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破坏的大王

    “——你这不懂礼数的杂种！”

    伴随着这句可以说是英雄王招牌式的辱骂，闪耀着烈焰版宝光的刀枪剑戟出现在空空荡荡的天空中。随后，四件宝具同时在空中疾飞。

    这算是吉尔伽美什的缺点，不管是谁，在得到他的认可之前一律都是杂种。即使是眼前的伊斯坎达尔和之前的斯卡哈，在初见的时候也是一律以杂种称呼。

    而对于杂种，吉尔伽美什向来只有两种态度——保持谦卑，向王祈求宽恕者或许可以得到原谅，桀骜不驯者直接以触犯王的威严论处。

    通俗点说，跪下认怂看心情处置，装逼者直接轰杀至渣——当然，这要看后者配不配和。

    那名行走在树林中的，拥有顶级强者气势的从者显然不愿意就这么被轰杀，四件宝具撕开森林迫近的瞬间，绚烂的，如同彩虹般的绚烂光辉划破夜空，将四件宝具一齐弹开。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清了这名从者的真面目。

    第一个感觉是清凉。

    与身穿黄金重甲又或者裹着厚实披风的两名王者相比，新出现的从者完全是相反的风格，浑身上下只有一件白色的类似于婚纱，长短却是夏天连衣裙的裙装。

    长长的拖曳到腰间的白色丝绸头饰，搭配上褐色的皮肤，给人一种浓郁的中亚风情，但中亚的女性却不会像她穿得这么单薄，包含手脚在内的大片大片的皮肤裸露在外。

    第二个感觉是完美。

    是的，完美。

    各人对于美的定义不同，完美的定义也各不相同，理论上不可能存在完美的人。但眼前的女性从者就给人一种完美的感觉，不同于斯卡哈、羽丝缇萨这样后天成型的美，那是作为生物与生俱来的完美，最适合人类的肉体。

    有人惊叹，有人被夺去了心神，即使是无双的王者在她的面前也很难保持平静。不仅是因为那份完美，更因为隐藏在完美的肉体之中的破坏与毁灭之力。那同样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仿佛是生来就为了毁灭与破坏，是破灭的化身。

    中亚风的女性从者手中握着一把由红黄蓝三原色交织而成长剑，剑尖指向朝着她发动攻击的黄金从者，用冰冷得近乎无机质的声音说道。

    “古老的文明的味道……你是敌人，敌人应当被破坏！”

    这毫无疑问是宣战，对世间最骄傲的王者，英雄王的宣战，是最大的不敬。

    按吉尔伽美什刚才的态度，应该更进一步解放“王之财宝”，彻底将对方毁灭——凛是这么认为的。然而现实恰恰相反，吉尔伽美什不仅没有继续进攻，反而露出了像是看小丑时的嘲弄表情。

    “哼哈哈哈哈哈，竟然用味道来辨识，姿态改变了野蛮程度却是一点都没变，愚蠢程度也是。目睹了本王的威容，竟然还有胆量将剑刃指向我。如果你不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那还会有何等理由？你说啊，冒·牌杂种！”

    “……”

    女性从者一言不发，指向吉尔伽美什的剑没有任何动摇，后者继续招牌式的嘲讽。

    “别无谓的浪费时间，本王可是准许你开口了哦。本王现在心情极佳，好到端看你的态度，就可以赏你更多的宝剑。毕竟，本王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啊，原来你们认识啊。”伊斯坎达尔绷紧的表情缓和下来，“既然是你的熟人，不妨一起坐下来喝杯酒如何？”

    “不。本王的确认识某个和她很像的人，但绝不是现在的这个冒·牌杂种。”

    对于吉尔伽美什第二次说出的“冒牌”，女性从者摇头否认。

    “我乃战斗者，是毁灭的化身，无论何物阻挡在前方，我都会将其破坏！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吉尔伽美什闻言继续大笑：“连自己是怎样的存在都不知道，还真敢说！听好，你只是因为机缘巧合被人类史记录下来，才得以英雄的身份升入英灵之座——这样的你不是冒牌杂种还有谁是？”

    “这是什么意思呢？”伊斯坎达尔好奇地问道。

    “这你要问她自己了，如果她能回想起来，以真实的姿态出现在本王面前。”

    “喂喂，别吊人胃口嘛。”

    吉尔伽美什不愿多说，被撩起了好奇心的伊斯坎达尔又把主意大到了手中的那件宝物上。

    “用这个的话，能不能让她回想起来。”

    吉尔伽美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本王劝你最好不要乱来。首先，那是本王的宝物，不容许你随意支配。其次，就算对她使用了，她也不会想起来。那并不是属于她的记忆，现在的她只是一段残渣。”

    “这样啊……”伊斯坎达尔转着眼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了，凛。”吉尔伽美什跳上黄金船，对着自己的御主说道。

    “你要逃跑吗？Archer！”褐色皮肤的女性从者依旧保持这剑指敌人的姿势。

    吉尔伽美什无视了身后的剑刃，连头都没回：

    “感到庆幸吧，本王对现在的你毫无兴趣。真想挑战本王，至少先取回原本的姿态，那样的话多少还能对本王造成点威胁。只是冒牌杂种的等级，不够给本王塞牙！”

    “等等，酒宴——”伊斯坎达尔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个。

    “时机到了本王会给你发请帖。”

    吉尔伽美什说着打了个响指，伊斯坎达尔手中的宝物化作灵子随风飘散。

    “对了，你好像很喜欢引导他人。骑士王，还有那边那个曾经的胆小鬼，这次不妨就来引导一下这个冒牌杂种吧。如果你能引导出她真正的力量，挑战本王的胜算也会变得更高。”

    “听上去不错的样子。”伊斯坎达尔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感谢你的提议，英雄王。”

    “不必道谢，本王只是希望你能给本王带来更多的惊喜。下次再见吧，在这之前别死了啊，征服王！”

    说完，黄金的王者驾驭着黄金方舟“维摩那”升入高空，只留下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多得有些让人理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