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解元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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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的说,在古代宗族。 儿女。 是父母的私有货物,一点都不夸张。 徐阶为了迷惑严嵩,把孙女嫁给严家孙子。 然后徐阶獠牙毕露,干掉严嵩。 严家被抄家。 他的那个亲孙女被徐阶儿子,也就是她的父亲,毒死了! 就是一枚政治棋子,政客的冷血,令正常人不寒而栗。 这和朱元璋为了讨好王保保。 毒死邓愈(开国功臣)之女邓贵妃如出一辙。 就是功大于过的张居正,阴谋斗倒高拱之后。 联合冯保,准备整死高拱。 无奈功亏一篑! 而高拱,还对张居正有恩。 贾琮能改变一些东西。 但这些东西他改变不了,至少现在改变不了。 他始终被圈在封建礼制里面。 挣扎、突破、遵循游戏规则。 不要说不能自己选正妻! 就是一个通房丫头也必须征求父母同意。 现在想想,封建社会,真是他娘的操蛋。 贾赦沉吟道:“那个晴雯,不是母亲点头拨过来的? 琮哥儿房里有三个丫头,秋桐是我赏的。 小红是你点头进来的......” 三个丫头,居然代表了三个人的倾向....... 他拍板道:“还是晴雯吧,至多就俩通房。 他年纪不大。 香菱,则要看他中不中举。” 邢夫人牵强地笑了笑,内心颇为不甘。 那个小红还是很听话、有眼色、会奉承的。 可她从来不敢违抗贾赦,笑道:“是,那我明儿去给老太太回一声。 王善保家的,去把晴雯叫来行礼。” 贾琮全程一言不发,目光看向贾赦。 贾赦也在审视他。 这对血浓于水的父子,看不出来有多少亲情。 如果贾琮没有取得功名,这一天是不可能的。 贾琮佯装地眼神、语气充满关切:“父亲上了年纪,是有了孙女的人。 应多注意身体! 儿子和二哥都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了。” 贾琏唯唯得应和。 贾赦一缕胡须,欣然道:“我时下还不缺什么,等你书坊开大了。 做了官,还需叫你物色几个标致的丫头。 几样精致的古玩珍品......” 贾琮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心里却愈发想整死这副身体的父亲了。 主动斟酒敬上:“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父亲一句话的事情。” 贾琏还没什么。 席间的王熙凤却察觉到这小叔子有点口不对心。 ........ 晴雯是个聪明的女孩。 但她不把聪明运用于上位。 晴雯在面对王夫人的时候,都很聪明。 王夫人问她可在宝玉房里如何如何。 晴雯说:“她不知道,老太太还要叫她做针线。” 王夫人哪里敢去问贾母:“您老还要叫晴雯做针线哪”? 只从这点上,她就成功忽悠了王夫人。 今儿看王善保家的那讨好、恭敬的态度。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心里已然经明白几分了。 妖妖娆娆地进内仪门,赶去正经大堂。 琏二爷、琏奶奶、琮爷、大老爷、大太太都在。 邢夫人正襟危坐:“晴雯,你听好了,今儿一大家子都在。 往后琮儿的里间,一应事务,全靠你照应。 出了事,我也唯你是问。 不出事,今儿就定下一两银子的月例。 从我这里领,你要当奴才? 还是要当半个主子?” 晴雯眼眸亮晶晶的飘向贾琮。 贾琮默契地离坐起身,与晴雯并排站立,不断使眼色。 两人便心有灵犀地跪在垫子上,给贾赦、邢夫人磕头。 老的一对在笑,年轻的一对,晴雯脸红彤彤地,几分羞涩。 贾琮却在心里嘀咕:“都是给死人磕头的......” 内中最不是滋味的就是王熙凤了。 瞧瞧这一小对。 想想自己和贾琏从恩爱甜蜜到同床异梦。 不禁悲从中来。 不忍看别人的欢喜,再看看丈夫贾琏。 除了年纪,哪里也比不上贾琮。 我怎会嫁了这样的男人? ~~~~~ 是夜睡下。 晴雯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位爷躺一张床了。 她虽然性子刚烈火爆,平时胡打胡闹却不管那么多。 可是今天不寻常,她是当堂和琮爷一起跪的。 来日便是妥妥的姨娘身份。 这事儿,半天之内,整个西府都传开了。 我是通房......也就是说,琮爷现在就可以...... 想到这儿。 晴雯便两脸颊发烫,浑身泛起燥热。 他......他翻身过来了! 晴雯涂抹丹蔻、戴银镯的玉手,合起来紧紧放在胸口。 心儿就像捶鼓一样,扑腾扑腾得。 等了半响,预料之中的情况并未发生。 正当晴雯将小脑袋伸出被窝,去打探时。 传来了男儿的声音。 贾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打趣道:“晴雯,你莫不是发烧了?” “没.......” “唔,那把灯灭了,费油。” 他......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睡了。 男儿的反应令晴雯又庆幸、又有股失落。 难道他不满意了? 小声问道:“爷,通房不是要.......” “我知道.......” 黑夜里彼此的视线很模糊,话音刚落。 晴雯便感觉到贾琮朝她抱了过来,少女唇角微抿。 将娇小地身子缩成一团,依偎在他怀里。 感受到贾琮在她发间呼气,热热的、痒痒的。 晴雯稍显别扭的动了动,移了个姿势。 贾琮一手摸到她胸口,习惯地揉腻起来。 “先不急,等你生辰之日,再开脸可好?” “嗯。” 少女的声音微不可闻,这一夜的心都一上一下的。 ....... ....... 贡院内帘。 正主考汪应沅、副主考陈东生、十八房官、几个书吏。 齐坐一堂,阅卷完毕! 开始定秋闱正副两榜了。 内帘大堂,红烛高照。 昏黄的烛光映射在二十多个人脸上。 这二十几个人,都把恭敬的目光看向主座的王应沅。 作为内阁次辅、兼户部侍郎署事。 拥有票拟之权和国家财政权的汪应元。 身材粗大,陕西榆林人,他与陈东生还是老乡。 两人皆穿大红绯袍,头戴乌纱帽,团领束衫。 不过汪应沅的是仙鹤补子。 陈东生的是孔雀补子,腰带也不同。 汪应沅用一品玉带,大楚的大学士贵为一品。 陈东生的是三品金花带,靴子都是皂靴。 “三场卷子都定好了,此次未出差池。 实属大幸,汪阁老你看解元选谁合适?” 批阅一番后,陈东生微笑说道:“河间府来的监生戴凤祥,果然不同凡响。 场场优异,几名房官联袂荐上来。 幽燕不比江南,但也人才济济。 其他可圈可点的,不在少数。” 汪应沅翻翻前几份卷子,沉吟不语。 陈东生这是在激将,久经官场考验的他岂能不明白。 另一贡生贾琮的头场三篇时文。 明显文惊四座,老练沉达。 不在在座的某几位房官之下,大家风范纤毫毕现。 可他迟迟不能决策的,是另有太多缘由。 内阁权重,毋庸置疑! 但辅臣不是丞相,尤其北明率先实施废丞相以来。 专制已大加强,至楚朝三世,一如北明制。 京堂地方公文都称“属翰林院”,也就是说。 明朝终止到楚朝定鼎一百年,内阁。 始终不能成为正式的衙署,至少明面上如此。 皇帝都很忌讳的,也因为票拟权、批红权分开。 内阁、司礼监相互制衡,明、楚。 都没有出现过权臣篡位的现象。 反而助长了太监的气焰。 哪怕心里再鄙视太监也不得不给老内相戴权一个面子。 戴凤祥文章无差错,取中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然而,究竟取第几名? 这是个很费脑筋的难题。 豫亲王府长府官雒仁。 也是陕西榆林人和陈东生是同乡、同年。 过从甚密,在地域上。 汪应沅一致被认为是;“陕西三秦的代言人”。 就算他不愿意,他也是。 而这位风头不小的“大楚第一神童”贾琮。 已经是公开的陈东生门生,未来暗中为豫亲王摇旗呐喊。 是可以预见的! 特别是陈东生不仅是他院试座师。 还是他科考、入国子监、乡试诗经题的铺路人。 在这样的抉择之下。 汪应沅双手安之若素地放在大红绯袍覆盖的膝上。 皱眉问道:“本阁部近来听闻一桩逸事,戴公公喜欢风雅。 欲求柳采薇字画,那柳采薇在江南名气不小。 大有秦淮遗风,诸位可听闻此事?” 阁部一词是六部堂官兼任内阁辅臣的称呼。 如黄淮,兵部尚书兼大学士,人称“黄阁部”。 采薇二字。 则是柳采薇的表字,不是名。 “这个.......” 几个房官闻言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且不说此事真实与否,就算是真的。 堂堂内阁辅臣,在神圣公正的贡院内帘。 哪有谈这些风花雪月的? 这不是有辱斯文么? 房官之一的吏科都给事中罗敏发言道。 “汪阁老,此时谈秦淮逸事。 恐怕不合适吧?” 六科老大就有这个底气。 虽然只是七品却是和尚书平起平坐的。 首辅也能弹劾。 很多时候他们是辅臣的枪。 但是科道官抓起笔杆子喷人,那真是不要命的。 “罗给事以为有何不可?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你家也有几房小妾吧? 京师风月场所不少,你没去过?” 陈东生为汪应沅挽回脸面:“汪阁老,这事我听说过,属实。 柳采薇写的正是《诗经》中《硕鼠》一篇。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盛赞戴公公的公忠体国、为民请命......” 罗敏脸色一黑。 他是都察院的科道官,陈东生现任何职? 左副都御使! 顶头上司啊! 人家能左右自己的前途呢! 弹劾皇帝,也不能弹劾顶头上司! 转念一想......罗敏更不是滋味, 《诗经》? 贾琮不就选了《诗经》经魁? 如果他乡试第一,六元。 贾琮就拿了四个了! 如何甘心? 然而不甘心又能怎样? 奈何? “是啊,戴公公很喜欢《诗经》。 而戴凤祥是治《左氏春秋》的。” 汪应沅瞥了他一眼,点到为止。 众人才恍然大悟,次辅就是次辅。 瞧瞧人家弯子绕得多大! “善哉,我等可以定名次了。” 陈东生哈哈大笑。 几个书吏开始写榜、唱名、移红烛。 在座几位大佬心思各不一样。 但每个人脸上的喜气洋洋,比真金白银还真。 —————— “瞧,大姐儿真可爱。” 贾迎春在侧间逗弄王熙凤女儿,现在她还没有名字。 【“贾巧”之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之后取的。】 大姐生在七月初七乞巧节,生得巧。 今年已经满了一周岁,小脸粉嘟嘟的,头发稀疏。 被嬷嬷抱在怀里,不停拍手掌。 咧嘴笑,发出“咯咯”的纯真笑声。 她的三位姑姑迎春、探春、惜春都看得怜惜不已。 贾迎春带了弟弟贾琮过来,她接了大姐儿抱在怀里。 “大姐儿,快叫叔叔.......” “猪,猪猪......” 大姐儿睁着卡姿兰大眼睛,拍着手欢叫了两声,接着便要挣扎下来。 迎春把她放在地上,三翻六坐,九爬十叉。 一岁的孩子,早都会走路了。 大姐儿小手抓住贾琮袍服:“猪猪......猪猪.......” “噗!” “咯咯咯......” 三春娇笑个不停。 贾琮对这个侄女真是无奈,略显尴尬地摸摸鼻子。 探春娇声道:“琮三哥,还是做叔叔的,不送点礼物给侄女?” “来,大姐儿,叔叔送你一块木鱼石。” 贾琮拿出一块从扬州商铺买来的木鱼石,紫色。 大姐儿把它丢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这小女孩粉脸愕然,犹如卓别林的哑剧表情。 一指木鱼石。 回望叔叔和三位姑姑,惊喜地捡起来玩了。 贾探春对这些东西,佛手、篮子、木偶之类的,最是爱好。 常托宝玉出去买,地摊货她看不上。 这种木鱼石,她从未见过! “琮三哥的木鱼石是哪来的? 打苏州回来,也不见你送我们!” 贾探春咬了咬唇,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木鱼石太少了,仅仅是泰山西部有产。 就这一块,我还花了五两银子呢。 五两银子,可以买六百多斤大米了。” 贾琮很是吝啬。 木鱼石仅仅在山东济南府长清县出产。 是真的珍贵。 贾探春偏过鹅蛋脸,佯装生气 贾琮无奈摊手:“好吧,好吧,还有一块,赶明儿我给你。” 贾探春闻言,展颜笑靥如花:“真是好哥哥! 你乡试一定高中!两榜第一!” 她这堪称翻书一般的变脸,登时把姐妹们都逗笑了。 贾迎春、贾惜春欢乐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 铁牛门外通报:“琮三爷,赖大爷传话来。 内城烟袋斜街的戴公公,封了请帖。 邀请琮爷到烟袋斜街参加文会。 说是大楚第一神童,不能不来。 赖大爷去回大老爷话了。” 戴权? 司礼监掌印太监? 太监办文会...... 贾琮略一琢磨:“知道了,备马,我换好服饰就去。” “能者多劳。” 贾惜春扮了个鬼脸:“三姐姐没说中。 乡试没音讯,却交上大人物了。” 贾迎春颇为小弟自豪,等贾琮离开。 他前脚刚走,王熙凤便从堂屋进来。 看见女儿好奇活泼地玩贾琮送的东西。 顿时就不喜,但也不好当场发作。 等三春姐妹也出了院子。 王熙凤才拉过女儿的手来,蹲至里间炕上。 一把抢了那紫色的木鱼石,张望门外。 “丰儿,把这东西丢了....... 不是,拿去当铺典当了。 好歹能值几个银子。” 丰儿掀帘,规矩而至。 谁想大姐儿不解地看了半晌。 她显然不知家长里短、叔叔与母亲恩恩怨怨的那些破事。 她只知道自己最喜爱的玩具,被母亲抢走了。 紧接着“哇”的一声! 小姑娘嚎啕大哭,哭声充满里间。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