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幸存的理由

    夏蕾和娜塔莉亚所面临的是名副其实的死局。

    夏蕾所在的岛屿遭到了执行者和代行者的双重围剿。执行者还算好，他们的目标只是卫宫矩贤，不会专门针对死徒。代行者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教会专门针对异端的战斗专家，而吸血鬼更是必须要消灭的对象。

    每一名代行者都能够通过气息察觉并捕捉吸血鬼的存在，以夏蕾当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逃过代行者们的追捕。

    娜塔莉亚也是一样，客机驾驶舱封闭的特性以及飞机的飞行高度注定了娜塔莉亚不可能从飞机里逃出来。就算导弹没有击中驾驶舱，又高度转化而来的动能也足以要她的命，不管怎么用魔术强化身体，甚至被“死徒蜂”蛰咬变成食尸鬼都没用。

    正因如此，当两人出现在切嗣面前的时候，切嗣的才会认为是做梦或者幻术。

    对此，夏蕾和娜塔莉亚各自给出了解释。

    能够请求切嗣杀死自己，证明夏蕾依旧保有自我意识，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糟糕，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不人不鬼，生不如死的存在下去。

    虽然因为生存本能，她不敢一刀捅死自己，但她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努力。在切嗣离开后，她找到了一个远离村子的山洞，把自己关进去，然后用尽手段封住洞口，在里面等死。

    因为她之前的吸血行为，岛上的食尸鬼已经有了蔓延开来的趋势。代行者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火烧全岛，也是因为食尸鬼蔓延，难以根除，不得不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

    在用火焰净化了整座岛屿后，代行者理所当然地以为所有的食尸鬼都死了，又怎会想到还有食尸鬼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对血肉的渴望，再出来袭击人畜，竟然把自己封闭起来。

    封闭的环境以及肆虐的火焰也成了气味最好的遮掩，夏蕾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逃过了一劫。

    当然，这并不意味夏蕾能够继续存在下去。食尸鬼之所以称为食尸鬼而不是死徒，就因为它们急需新鲜血肉的补充，这份难以遏制的渴望会让它们变得和牲畜无异。得不到血肉的补充，食尸鬼的身体也会渐渐崩溃，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不留丝毫痕迹。

    哪怕本能再度战胜理智，冲破了封锁离开山洞也是一样，因为代行者们已经将岛上所有的生物都付之一炬，周围的海洋中倒是有取之不竭的血肉，但吸血鬼无法度过流水的特性注定了她无法从大海里获得补充。

    没过多久，失去血肉来源的夏蕾就变得虚弱下来，眼看不久就要彻底消失。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踏上了这座被世界遗忘的小岛。

    不，准确的说不是人类，是吸血鬼，而且不是食尸鬼这种半吊子，而是正牌的死徒。

    这个人在夏蕾消失之前拯救了她，并把它带离了岛屿，带到了某处专门收容半吊子吸血鬼收容所。

    正如教会会收养孤儿加以培养，吸血鬼也有类似的组织。一些死徒会在世界各地奔走寻找那些游离于死徒圈之外的吸血鬼，将他们带回给予正规的教导。

    从某种程度上说，死徒做这些事的时候比人类更加用心，因为平均一百个人类才有一个有可能诞生为食尸鬼，而成为真正的死徒的概率则不足万分之一。低下的诞生率加上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不间断地讨伐，让死徒中的不少有识之士开始谋求族群的发展，于是就有了这样的组织。

    在收容所里，夏蕾知道了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名为食尸鬼的怪物，同时也知道了这个状态是暂时的，如果能够成功度过这个阶段成为真正的死徒，那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吸血冲动，重新取回理智——到那时除了作息时间和饮食习惯需要改变，她还是她。

    这让一心求死的夏蕾燃起了一丝希望，她不想死，她还想再见到那个被自己当做弟弟的男孩。在离岛之前，她去密林深处的那座房子看过，那里是唯一没有被烧毁的地方，里面也没有她所熟悉的两人的尸体，她相信他们还活着——那可是拥有神奇力量的魔术师，他们一定能够逃掉的。

    于是，夏蕾在吸血鬼的世界里安顿下来，一边学习知识，一边努力掌控新的身体。

    终于在近三十年后，她成功完成了全部的转化，从食尸鬼变为死徒，得以离开死徒的世界外出行动，而作为她这个新手死徒的引路人的正是娜塔莉亚。

    和一路跌跌撞撞，懵懵懂懂的夏蕾比起来，娜塔莉亚的经历要简单得多。

    那架飞机上的死徒不止波扎克一个，还有另一位比波扎克身份高得多的大人物在。对于那名大人物来说，波扎克就是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所以只是冷眼旁观，哪怕是波扎克死掉，他依旧没有出手，反而收敛气息，躲藏起来，任由“死徒蜂”肆虐，整个机舱化作地狱。

    一直到那时还很Navie的切嗣打，咳咳，用导弹轰飞机，才不得不出手自保，使自己免于摔进海里。虽然没打算要救人，但这种行为依旧给了娜塔莉亚一线生机，她那高到可怕的生存欲望和生存能力再次发挥了作用，成功活了下来。

    不过也只剩一口气了。这个时候拯救娜塔莉的，是之前那些被她视为最大敌人，无数次想要杀死的“死徒蜂”——吸血鬼的生存能力远比人类高，为了活下去，她主动被“死徒蜂”蛰上，藉此延续自己的存在。

    这一举动打动了那位冷眼旁观的大人物，他顺手将因为吸血鬼化而逐渐失去体温的娜塔莉亚带走。

    接下来的发展和夏蕾类似，接受培养，学习死徒世界的知识，尽快度过“食尸鬼”“活尸”两个阶段，真正成为死徒。

    神秘和神秘之间会相互吸引，魔术师在转化为吸血鬼方面的适性也比普通人高得多，更不要说娜塔莉亚还有幻想种魅魔的血统，亲和度比一般的魔术师更高。因此明明娜塔莉亚吸血鬼化的时间比夏蕾晚很多，成为死徒的时间却早了不少。而且赏金猎人的的经历也让她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不需要像夏蕾这样从头开始教。

    而且因为同样是新生死徒，娜塔莉亚更容易和其他的菜鸟打成一片。

    于是，卫宫切嗣前半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相遇了。

    PS：目前登场的教会的处刑人，希耶尔、麻婆、FSF里的汉萨都没做过大肆屠杀这种极端的事情，以守卫人类驱除非人为信条的教会也不至于干出杀掉一只食尸鬼直接毁灭全岛的事——除非整个岛都没救了。

    PS2：没错，正常人转化为死徒就需要这么漫长的时间——不是每个人都是弓冢五月这种挂逼，一夜之间从普通人跃升为二十七祖等级的怪物，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运被祖等级的死徒直接吸血。

    PS3：《月姬》虽然吸血鬼肆虐，看上去牛得不行，可仔细看看二十七祖的名单，有一半不是挂掉就是被封印，说到底还是人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