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佛火、鬼良人

    白冬儿身子一抖，口里叫道：“师傅，他来了！”

    敖影也有些担心：“小师叔，隔着大阵，他不会闯进来吧？”

    秦笛抬头远望，就见一人御风行空，从远处来到大阵的外面，这人身着黑色衣袍，头上光秃，然而相貌姣好，目如朗星，唇红齿白，望之仿佛神仙中人。

    秦笛略微有些吃惊，一个阴鬼宗的修士，能将身上的鬼气完全遮蔽，说明这人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他向前走了两步，拱手道：“晚辈秦琼，这厢有礼了！不知真君来此，所谓何事？”

    鬼见愁微微一笑走到距离大阵不到一尺的地方，道：“在下诚心诚意过来求教，想知道小兄弟如何修成的千鬼夜行，还要搞明白你是不是阴鬼宗弟子。”

    秦笛让白冬儿和敖影退后，他自己则走了过去，跟鬼见愁距离不过数尺，隔着阵膜面对面站定，道：“实不相瞒，晚辈并非阴鬼宗弟子，也只是机缘凑巧，才学会千鬼夜行的神通。至于如何学会的，却是无可奉告。”

    鬼见愁眼望着他，问道：“你有没有师傅出自阴鬼宗？否则哪来的传承？”

    秦笛摇头：“我出自大雪山缥缈峰，没有师傅出自阴鬼宗。你也看到了，我只是碰巧得到千只大鬼，御鬼的手段很简单。所以不可能出自阴鬼宗。”

    鬼见愁不但不恼，反而面现喜色，道：“千鬼夜行是我宗核心十大神通之一，小兄弟竟然拥有一千只身高十丈的大鬼，这样好的条件，却无法发挥其中的实力，未免太可惜了。我这里有一个提议，你是愿不愿加入阴鬼宗？如果愿意，我可以代师收徒，让你做我的师弟，再传你随后的鬼修法门，你可以凭借着一千只大鬼，轻松碾压所有的步虚真君，甚至日后还能够不断进阶，或许有成为鬼仙的实力，你看如何？”

    秦笛笑道：“我并不排斥鬼修，但是贵宗属于邪修，杀人太多了，与我道心不合。”

    鬼见愁笑了笑：“不杀人哪来的鬼？没有鬼怎么进阶？小兄弟，有的人活在世间，他的心已经死了。那样的人不如转而修鬼，说不定还有长生的机会。你有这千只大鬼，还是加入阴鬼宗为好，前途光明，令人羡慕啊！”

    秦笛摇头：“我以前杀过好多位阴鬼宗修士，前辈您不会介意？”

    鬼见愁哈哈笑道：“本宗弟子原本就是粗养，类似于民间的养蛊之术，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只要你愿意加入阴鬼宗，以前的事都算是弟子间小打小闹，没有人会去追究。”

    “对不住前辈，正邪不两立。”

    “哈哈，修士之间哪来的正邪？左右追求的，不外乎长生而已。长生大道千万条，何谓正？何谓邪？小兄弟有所不知，天道分阴阳，天条总计十万八千道，其中一半为阴，一半为阳。我们阴鬼宗所修的，只不过是阴属性的天条法则而已。如果你死抓着所谓的正道，就可能放弃另一半的天道。将来的成就就有限了！”

    秦笛闻言，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黄泉鬼骨提供的阴泉水是好东西，也知道阴鬼宗之所以能立派，就有其存在的理由，所以对于阴鬼宗修炼的法门并不是十分排斥。但是一直以来，阴鬼宗给他的印象就是杀人。一想起范瑶差点儿死掉，一想起通天河中漂浮着数不清的死尸，他就无法不想起阴鬼宗所做的恶。

    因此，他只能摇头重复先前的一句话：“多谢前辈解释，您说的很有道理。我并不排斥鬼修，也知道阴属性天道很重要，但因为阴鬼宗杀人太多，所以没办法合作。”

    鬼见愁的笑声停了下来，沉吟片刻道：“我们阴鬼宗也分成两派。其中一支杀性很重，叫做‘污鬼派’，另外一支很少杀人，其中的修士唤做‘鬼良人’。如果按人数来算，污鬼派占了九成还要多，但是若论合道以上的修士，两派之间五五开，鬼良人就比较多了。”

    秦笛听得很是诧异，忍不住问道：“请问前辈，一宗之内又分为两派，一派杀人，一派不杀，两者之间不会冲突起来？如此一来，宗门内乱不断，还怎么维持下去？”

    鬼见愁答道：“我们阴鬼宗修炼的核心就是阴和鬼这两个字，至于纷争嘛，那就用厮杀吞噬来解决。鬼良人虽然不杀人，但却可以杀鬼。大伙儿杀来杀去，赢的一方吞噬死去一方的鬼魂，因而不断壮大。小兄弟你只要加入本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杀鬼，杀完之后还没人找你的麻烦。如果你实力强劲，甚至能掌控阴鬼宗，将污鬼派全部清除，是不是很诱人？”

    秦笛闻言皱眉：“那怎么可能？要是能清除，污鬼派早就被清除了。我不加入阴鬼宗还不会有这些麻烦，一旦加入了，则会面临污鬼派的算计，岂不是寝食难安？请问前辈，您算是污鬼派，还是鬼良人？”

    鬼见愁答道：“我师傅鬼玉真君已经西去灵山了，她是标准的鬼良人，一生从未杀过人。我只能算大半个鬼良人，虽然自己很少杀生，但也没怎么约束污鬼派。只是每隔一年召集众人，让他们少杀好人，只杀有邪念的恶人。不过，污鬼派也不是很听话，我自己修炼很忙，也管不了那么多。”

    秦笛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多谢前辈，您的提议很有诱惑力，但我现在修为不足，既担心加入阴鬼宗受害，还担心会被正派中人误解，所以先让我考虑一千年，等我进阶步虚再说。”

    鬼见愁点点头，又道：“小兄弟，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你手下那千只大鬼，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修炼万余年，目前只有四百只鬼仆，而且还只有三丈高而已。你如果愿意说出来，我可以补偿你一笔元晶，我宁愿花巨资购买消息，一万斤元晶，你看如何？”

    秦笛想了想，道：“万斤元晶就算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看前辈还比较顺眼，步虚巅峰陪我聊这么久，我就告诉你实情。不过，你就算知道了，也还是没有用。”

    鬼见愁双目放光，神情变得兴奋起来：“小兄弟，你请说，不管有没有效果，我都愿意支付万斤元晶。”

    秦笛探手取出六阶的仙心月火，道：“凭着这朵仙火，我只要去死海走一趟，就能凝聚收拢千只大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奥秘。”

    鬼见愁瞪大眼睛瞧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用仙火去死海里收集魂魄？你这不是仙火！而是传说中的佛火！”

    秦笛觉得奇怪，问道：“为何说是佛火？”

    鬼见愁的嘴唇竟然有些颤抖，道：“我师傅鬼玉真君晚年收集了一些失传的佛经，她经常一个人静静的读经，口里常说：‘忽惊红琉璃，千艳万艳开，佛火不烧物，净香空徘徊’。‘经鱼敲落月，佛火引深霄’。她曾经告诉我，说昔年本土有很多大德高僧，那些人陨灭之后留下了佛火，能够自动吸引鬼魂，乃是我们阴鬼宗梦寐以求的宝贝。没想到小兄弟手里竟然有一朵高阶的佛火，那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