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牺牲

    杨戬脱下战甲，放下手中的三尖两刃枪，静静地悬立在清水湖上空，一生的功名，数不尽的丰功伟业，今日，尽付一笑。

    他以八九玄功，在黑夜中散发着最后的光芒，原本平静的湖面变得巨浪滔天，棋皇如猎鹰一般的双眼迅速找准湖心的位置，而神尊则是选择闭上了双眼，因为杨戬的法力正一步步被来自湖心神秘的力量慢慢吞噬。

    他的生命如蜡烛在夜空中燃烧，照亮了沉沉黑夜，他开朗的笑声说出了生平最后的一句话语：“神尊，请记住你我的约定。”

    此时，金翅黑鹰与赤面猕猴已帅妖兵赶至姑苏城外，但是受到四海龙王的顽强抵抗，棋皇心知时间紧迫，不容片刻耽搁。杨戬的身体化作一道金色圣光往湖心仆去，顿时湖面形成一道冲天漩涡响彻云霄，棋皇喊道：“神尊，快走！”

    神尊纵身飞入湖心，他回首望着岸边的长心，唤道：“长心，谢谢你来救我，跟我一起走吧。”

    长心湿红了眼眶，婉转地拒绝道：“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快走吧。”

    随着二郎神的金色圣躯湮灭在黑夜之中，湖面恢复了平静，神尊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清水湖，棋皇对玄女问道：“接下来，你的选择呢？”

    冰采铃脸上的腮红早已暴露了一切，她假装不在乎地答道：“我……我怎么可能担心那只臭猴子呢？”

    画面转到灵山，如来早已接到情报，派观音大师在日月井前接迎神尊，此时王母娘娘与太上老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如来轻声说道：“是时候让那只猴子明白神的力量。”

    神尊历经此劫，内心的想法有了一丝动摇，道：“是众神将通臂猿猴逼上绝路，导致他围剿天庭，自命天帝，他虽犯下种种恶果，但也饶过我一命，或许他心中还有向善的一面，如今元始魔尊才是三界的心头大患。”

    “一百年前本座饶他一命，可他如今仍不知悔改，卷土重来，还敢以白骨刀和摄魂珠威胁本座，我怎么放过他？”

    观音大师劝说道：“佛祖息怒，那妖猴虽作恶多端，可他不过想统领三界，自证不凡，而魔尊却是要屠戮人间，两者势必会产生嫌隙，灵山大可不必以一敌二，只要稍加周旋，便可避免无谓的牺牲。”

    灵山斋房内，唐三藏着急地问道：“八戒丢了，连小白龙也不见踪影，为师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悟空答道：“师傅别担心，等俺老孙伤势复原便去打探他们下落。”

    只见沙悟净盯着窗外，小心翼翼地说道：“听说神尊被救了出来，佛祖正讨论夺回天庭一事，看来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

    天庭的卷宗室承载了天神诸佛的一切秘密，通臂猿猴再次找了那位掌管人间灾祸的灾仙，语重心长地说道：“为何人间没了天灾，仍是乱作一团？”

    灾仙放下酒杯，反问道：“无论是人鬼，妖怪仙佛，都离不开贪婪二字，就像当你坐上妖王之位，又窥见天帝之名，渴望执掌三界，一步步走来，得到的越多，渴望的便越多。无规矩不成方圆，天灾让世人对神佛心存敬畏，不敢肆意妄为，当这一规律被你打破，百姓的生活又是否好过以往？”

    “我只是想让人间四季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没想到却是事与愿违。”

    “大将军，你的故事我略有耳闻，现在回头或许还不晚，日后将功赎罪，必能重返仙位。”

    通臂猿猴露出了一阵苦笑，问道：“回头？怎么回头？我吞下摄魂珠，吸噬了我最忠诚的座下神兽，还以玉帝的尸骨做成了白骨刀，大杀天庭，如今早已是妖不像妖，魔不像魔，我还有何选择？”

    “你曾说过你命不由天，你心存善果，善心尚未泯灭，只是受仇恨与至邪的摄魂珠影响心性，只要你愿意，正道魔途，你还有得选。”

    通臂猿猴轻轻一抬手，示意灾仙停下口中话语，说道：“今后人间的灾祸如以往，按时而降，为非作歹之人必受天谴之罪。”

    沉重的步伐刚踏出卷宗室，却见凌霄殿的妖兵守卫全数倒下，通臂猿猴环顾四周，神色慌张地说道：“你终于来了。”

    从屏风之后，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她穿着冰雪似的白裙，光着脚丫行至通臂猿猴面前，棋皇则紧随其后，手里捧着三杯酒。

    “冰采铃，你闯我天牢救人，如今还敢来凌霄殿，你当我这个天帝是摆设吗？”

    “猴子，过了今天，我们不知能否再见，我一直将你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今天就让我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我通臂猿猴的今天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因为你，玉帝又怎会反对我与小云雀的婚事，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冰采莲望着眼前愤慨的神情，陷入了沉默，他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她脑中回忆起了当年，故事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