚至会认为这少部分人的牺牲会为全人类谋取更多的利益。” “既然不被人接受，那无论做出怎样显赫的成绩来也无法得到认同的。”岳重摇摇头道，“魔法少女们不都从来没有认同过小焰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吗？她的主要目的的确是想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来救我，但附带的却也在以黑暗笼罩世界的时候彻底解决了魔法少女的魔力供给问题，可从来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仿佛这是她理所当然要做的。” “你是她告诉你的？如果她当初能够解释的话，大家并不是不能够理解，见泷原的佐仓杏子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吗，如果晓美焰告诉她自己置身黑暗的目的也是找到魔力的根源，肯定会得到杏子已经很大一部分魔法少女的支持的。”七海八千代道，“但她没有解释过一句话，也许是性格的原因，也许是大家都没有你对她那么无限度的包容与理解，所以你现在与我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 七海八千代重新落子，岳重随即跟上，他们下棋的速度都很快，在瞬息之间的思维也快得让人难以捉摸，直至中盘争斗时岳重方才重新说道：“我不这么认为，小焰若是没有触碰到魔法少女们的底线，以她的贡献绝不至于到决裂那一步，所以请一如既往的持着当初的看法吧，我不认为那些人会因为我来了就罢手，最终依旧是要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他们没有能力离开这个世界，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这件事我本就没有多少信心，所以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他们与晓美焰可不一样，纵然所做的事情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可他们却会一次次的解释，最终会有一些魔法少女愿意站在他们这一边。”七海八千代道，“不管你当年对我们有再大的恩情，可那也不是无法改变的，它最多是一种选择，彼与此只在一念之间。” 岳重沉思着走了几步棋，方才释然的说道：“我明白，魔法少女之间的团结要比我重要的多，如果会有那么一天的话，你不会帮我，学姐也不会，你们最多只能站在旁边看着，最多在我失败以后给我一条后路可退。” “我真正担心的是你不想要这条后路。”七海八千代看着棋盘上的棋势道，“你的棋路即使变得平稳，可其中也依旧暗藏杀机与陷阱，这说明你所改变的只是当前的表象，真实的内心依旧从未改变，这几天的时间我想了许多，所以今天特意拉着你下棋来确认这一点。”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自从岳重回来以后，还从没有人距离她心里深藏的秘密这般接近过，不过在七海八千代了解他的同时岳重也在不断的加深对七海八千代的了解，时至今日她能看到这一点不出意料，岳重也不会有太多的想法。 七海八千代道：“之前听你说明白绿泽秀夫是想要利用我甚至是有其他原因的时候我是对他挺厌恶的，但现在看来他的那个提议还不错。” “哈？你不会真想去当他的假未婚妻吧，那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是对你这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姑娘。”岳重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对绿泽秀夫本就有些警惕，但对方的实力有限尚不足以对自己形成威胁，可如果七海八千代非要参一脚的话，一切都将变得未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