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零四章 赌博心理 局势转变
理论上来说，弗兰克的这个想法并没有什么错。 让专业的人士来做代替自己，这本身就是一种用人上的学问。只是，这种事情存在着被鸠占鹊巢的风险。就好像是世界上不乏被踢出局的管理人一样，这个世界也不会少了那些被架空的董事股东。 所以如果弗兰克真的打算把自己的力量托付给这个亚历山大，并且让他去代替自己和九头蛇为敌的话，那么他最好要对被鸠占鹊巢这种事情做好准备。 事实上并不简简单单的是架空这么简单，奥创在这方面其实还有另一层忧虑，那就是他在担心着另外的一种可能。 “或许会。但是你需要考虑清楚才决定要不要这么做。毕竟，这个人的来历成谜，我们并不能肯定他到底是站在怎么样的一个立场上的。如果说他真的是那个传奇的帝王，那么他出现在这个时代上的原因就值得人怀疑。而如果说，他的复活是和九头蛇有着某种联系的话，那么你的这种做法恐怕就和送羊入虎口没有什么区别了。你必须要谨慎，因为这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你个人的利益，这里面还有数以万计的无辜生命。他们可是和这三座城市的命运息息相关的！” 奥创是很慎重的在警告，他猜测出了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的结果无疑是最糟糕的。长久以来的心血被人篡夺什么的倒是其次，家大业大的他们还不会为这种事情而太过在意。可是，无辜者的生命他不能熟视无睹，而即便是从弗兰克的角度来说，本身用来当做桥头堡的城市拱手让人，成为敌人进攻欧洲的前沿阵地，这恐怕也不会是他所期望看到的结局吧。 奥创现在没有精力去经营中东这边的事务，他只能希望弗兰克能够深思熟虑，不要过于轻率，而把大好的局面给葬送进去。而弗兰克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从他个人的观点来看，他依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三座城市的建设是艰难的。魔鬼的侵扰直到现在还在继续，如果不是智械掌握着跨时代的科技力量，那么恐怕那里早已经是尸横遍野的结果了。 而即便说，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把城市给建设了起来，也不是说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魔鬼们不主动消停下来，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而关系到他们的小命，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地选择放弃。这是弗兰克目前所面临的一个难题。但这还不是困难的一个。 最困难的不是魔鬼的围城，也不是亚历山大的征服压力，而是来自内部，来自那些已经定居在城市里，以城市市民自居的人们所自然滋生起来的野心。 这些人起初只是寻一个安稳，找一个能够让他们生存下去的，温饱无忧的地方。而这一点，城市很轻易地就满足了他们，轻易地都有些过了分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太过于轻易的获取，使得不少人都搞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认为弗兰克所代表的智械势力并不能被称之为城市的主人，而相反的，他们才是。 他们觉得是自己建造了这个城市，如果仅仅只是捡捡垃圾和破烂也算的话。同时，在人数的对比上，他们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智械只能充当做工作，弗兰克则只是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小孩。他们并不愿意栖身在这么一个奇怪的组合之下，所以也就是几乎出于本能的，他们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在这座城市里谋取更高的地位来。 这算是依仗于智械不会轻易对他们做些什么的有恃无恐，但是弗兰克却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有恃无恐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他清楚人类的本性，所以才更加明白这些人愚蠢的心思发作起来，究竟能愚蠢到怎么样的一个地步。而哪怕说他们只是土鸡瓦狗，乌合之众，真要就纠集起来搞什么政变的，他一个冲锋都能把这些狗东西打得叫爸爸。他也绝对不愿意真的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了。 一方面是这里面必然所伴随的流血事件会引发他和奥创之间的矛盾，而另一方面就是刚刚建设起来的城市被这么内忧外患的一搞，十有八九的要黄。 城市，到底是因为有人居住才能被叫做城市。而他建造这个城市的目的也是为了吸引难民，利用他们再对九头蛇发起攻势。 对于他来说，这三座城市中最宝贵的资源就是那些民众。而如果说因为这一系列的问题而导致民众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那么他的计划就等于从一开始就破产了。真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建这三座城，任由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 但既然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以及海量的资源来促成了这三座城市的建设，那么他自然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只是，不能服众到底是个问题。他也是在见识了亚历山大的手腕和能力之后，才会想到这种把问题托付给他，让他来代替自己和这些蠢货玩权力斗争的解决办法。至于说亚历山大可能是对方手中一个棋子的可能，他考虑过，但是在见识过亚历山大本人之后，他就不再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九头蛇或许阴谋诡计无数，但是他到底也不可能说是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给算计在自己的诡计之中。有些人，他们的确可以利用手段掌控住。但是还有一些人，却是你用尽所有办法，都不可能驾驭得了的。 亚历山大不该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人。这种恣情任性到了极致，永远都在自己道路上纵马奔驰的人，是不可能因为外界的干涉而停下自己的脚步的。假使他是真的，那么在那个时代里，都敢于冒着随时葬身于异国他乡的危险，奔驰于万里之外的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屈从于九头蛇之下。因为连生死都已经置之度外，他真的就不该有什么好怕的了。 弗兰克是这样揣度着亚历山大，也正因为如此的，他愿意这么赌上一把。输了，打不了再想办法。反正倒霉的是欧洲人。可如果赢了，那么他距离自己报仇的野望可就更近了一步，而这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奥创的面直说。因为这话一说出来他就必然会反对。在弗兰克的眼中，已经给自己套上一个沉重枷锁的奥创并不是一个可以完全依靠的对象。因为就像是他会在最后放弃自己的父亲那样，他也坚信着，当面临着一个艰难抉择，即把人类和他放在天平的两端的时候，奥创很有可能的是会选择前者。 这家伙作为一个有理想的智能生命已经是有些疯魔了。他在理想的道路上走的太远，以至于他在现实的基础上已经偏离了太多。如果不是说他掌握着整个智械体系的最高权限的话，弗兰克未必会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和他交扯这么多。所以面对奥创的警告，他也只是支支吾吾的应付了一声，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答复来。 奥创猜不透人心，自然就更加猜不出弗兰克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弗兰克言不由衷，可能会做点什么。而就在他谋划着到底要不要设置一些保险措施的时候，斯特兰奇就已经是突然间睁开了眼...... “我找到她了，就在巴黎！” 他话说完，立刻就是双手一划拉的，就在自己面前拉出了一道直通巴黎的传送门来。而也不等其他两个人有所反应，他就已经是一头扎了进去。 利用法术搜寻到一个在世的神灵，几乎不可能说不让她有所察觉。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本身就是最合适的选择。毕竟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是遥遥无期的事情。所以与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犹豫里，那么还不如就快刀斩乱麻的，直接开始行动的好。 奥创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毕竟天知道他为了找出这个幕后黑手究竟花费了多少功夫。现在终于抓到了这个家伙的尾巴，他自然是不可能错过。只是说，他不需要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斯特兰奇的背后。毕竟现在的他用得也只是一具普通的智械身躯罢了。 这玩意没有资格参与到这种程度的战斗之中。就算是当一个炮灰都凑不了数。真要是对付神灵这个级别的对手，到底还是要出动奥创的那个振金身躯才行。也就只有靠着这东西，他才有资格参与到和神灵这种位于神秘侧顶端的生物正面交锋的战斗之中。 不需要多废话。隐藏在暗中的振金奥创就已经是出动了起来。而看着已经分身行动开来的奥创和斯特兰奇，弗兰克却是一时间踌躇了起来。 照理来说，报仇心切的他是不会错过这种针对阿莱克西亚，这个史密斯.周的左膀右臂进行斩杀式行动的机会的。但是，他却非常清楚，这里面并没有自己参与的余地。 一来是她的母亲还需要他来保护，在妥善得安排好他母亲的前提之下，他根本不敢做任何的轻举妄动。 二来也就是他个人的本事不济。如今顶多只能算是法师入门的他甚至连旁观这样战斗的资格都没有，自然就更不要提报仇雪恨这么高标准的事情了。 他有心寄希望于找人帮忙，但是刚一扭过头，一直蹲在角落里，戴着个耳机玩游戏的周尚就已经是有所感应一般的，很干脆地摇起了头来。 “别看我。我不会也不能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之中。那毕竟是我的长辈，我不可能和他为敌......” 周尚明显是指望不上的了。而意识到了这一点，弗兰克也只能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果断地就选择了放弃。 很清楚没有了周尚的帮衬，自己上去只能算是白给的他并没有被复仇两个字蒙蔽了心智。相反的，他做出了最为理智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忍辱负重，以图后事。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而也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着，他就自然而然的，把希望寄托在了斯特兰奇和奥创的身上。 他希望他们能成功，能够一举消灭掉史密斯.周的这个重要下属。尽管说这未必能对史密斯.周进行什么切实的伤害，但哪怕是能让他肉痛一下的，那也是会让他感觉到快意的。 复仇，到底不是把仇人给一刀卡擦了那么简单。而是要让他切身的体会到自己所感受到的所有痛苦，甚至说是十倍乃至百倍得奉还回去。这也是他极力想要打击九头蛇的原因，毕竟消磨一个人奋斗终生的理想与野望，远比杀死一个人的肉体要让他痛苦的多。 弗兰克是这么期望的没错。然而，现实却并不一定会按照他所期望的发展。因为命运从不青睐于谁，她更像是一个婊子，在对立的双方中摇摆不定。就好像是现在，在阿莱克西亚与奥创他们的斗争中，事态就已经是朝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阿莱克西亚到底是神，而就像是斯特兰奇所顾虑的那样。当他用魔法搜寻起这个神灵的真身的时候，她就不可避免得有所感应了起来。 正常来说，做下这么大布局的她不该轻易地暴露出自己的位置。哪怕说是被人探查到了，也该是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开来的才对。但是，她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局势已经变了。如果之前还能说她是众矢之的的话，那么现在，置身于这个位置上的无疑是奥创以及他的那些同谋们。 他们现在需要面对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人民的汪洋大海。而到底该如何应对人民掀起的浪潮，这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奥创显然是漏算了这一点。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以阿莱克西亚的高贵身份，她居然会选择藏身在那些暴乱的民众之中，并且借由他们来充当自己的挡箭牌。 这是他现在所遭遇的困境。当他跟随在斯特兰奇的身后，以振金身躯这个让人熟悉的身份出现在满大街的游行群众面前时，他面对就是这些人狰狞的面孔以及他们那疯狂的，几乎是想要择人而噬的眼神。 “怪物，去死吧！从我们的世界滚出去！” 人们这样高呼着，恨不得就地把他给拆成碎片。而面对他们这样的一副表现，奥创不由得，就停下了脚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