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结
月色下，赤面猕猴强势竟神奇般复原，他邀来万妖女王，举起酒杯，痛饮而尽，一脸忧伤地说道：“女王，明天就是你与神猴大将军决战的日子，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如果没有神猴大将军，你会选择我吗？” 每个人的心底都藏有一壶酒，那壶酒中埋藏着无数心事，若心事无法说出口，酒便是最好的倾吐。只见万妖女王沉默地坐在面前，端起酒杯，却只字不提。 赤面猕猴笑道：“我留在万妖国助你一统妖界，为了什么？明日之战胜负难料，生死难测，有些话，我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什么话？” “女王，就算你打得过神猴大将军，你也下不去手，可他却要置你于死地。你明知我一直深爱着你，誓死效忠万妖国，可到头来，我还是得不到你。” “神猴大将军为了我，他弃仙成魔，与天为敌，为了我，他血染灵山，万死不辞。这份情，无论千世万世，成妖成佛，我们都永不分离。” 这赤面猕猴最不愿听到的话语，问世间有多少爱恨情仇，又有多少人妖仙佛？他提起酒壶，给万妖女王倒了一杯酒，敬道：“女王，也许过了今天，我们就再也没机会一起喝酒。这一杯，祝你与神猴大将军千世万世，终成其好。” 万妖女王犹豫地举起杯，反问道：“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反对我跟神猴将军吗？” 只见那苦酒划入喉间，不过片刻便倒在赤面猕猴身前，他眼角落下了一滴血色泪珠，说道：“女王，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做通臂猿猴。” …… 三日之约一过，万妖国城内，群妖激愤，通臂猿猴孤身前来，灵山的如来，凌霄殿的神尊，以及在万妖国上空待命的天兵天将，纷纷瞩目这场旷世之战，拥有摄魂珠的通臂猿猴，修为万年之深的万妖女王，曾经的眷侣，今日的仇人。 在城池的中央，一块巨大红布遮盖住了一座雕像，在群妖的欢呼声中，万妖女王换上了红色王袍缓缓走来，她手中握着一把熟悉的兵器，渤海紫金枪。 通臂猿猴手持昆仑剑，喊道：“快把紫金枪还我。” 万妖女王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冷峻地答道：“我要以你之枪，败你。” 此时，凤尾蝶问道：“怎么不见赤面猕猴？” 千年树妖眼神刻意地闪避，断断续续地答道：“他……他可能还没睡醒。” …… 清晨，唐僧从睡梦中被悟空惊醒，他一睁开眼睛，悟空正跪在床头，不停地磕头说道：“师傅，你终于醒了。” 唐僧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今天是通臂猿猴与万妖女王决战的日子，他赶紧披上白衣袈裟说道：“快去法场，晚了就没得看了。” 只见悟空泪流满面地抱住唐僧。 “悟空，你怎么了？” “师傅，我求你了，下次说梦话，别念紧箍咒行不行？” 唐僧一脸无辜地挠了挠脑门，说道：“为师也不是故意的……” 朝阳初起，那土中的莲花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它白色的花瓣上粘满了露珠，在阳光映照下，一颗颗的水珠像一粒粒透明的珍珠嵌在上面，一熟悉的白衣女子摘起一朵白莲，说道：“猴子，你还好吗？” 风雪吹过白莲，似光阴无声无息地掠过，白了鬓发，斩了相思。万妖国境内，危机四伏，在那太阳的照耀下，昆仑剑与紫金枪，神光四射，通臂猿猴与万妖女王在神妖窥视下，迎风而立。 通臂猿猴开口说道：“万妖女王，你修为有万年之深，足以跟我一较高下，希望你不要再做退让。” “那我就如你所愿。” 万妖女王挥起紫金枪，尖锋潜蛟龙，枪身回旋杀向通臂猿猴，只见他把昆仑剑舞得虎虎生风，枪来剑挡，剑去枪回，通臂猿猴步一踏，乾坤起手，那点点剑光如星子点缀，翩鸿一剑划断了万妖女王的长发黑丝。 那一束发丝飘落在地，她紧握通臂猿猴的紫金长枪，口中念念有词：“日为坠·月同沉·星卷残云·一枪定乾坤” 万妖女王以通臂猿猴常用的挥枪方式，在空中舞出一道足以砍断千山的枪气，通臂猿猴逝去的右眼紧紧闭合着，他脑海中再次浮现那被深锁束缚的猴子，那猴子说道：“看到了吗？那是你最喜欢的招式，断千山，收万水，一枪定乾坤。” 通臂猿猴一刻走神，未做出任何躲闪，但那道枪气好似有意打偏，从他身旁穿过。那枪气卷起飓风，瞬间穿破了西面的城墙，再闻一声巨响，城外的冰山为止崩塌，那浩瀚的场景让通臂猿猴心头捏了一把冷汗。 万妖女王问道：“你要杀我，却在犹豫什么？我杀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通臂猿猴举起昆仑剑，说道：“你终于承认了，下一剑，覆水难收。” 万妖女王用发狂似地笑声激怒通臂猿猴，道：“你朋友的血流在我的手上，味道是多么的甘甜，你也想尝尝吗？” 凌霄殿内的神尊却心有疑惑，为何这万妖女王会主动承认子虚乌有之事？而通臂猿猴一气之下，将法力全开，那神火天雷同引昆仑剑，那眼中的煞气是无穷的妖力，通臂猿猴愤怒地喊道：“我不准你亵渎我的朋友。” 要达到昆仑剑法最上层的魔流剑境，无非有两种方法，一者是做到无心无我，忘却一切感情，另一者便是将仇恨之力作为吞噬之源。无论哪一种方法，最终归宿都是沦为剑奴。 通臂猿猴将全部怨念灌入其中，那黑色的魔气开始吞噬剑身，剑上的纹路亦开始改变，那日月浮雕渐渐出现在正反两面，它从昆仑古剑向日月魔剑蜕变，灵山的如来见状，心中惶恐的说道：“昆仑古剑竟是日月魔剑。魔尊，看来你被封印释迦山的万年里早已布置好了一切。” 那日月魔剑在通臂猿猴手中，震破了苍穹，那天上的众神之舟不停地晃动，杨戬担忧地说道：“通臂猿猴一身邪物加持，对天庭来说，终究是个必须铲除的祸患。” 万妖女王继续激怒道：“通臂猿猴，那花精死前苦苦叫着你的名字，而你却一直没有出现，你知道有多可笑？” 那丑陋的面容，那令人作呕的笑声，通臂猿猴一剑而起，朝万妖女王挥去。 只见她丢下紫金枪，展开双臂，迎接通臂猿猴的到来，那散发着黑色光芒的魔剑瞬间划破了万妖女王的喉间。那飞扬的鲜血宣告此战的终结，万妖国的子民冲破界限，纷纷朝通臂猿猴扑去。 只见二郎神在天空中一声遏制那群妖怪，吓得他们望而却步。如来与神尊都笑了，灵山雷音寺的法场之内，神佛满颜色欢喜，唯有那唐僧四师徒分外伤心，太白金星与红娘闭上了双眼。 通臂猿猴将剑落在地上，他在想为什么她不抵抗？方才她为什么放下紫金枪？望着从倒下的身躯，通臂猿猴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她的脉搏，显然没有了跳动。 空中飘扬的白雪中夹杂着一朵白莲，那美若天仙的白衣花精再次出现在通臂猿猴面前。 “阿雪，你没死？” 此时，如来念动咒语，那失心咒散了，那被锁在脑海深处的猴子自由了，往事一一浮上心头，通臂猿猴哭了…… 他湿红了眼眶，沉默了许久，问道：“这一切都是如来的安排？” 阿雪看着已经死去的万妖女王，同样伤心地答道：“猴子，对不起。我是如来用一盏宝莲灯芯所化，我接近你也是神尊的安排，为了逼你心甘情愿地杀死万妖女王。” 那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指着万妖女王的身躯，说道：“你不要叫我猴子，只有她才可以。” 他抱起地上的万妖女王，心中是万分地痛苦，他举步维艰，一阵大风吹开了头上的红布，那一座威武的金身雕像傲立在万妖国中央，只见上面刻着“神猴将军亭”五个大字，神尊透过玄光镜对通臂猿猴说道：“妖心魔猴，这就是你杀玉帝的代价。我要你痛失所爱，永世活在懊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