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成长

    完颜亶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上游，他想起了萧仲恭在自己面前恭敬的模样，没想到转眼之间，萧仲恭就将自己给卖掉了，而且是卖的是如此的彻底。想到上游的不设防，完颜亶好像已经看见了大唐十数万大军从上游呼啸而下。

    “该死的家伙。”完颜亮恶狠狠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一切谋划都没有任何用处，再怎么强大的防御，最后都是被敌人从内部攻破，迪敌人即将顺江而下，自己还在这里守着，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完颜亮这个时候甚至还有一种想自杀的念头。”

    “撤吧，这个时候只能是撤走了，利用上京城的城防，挡住李璟的进攻。宋瓦江的天险已经失去了。”诸葛风叹息了一声，大局已定，金人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取得胜利，只能是垂死挣扎了。

    “也只能是撤了。”完颜亶苦笑了一声，他转身就走，神情萧瑟，就算是有再大的雄心，面对这种局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调转马头，身后的亲卫军紧随其后，气势雄浑，就算是即将败亡，也仍然身具万丈雄心，宛若不败的军队一样。

    在完颜亶身边，完颜亮面色阴晴不定，最后化成了一声长叹，狠狠的抽了一下战马，战马发出一阵嘶鸣，只听他领着亲卫，大声吼道：“走，封锁萧府，将萧氏上下尽数斩杀，杀的干干净净。”萧仲恭在完颜亶、完颜亮两人之间很怪异，无论是完颜亶、完颜亮也好，对萧仲恭都十分和善，没想到，最后出卖两人的却是萧仲恭。

    他看着身后的各种防御设施，嘴角一阵颤抖，这些防御设施丢失金人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准备的，但现在这个时候只能是放弃。

    “烧，将这些东西都给烧了。阻挡唐军前进的速度。”完颜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声音凄厉，就好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萧仲恭的背叛给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很短时间内，他都不能缓过神来。

    金军飞快的后撤，整个沙滩上，火光冲天而起，浓烟遮天蔽日，摆放在沙滩上的各种防御设施都被点燃，烈焰燃烧了半个天空，在江堤上，金人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力气，才布下了重重陷阱，也不知道从深山里拉出来多少木材，撒上桐油之后，瞬间火焰冲天，火焰一直绵延数十里，整个江面上都是一股刺鼻的气息，黑色的烟雾冲上了云霄。炙热的火焰似乎连江水都给烧熟了。

    江边，众多唐军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的诡异，刚刚还在担心渡江的时候，会遭到敌人的阻击，会伤亡无数，没想到敌人居然如此迅速的就撤离了。

    只有李璟知道，完颜亮肯定是知道萧仲恭背叛的事情，才会及时的反应过来，为了避免前后夹击，完颜亮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苦心经营的江堤防御，将大军收缩入城中，利用上京城坚固的防御来抵挡唐军的进攻，可惜的是，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失去了宋瓦江的防御，金人还能支撑多久呢？

    “陛下，金人真是可恶，居然一把火烧了阵地，大军前进十分困难了。”李大牛顿时有些不满。

    “让大家小心进军，现在金人已经退去，我们可以从容前进了，这把火烧的好啊，烧掉的不是金人的防御，而是金人的军心。金人军心已失，兵马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李璟站起身来，金人就算是逃入了城中，也不可能对唐军如何。

    而失去了压制的唐军，可是从容布置渡江的一切，包括滩涂上的一切，都能被遮挡，好让唐军顺利渡江，他相信李乔肯定能做到这一点的。

    李乔也的确开始重新布置渡江之事，大量的竹筏被小心翼翼的放入江中，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浮桥，而在上游，有无数骑兵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千里镜中可以看出，李定堪手执长枪行进在前列。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陛下，不如从上游渡江，金人刚刚撤退不久，若是进攻一番，或许还能摧毁敌人大部分人马。”李大牛有些迫不及待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完颜亮还是有些本事的，他手中还有不少人马，就算是在撤退，也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李璟摇摇头。

    这个时候的他，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着急，二十万大军压上去，就能碾压一切，无论完颜亮有什么计谋，都没有任何用处。唐军是稳中取胜，而金人这个时候，只能是乱中取胜，李璟绝对不能让金人有这样的机会。

    他看着远方，自己是这么想的，但李定堪或许不会，他现在担心的是李定堪，在胜利的曙光面子，李定堪未必能够把持的住。

    “陛下，魏王殿下经过一场失败之后，一定能秉持本性，他一定会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的。”耶律大石看的分明，瞬间明白李璟心中所想，赶紧在一边劝慰道。

    “他若是真的能够秉持本性，保持初心，不为眼前的胜利而骄傲，说明他已经成长起来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李璟的声音传来，耶律大石面色一愣，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他不知道李璟言语之中的含义，是另有重任，还是给予了很大的期望，无论是哪一个，对于燕京城中的李定北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已经出了江堤的李定堪行走在官道上，因为要营建江堤防线，从上京城到宋瓦江的道路一片齐整，只是到底是在郊区，在东北之地，深山老林也不知道有多少，官道旁边仍然有不少的密林，密林森森，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李定堪很快止住了大军，身边自然有弓箭手射出手中的利箭，这是用来探路的。

    “殿下，敌人这个时候恐怕是迫不及待的想撤回上京城，利用上京城的城防来抵挡我们，沿途还有时间埋伏？”潘越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任何时候，小心谨慎都不会有错误的。”李定堪摇摇头。上次的轻敌冒进，让他损失惨重，差点自己都被敌人所杀，这次他是不会上当了。

    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就是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