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红孩儿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你们冥顽不灵，执迷不悟，就莫怪我如来掌下无情。”

    面对如来佛的威胁，铁扇公主与牛魔王并无妥协之意，两夫妻齐心地说道：“我不相信你们神佛，我只想要回我们的儿子。”

    孙悟空此时双眼中只有无奈，花果山的猴子猴孙，罗刹国的大哥大嫂，他如今进退两难，救人势必得罪佛祖，不救又于心不忍。在他最困惑的时候，还是他的师傅唐三藏上前解围。

    “佛祖，玄藏有一言相劝。通臂猿猴怂恿牛魔王，铁扇公主，与花果山的猴众大闹灵山，佛祖若战便正中通臂猿猴下怀。”

    如来佛祖却言：“金蝉子，若我不战，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又怎肯退兵？”

    唐三藏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庇佑，说道：“佛祖，其实牛魔王与铁扇公主无非想见红孩儿一面，所谓爱子心切，佛祖不如网开一面。”

    只见如来将双眼转向观音大师，点了点头，观音大师手持白净瓶，指拈杨柳枝，对牛魔王与铁扇公主说道：“我可以让你们见红孩儿一面，如果他愿意跟你们走，我便让他离开普陀山。”

    “真的吗？”

    观音大师将三根杨柳枝在空中一挥，那天甘雨露洒在法场地上，雨露在地上升起一缕青烟，青烟中朦胧的雨帘顿现普陀山之景。一佛童在景中缓缓出现，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双手合十，深鞠一躬，说道：“善财童子拜见如来佛祖与观音大师。”

    牛魔王与铁扇公主擦亮双眼，那激动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喊道：“儿子，爹娘来见你了。”

    而善财童子却面无所动，那冰冷的双眼给出了绝望的回答，他说道：“二位施主请回吧，红孩儿早已脱离尘世的苦海，皈依佛门，每日在普陀山陪观音大师静心诵经，度化众生，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儿子，别闹了，跟爹回家，你要什么爹都给你。”

    铁扇公主看着儿子颈项四肢的金刚环说道：“肯定是观音逼你这么说的，只要你开口，爹娘就是死也要带你离开普陀山。”

    善财童子摇摇头，转过背去，用低昂的声音说道：“施主，当年红孩儿妖性缠身，本性凶恶，曾伤害过很多生灵，还吃过不少人肉，喝过人血，你们可曾对他有过半分管束？他听说吃了唐僧的肉就能长生不老，便掳走了唐僧，而后被观音大师的净瓶之水降服。”

    牛魔王与铁扇公主跪在地上，苦苦求道：“儿子，是我们错了，都怪我们一时疏忽，没有对你严加管教。要怎么才肯跟我们回去？”

    善财童子的背影渐行渐远，答道：“施主，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们选择。所谓种因必果，既然回不到那个开始，何不忘了这个结局。”

    观音大师将杨柳枝收回白净瓶中，那青烟随之消散，雷音寺内响起了父母哀泣的声音，声声凄，声声落，她开口说道：“牛魔王，铁扇公主，他不想离开普陀山，不想回罗刹国，你们听明白了？”

    孙悟空看着曾几何时不尽责的父母，一步错，百年错，他劝说道：“大哥大嫂，既然你们见到了红孩儿，心愿已了，速速离开吧。”

    牛魔王对着花果山的猢狲说道：“我们走吧。”

    铁扇公主过去抱着观音大师脚下莲花台，苦苦求道：“观音大师，救苦救难，你大发慈悲，放了我儿子吧。”

    “施主，人生凄苦，苦在于求不得，得到如何，失去又如何？人生路漫，韶华弹指倾负。自红孩儿戴上金刚环，聆听佛法教诲，避免苦海沉沦。为何你们还不肯放下？”

    观音大师一语道破玄机，道醒迷途苦海人，牛魔王与铁扇公主拜谢道：“多谢观音大师指点迷津。”

    此时，一道恢宏的剑气袭来，将灵山横空斩断，山体随之崩塌，雷音寺产生剧烈晃动，诸佛失去重力平衡，摇摇欲坠。唯有如来双掌一合，那截成两段的灵山山体上下愈合，完好如初。

    如来的声音响彻方圆百里，说道：“既来之，则安之。魔尊，现身吧。”

    只见雷音寺法场中央，一声惊雷爆炸，那花果山的猴子被炸得血肉横飞，黑色云烟凭空而现，那头上的骷髅舍利，破烂的黑色袈裟，半黑半金的面容，本名血刹如来，今日的元始魔尊。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赤面猕猴，他腰间挎着一刀一剑，分别是妖刀血刃，日月魔剑，他截然不同的神情仿佛变了一个人。

    元始魔尊袈裟一扬，赤面猕猴刀剑齐出，凌空一斩，周围百名猴子的头颅应声落地。孙悟空眼睁睁看着花果山的猴子猴孙，泛红的双眼，怒火中烧，他举起金箍棒一跃而起，如来伸手阻断道：“悟空，住手。”

    孙悟空恶狠狠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大魔头，心中愤愤不平地反驳道：“佛祖，他们在灵山开杀戒，你为何要我住手？”

    “因为本座要亲自收服他们，免得遗祸三界。”

    元始魔尊却在如来佛祖面前狂声笑道：“你脚踩众生，睥睨万物，傲视三界，执掌苍穹。我也想坐拥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