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长生花
通臂猿猴在万丈深渊迅速下坠，他的四周是白茫茫的云雾缭绕，他看不清四周，也看不清眼下，可他仿佛听到一声祥瑞的钟响，蓦然回首，惊觉自己身处一片琉璃仙境。他脚下是黑黑的焦土，焦土里有着一块发光的石头，这里没有太阳月亮，但见那石头却犹如吸收日月精华一般，缓缓孕化，一猴子从石头里蹦出，他周围有千朵白色莲花围拢，就好像那众星捧月的感觉，通臂猿猴环顾四周，说道：“这不是我出生的日月山？” 只见那猴子头戴金冠，穿上金甲圣衣，披着红色披风，手持一把长枪，舞得金光四射，舞得那妖魔抖擞，他踏上风火云飞向了人间。 通臂猿猴看得出神，因为那猴子在人间遇妖杀妖，遇魔斩魔，深受百姓爱戴，斩妖龙，屠兽魔，灭尸王，那一座座神猴将军亭便是为他而起。他积德行善，保卫众生，最终感动上苍，死后灵魂归天，位列仙班，被玉帝封为神猴大将军。 可刚要看到后来，天外飘来一道如来神掌将这幻境击碎，通臂猿猴仿佛从梦中惊醒，他再看看脚下，那一朵朵娇而不纵，艳而不妖的花蕾，说道：“这就是长生花？” 他连忙摘下其中一朵，他终于可以回去见阿雪了，突然，那碎落满地的镜片竟慢慢复原，通臂猿猴只见玄光镜中一只猴子与一只蛇妖在空中缠战。 那蛇妖问道：“大将军，你不认得我了吗？” 猴子愤怒着答道：“我怎能不认得，我化成灰也认得你，受死吧。” …… 菩提祖师在方寸山感叹，这南柯幻境可见过去，现在，将来。若是心有所念，便会困入其中，只见幻境中的猴子把金枪插入蛇妖胸膛，那蛇妖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她说道：“大将军，如来对你做了什么？” 猴子面无表情，一烈火将那蛇妖烧得体无完肤，一声惊雷过后，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归天宫，通臂猿猴心中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人是我吗？” 正当他纠结之时，整了南柯幻境如瓦砾碎落，他四周是熟悉的日月山，他伸手触摸地上的白莲，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这里不是幻境，他大喊道：“阿雪！阿雪！阿雪！” 那个形影不离的身影却迟迟不见出现，忽然从山顶方向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小猴子……” 通臂猿猴向着顶峰迅速攀爬了上去，却见阿雪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她呼唤着猴子，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她问道：“小猴子，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整整一百年了。” “原来我们活了那么久了，这次我真的要走了。” “阿雪，你不是说我摘到长生花，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吗？” “天意难违。” 可通臂猿猴却看见阿雪胸口插着一把蛇纹短剑，那伤口还淌着鲜血，他如痛在身，反应道：“是谁干的，猴子要替你报仇。” 阿雪摇了摇头，艰难地握起通臂猿猴手中的长生花，将它那含苞待放的花蕾戴在头上，用苍白的嘴唇问道：“猴子，我好看吗？” 这时的通臂猿猴湿红了眼眶，他抱起地上的阿雪，答道：“好看，阿雪在猴子心中，一直都好看。” 阿雪躺在通臂猿猴的怀中，缓缓合上了双眸，这一次，她再也没能睁开。寒风中，她头上的长生花开了，那血色残阳深深刺痛了通臂猿猴的石心。他落下了眼泪，或许这是他出生以来的第一滴眼泪，他声嘶力竭地喊道：“阿雪，你不要走，不要走……” 只见阿雪的身体发出灵光，如蒲公英一般消散，化回了一朵被血染红的白莲，也许这就是红莲的由来。通臂猿猴紧紧护着手里的红莲，他怕连这也要随风散去。 此时，一道圣光从天而降，落在这日月山顶上，通臂猿猴一抬头，从金光中走出一位白发老人，名曰太白金星，他说道：“大将军，好久不见。”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太白金星欲言又止，问道：“你想知道她是谁杀的吗？” “你知道吗？” “我是神，神可以知道世间的一切。” “那你告诉我，是谁杀了阿雪？”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天机不可泄露。” 只见通臂猿猴抡起紫金枪，将太白金星压在地上，嗔目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再问你一次，谁杀了阿雪？”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你杀了我也没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 “你练就日月神通，手握日月掌星辰，脚踏火云引天雷，天界主宰神尊法外开恩，可以赐你得到升仙。成仙之后，世间的事你都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如何？” “我成仙之后就能知道谁杀了阿雪，对吗？那我要怎么才能成仙？” 太白金星继续说道：“成仙者，诛尽三川五岳群妖，踏平九山八海众魔。如今渤海之滨，有一只妖狐作祟，危害乡民，如果你能降服她，神尊必会封你为仙，到时你便能知道是谁杀了这白莲花精。” “你此话当真？” “神仙从不说谎。” 通臂猿猴二话不说，吐出风火云，大喊一声：“走！” 独留太白金星在日月顶峰痛哭掩涕，通臂猿猴不知这神仙不仅知道世上所有事，他们还掌控着世上的所有人，太白金星内疚地自言自语道：“大将军，对不起。神尊有命，我不得不为……不是所有仙都与你一样法力高强，敢与天争。” 这一切，他也是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