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意念之争 最后通牒
史塔克的说法先是让然德基尔忍不住得发愣，然后便是如同野兽一般，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来。 对于这样的一个说法，他是不愿意接受的。但是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他却也是不得不接受的。失败者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力，而且再说了，他的确也是败在了这方面。 败在了他对彼得.帕克秉性的不了解上。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败在了对托尼.史塔克的低估上。 他不相信托尼.史塔克看不出来彼得.帕克在这一切中到底是做出了怎么样的事情来。或许说，他的那些说辞中有些夸张和虚构的成分，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彼得.帕克的确是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性质非常的恶劣，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伙伴，在面临这种情况时也会反目为仇。因为毫不客气的说，那是最为彻底地背叛，是最不能原谅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受这种程度的背叛，而他会想要利用这种事情来挑拨离间的原因也正在这里。 他很了解彼得和史塔克之间的关系，他知道这两个家伙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是不复当初了。当这两个人因为信念的缘故而分道扬镳，越走越远的时候，他几乎是可以肯定的说，他们再也不会有回到当初那种没有猜忌，彼此信任的时候了。 立场的不同注定了他们只会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敌对。而在这种变化已经初现端倪的时候，他做出这样的挑拨之举，根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动作。 正常人根本就不会有史塔克这样的反应，他根本就没有按照套路来。这才是然德基尔失败的原因所在，而在这一点上，然德基尔就算是看出来了，也根本无可奈何了。 作为一个失败者，一块砧板上的肉，然德基尔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明哲保身的妥善之举。在这个时候一味地质问史塔克，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胡攀乱咬，那只会让他面对更加糟糕的处境。本身就已经是身陷囫囵的他，还是老实一点比较的好。 这一点他看得很明白，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不介意出卖一些有用的信息，来达到保存自己的目的。 毕竟他都已经是这样了，在这个时候再讲究什么忠诚于奉献那就太过分了。地狱里可不兴什么爱国教育，他能为了撒旦做到这种地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谁也没有理由再苛求他一些什么，哪怕是撒旦也不行。 当然，如果有什么转圜的余地的话，那么他也不介意有所保留。不过，这要看史塔克这伙人怎么说，决定权并不在他的身上。 史塔克当然想要从然德基尔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不过在这个时候，这已经并不是他最关注的事情了。彼得.帕克就站在他的眼前，尽管他之前力挺了他一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原谅了这个家伙。 他只是以大局为重，从理智上把事态控制在了最能被接受的情况下。有些事情他没有说，并不意味着他就已经遗忘了。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他未必就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这一点，彼得也能看得出来。他感激于史塔克在这个时候对他的信任，也明白自己需要给他一个交代。不管他到底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管他愿不愿意改正自己的行为，他都是要给史塔克一个说法的。 这不是能够往后拖的事情，所以他当下就对着史塔克做出了无声的邀请。而早已经是在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史塔克当然不可能忽略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径直地抓起了然德基尔，然后大步地就尾随着彼得走进了一个帐篷中。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个家伙之间肯定会有许多话要说。而对于他们之间会说些什么，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不好奇的。 他们又不是傻子，之前的那些情况他们可是亲眼看在眼里。尽管说事实或许并非如然德基尔所说的那样，让人感觉到肮脏和龌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的情况必然是复杂到能拍摄出一部奥斯卡级言情剧的地步。 八卦之心让他们很好奇，有着这样恩怨情仇的两个家伙究竟能在私下里碰撞出什么样火花来。然而，他们的好奇还并没有严重到能让他们不顾一切去窥探这两个大佬隐私的地步。 他们只能煎熬着，从那些许的蛛丝马迹中来追寻他们想要的答案。而不出他们意料的是，很快的，帐篷里就传来了堪称激烈的争执声。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场合下，史塔克可不会再像是之前那样顾全大局。可以说是根本不带丝毫犹豫的，他就已经是狠狠一拳揍在了彼得的脸上，然后抓着他的衣领，就把他给提溜了起来。 “看看你做了什么，彼得。你欺骗了我，你毁了我辛苦经营的一切！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能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抱歉，托尼。”以肉身挨了一拳的彼得并不好受，半张脸都肿胀起来的他连说话都是费劲的。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说话，而是极力地去给予史塔克以回复。他先说了一句抱歉，随后，他就态度强硬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来。 “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不公平，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会对你有什么样的打击。但是，这些事我必须要去做。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将自己的梦想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 “哈，我的梦想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 乍一听闻这样的说法，史塔克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满是戏谑的嘲弄以及无可压抑的愤怒来。显然，他并不认同这样的一个观点。而这也就使得他再一次地对着彼得挥出了拳头。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判断，让你认为我的梦想是这样的？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你有了解过我的意图吗？你并没有。混蛋小子，你的脑子里一定是被人灌了水，才会有这么愚蠢的念头。而最愚蠢的是，你居然因为这么一个念头就真的做出了这些蠢事！我现在真他妈后悔，后悔我曾经夸奖过你的聪明。现在看来，我就是把那些话挂到一头猪的身上，也远比挂在你的身上来的更合适一些！” 再一次硬抗住史塔克拳头的彼得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不打算还手，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还手的资格。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接受了史塔克的说法，承认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犯下了过错。 理念上，他始终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的。而这也就使得，哪怕他连话都说不清了，也依然是在据理力争地对史塔克进行着反驳。 “你的想法？托尼，你的想法我很清楚是什么，你要的无非就是让这个国家复兴而已。为此你已经做了很多无法让我们接受的事情，包括抛弃我们，包括罗德的死！” “已经有很多人因为你的这个理想而牺牲了，我不想要再让更多的人被你牺牲掉。这样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不懂的是你！”仿佛被触及到了痛处一般，史塔克的脾气立刻就像是爆竹一般爆炸了开来。他径直地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彼得头发，死死地盯住了他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道。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都是为了这个国家里那数以亿计的人民。你以为我想要做出那样的牺牲吗，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们和罗迪去送死吗？不，我他妈也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但是，坐在我那个位置上，难道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你根本不明白，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那么等待着我们这个国家的就是沉沦，等待着我们美国人的就是颓败和毁灭！我们已经失势了，我们已经不复当初了。在这样的时候，如果我们还不去做出一些牺牲，去撑起这个国家的架子，那么我们就会会像是快要老死的狮子一样，被周围的那群鬣狗给啃食的一干二净！这样的道理你懂吗！” “我懂！这样的道理我当然明白。如果说你仅仅只是做了这些事情的话，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托尼！” 彼得注视着史塔克的眼睛，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锐利，仿佛他的内心根本就没有被任何的东西动摇过一样。他回答了史塔克的问题，同时的，他也给予了史塔克以新的质问。 “但是，你敢保证，你要的仅仅只是这样吗？托尼，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勉强维持住这个国家的局面，这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你要的是让他回到过去，而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不现实的事情了。” “只有你还在执迷不悟，只有你还在徒劳挣扎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不，我太了解你了，托尼，我很清楚你为了你的理想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让军队进入地狱，这和我对你的了解基本一致。所以，我当然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而这，才是我最无法认同和接受的事情。” “为了你的理想，为了达成你的目的。你就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去祸乱整个世界，让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去品尝那样的痛苦。这样做真的对吗？”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你，托尼。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话，你是绝对不会做这样让人恶心和畏惧的事情的。你会嘲弄这样的行为，为了那些无辜者的生命而奋斗，而抗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你所唾弃的人中的一员，甚至说，成为这一切的主导者。这不是你，托尼。最起码的说，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你。如果说你真的变成这个样子的话，那么我也只能尽我所有的努力，去阻止你想要的这一切，哪怕说，哪怕说这对你意味着背叛！” “这对我来说，的确意味着背叛！” 史塔克的脸色阴沉，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用暴力去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只是显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用一副谁也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的眼神，对着彼得这样说道。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是什么支撑你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了。彼得，在这件事情上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现在所身处的是一个你不去争取未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抢夺你的所有，让你在一无所有中死去的世界。我们不去争，有人会去争。与其让别人夺走我们的未来，我宁愿去抢夺别人！” “我既然代表了这个国家，那么我就有必要去拯救它，有必要去为了它的未来而谋算。我不认为我是错的，相反的，我认为错的是你，彼得！” “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你只记得自己是一个超级英雄，只记得它所赋予你的使命。而你却忘了，在这之前你是一个美国人，而对于这个国家，你也应该有你所应当承受的义务！这个国家曾经所遭受了什么，你不可能不清楚。而现在，我们只是想要挽回我们的损失，想要让我们恢复到过去，拿回我们过去所拥有的地位和权力。而你却在这里对此百般阻拦，说真的，你让我很失望！” “那是因为，这是错的。托尼，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们不能因为我们失去了这些东西，就从别人的手中抢夺。这对于那些人来说并不公平！你需要问问他们的想法，问问那些无辜者的意愿。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想把自己的生命以及生活丢在这种事情上，对于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才对。” “我明白，但是我并不需要理会这些。” 闭上了眼睛，史塔克已经是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这是无用之功。有些人注定是不可能被说服的，彼得是这样的人，而他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与其徒费唇舌，那么还不如干脆一点，直接就放弃这方面的想法。 事实永远胜于雄辩，这是颠之不破的真理。怀着这样的念头，史塔克的眼神就已经是变得冰冷了起来。而他再度开口的时候，也已经是拿出了一个当权者该有的命令口吻。 “停止你的一切举动，彼得.帕克。让我带着我的士兵们回去，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我只会给你最后这一次机会，别逼我，千万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