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金汁

    只不过金国那边的远程力量，也不敢继续向青州城进攻了，因为他们金国自己的人马，也已经慢慢的要登上城头了，如果继续攻击的话，有可能会伤到自己人，他们再无情，也做不出伤害自己人的事情，当然如果不是一个部落集团的人，还是另当别论的。

    当民夫必须要拿起自己手中长枪的时候，一名金国的士卒已经从云梯上冒出了脑袋，民夫身边的两名大宋厢军立刻反应过来，举起手里的长枪，对着那一名金国的士卒就刺了过去，但是两支长枪都被那一名金国士兵的马刀给架住了。

    见此情况，年轻的民夫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于是一咬牙，大叫一声，也对着金兵杀了过去，在另外一名厢军的配合下，成功的把那一个即将登城的金兵给杀掉了，算是见了第一滴血。

    因为守军凭借城墙的优势，所以得到了很大的守城便利，前方的战斗慢慢的变成了一种相持的局面，而在城墙最前方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两边士卒的绞肉机，不断的有两边的士卒死在战斗之中，相对的金国作为进攻的一方，死亡的人数自然会更多一些。

    之前在张侃的建议下，郑宗孟命人准备了许多的金汁，金汁就是煮沸的粪便尿液合在一起，因为其煮沸之后颜色金黄，美其名曰“金汁”，古代守城的时候经常会使用这样简单的守城利器，不仅可以烫伤敌人，且大家都知道粪便肮脏，其中含有很多的细菌，一旦因为身上沾染了金汁出现皮肤伤口。

    一般情况下金汁造成的这些伤口会马上溃烂，难以医治，就算只是轻微的烫伤，最后也会因为化脓、感染、发炎，最后死掉，可以说金汁是很歹毒的。

    这些金汁在守城之中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就比如带队攻击西面的金国大将阿里，他本来是准备亲自登城的，结果因为那里的人开始使用滚烫的金汁了，最后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他还是没有到前面去亲自进攻，只是在后面坐镇指挥，这就是金汁带来的震慑作用。

    看到青州城防守的还算是比较严密，这个时候秦桧才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没有想到在历史上就如草包一样的郑宗孟，竟然还有两把刷子，倒是自己小瞧他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大宋选拔武将的时候，不只是要考核他们的本身的武艺，如骑术、弓箭这些，同时还需要考较武经七书这样的兵法，大宋重文轻武本来就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虽说到了最后很多人为了能够高中武举，最后反倒是本末倒置，只是抱着书本读死书，反倒不重视实际的战斗考校，所以容易出现纸上谈兵的情况，就比如之前郑宗孟想要在狮子山埋伏完颜宗弼，实际上就是因为他过于的将自己学到的兵法给理想化了的结果，却不重视实际情况。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武经七书上面有很多描述，都是实战总结之后得到的经验之谈，是非常合理的战术运用，而且不一定真的需要领会其中的要义，就算只是在合理的情况下，照本宣科的去运用上面的知识，又或者说是将其中的一些有用的办法，照搬运用到实际的行军打仗中去，还是能够起到非常大的效果。

    金汁这个照本宣科的产物，这一次无疑是在守城的过程中已经立了大功。

    一连五天的进攻，在金国大军的强大压力之下，青州城内的守军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势，给金国大军造成了超过五千人的死伤，这也和金国最后两天的攻势并不强有关，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大宋这边也没有多好受，因为守城士卒之中有大量没有经验的民夫的存在，所以死伤还是比较惨重的，一般情况下，守城的时候三比一的战损比是比较能够接受的，当然如果守城士卒较为精锐，十比一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青州城这五天却死了一千三百余人，重伤五百余人，其余轻伤近千人，伤者都已经受到了妥善的救治，有些实在是重伤不治的，也在人道起见，给了他们一个痛快，免除了他们的痛苦。

    在那样一个年代里，医疗条件是非常差的，基本的消炎、处理伤口、伤口缝合都很难做到，如果是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基本上都只能够听天由命，有的人通过自己身体的强壮还能够保下一条性命，但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则是感染之后，只能够在伤口溃烂引起的高烧之中离开人世。

    虽说损失惨重，但是现在城内召集起来的数千青壮男女，基本上都已经见过血了，你没有看错，现在城内只要是比较强壮的女人，也必须参加到守城的战斗之中来了，这也是郑宗孟和张侃不得已为之厄事情。

    郑宗孟麾下现在还有两千禁军精锐，这些人被分为了两队，之前他们是不需要出战的，只是在城下待命，随时准备应付紧急的情况，在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出战了，现在更是守城的主力人马。把他们分为两队，就是让他们能够互相轮换参与进防守之中，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他们最大的战斗力。

    另外的四千人之中倒是百姓和厢军一样一半，百姓之中已经有人在战斗之中成长起来了，很多都已经不再是生涩的百姓了，他们至少能够拿起手里的武器，熟练地进行守城了，这是这段时间他们的成长。

    秦桧这段时间在金国大营之中倒是过得很滋润，基本上不需要他做什么，只用跟在完颜宗弼的身边就可以了，这也是监视他的一种变相的方式。不过在金国的大军之中，伙食还是非常不错的，每天都有牛羊肉可以吃，喝的也是马奶酒，虽说一开始不习惯，后来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这种漠北的饮食风格，他可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