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锻体
天刚刚亮，叶舟豁然睁开眼睛，花费了一夜的时间再次炼化了三滴日月精华，真元再次恢复到全身状态，但身下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 寒热之劫造成的痛苦对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但叶舟却渐渐发现，自己已经快习惯了。 他手中把玩着一个小玉瓶，能感受到其中有液体在摇晃，脸上不由露出满足的笑容。 不知不觉距离上次论道已经过去了十天，叶舟一回来就每日苦修不止，跟一个苦修士一样，炼化日月精华，稳固自身修为。 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已经稳稳踏入真人中期的境界了，根基稳固，短时间是看不到继续突破的可能了。 但手上的日月精华不但没有少，反而每日都有盈余，已经积累了半瓶，差不多有七十滴了。 一时间，他有着一种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穷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暴富起来，却有钱不知怎么花的感觉。 日月精华光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随时随地都在缓缓消散。 拿出去交易换取其他修行资源是个好办法，但现在却不行。 他之前用二十滴精华与李问、路还真交换功法时，已经说过灵液没有了，若这时再拿出来，就太显眼了，恐怕会引来他们的窥探，若是泄露宝珠的秘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该修炼法术了！”叶舟暗暗道，必须找个办法把日月精华消耗掉，不能白白浪费。 他可是从李问和路还真二人手中得到了两本法术，一本《符道真解》，一本《龟蛇经》。 有日月精华的充足供应，他不怕真元消耗殆尽，自信能很快学会这两本功法。 毕竟现在很少有修真者能像他那样，不顾真元消耗，不知节制地练习。 叶舟先打开了那符道真解，仔细浏览起来。 画符需要媒介，以朱砂黄纸最差，但也是最为通用的方式，紧接着就是以玉为媒介，以修士灵血为墨可制成品级更上一个层次的玉符，在这之上还有什么龙皮纸、凤凰血这些神话中的物事，在现在这世道是想都不要想了。 叶舟只能从朱砂黄纸开始练起。 现代社会的神奇之处就是不管你想买什么，在网上都能找到卖家。 很快他就在网上订购好了足够用一个月的朱砂黄纸，但估计需要两三天才能到。 叶舟只好又看起了龟蛇经。 根据李问和路还真所说，这龟蛇经是武当派入门功夫，练到极致，就能打破任督二脉突破为先天，称之为武道宗师。 到了这一步，就与风水宗师十分相似了，踏上以武入道的门槛，正式开始修真之路，但不仅仅如此。 道家是三教九流各个流派的祖先，各种技艺无论是铁匠、木匠还是琴棋书画，只要能达到宗师之境，自然而然就会拥有沟通天地灵气的手段，踏上修行之道。 所以修真者才会有武道、剑道、符道……各种各样的法术手段。 道无大小，日月星辰是道，砂砾水滴也是道，万般都是道！ 若是能悟通各自背后的大道奥义，自然而然就能吸收天地灵气炼化真元，脱胎换骨，发挥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 万类霜天竞自由，这也正是修真的精彩之处。 不过虽然有各种入道的法门，但最后都殊途同归，一旦入道，那求得只有一个“道”，修得只有一个“真”，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只是可惜随着社会发展进入新的人道纪元，那些古老的技艺都已经渐渐失传，凡俗间也只有风水之道和武道在苟延残喘而已。 以武入道的修真者，通常近身战斗力极强，肉体锻炼得金刚不坏，走得是以力成圣的路子，在佛门之中被称为金刚法！ 这种争斗手段不佳外求，全靠肉身。 叶舟已经是修真者，自然不用以武入道，但这种争斗法门却可以学一学。 这样一来，即使真元耗尽了他也不会完全丧失战力，可以凭借肉身周旋。 叶舟已经是修真者，自然不用以武入道，但这种争斗法门可以学一学。 古册在面前摊开，龟蛇经的内容也呈现在眼前，入眼的就是一副龟蛇交缠的道图。 龟蛇相交，是为玄武。 玄武是北方之神，真武大帝的象征，也正是武当山的道家图腾。 这图画古意浓郁，内有神韵，是一副少有的古画，仿佛让人亲眼目睹了玄武的精髓。 将古册一页页翻开，每一页都有一个人形图像，看不清面目，但身体却摆出一个个姿势，似龟盘坐不动，又似蛇轻灵游走。 每一个人像上都画满了一个个黑点，各自有红线贯穿全身，路线各不相同。 叶舟研究了一会，就弄清楚其中的玄妙。 这红线是真元运行图，那些黑点则是一个个穴道，只是上面只标注了位置，却没有名称。 似乎写下这本书的人认为修炼的人了解穴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偏偏叶舟并不清楚，这就有点尴尬了。 人体三百六十五个明穴，合周天之数，又有暗穴无数如漫天星辰分布浑身，奥妙无穷。 有些穴道靠得太近，实在很难区分开来。 叶舟自认为以他三脚猫的造诣还是不要冒险了。 他在网上仔细搜索人体经脉穴道图，一一校对，最后才终于确定下来。 九为数之极。 这龟蛇经也有九式，四式为龟之形，为守式，分别是灵龟敛息、灵龟缩爪、灵龟探头、灵龟脱壳。 四式为蛇形，为攻式，分别是玄蛇吐息、玄蛇盘踞、玄蛇出洞、玄蛇蜕皮。 最后一招则为龟蛇合击！ 这上面的招式十分精妙，哪怕不是修真者，习练这些发力技巧，恐怕也能成为强悍的国学大师。 以真元代替肌肉劲力，不知这武学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叶舟不免升起几分期待，开始习练起来。 他没有练武的经验，从一招一式开始学起，发现这些武学招式难度极大，甚至挑战人的身体极限，不一会就做的腰酸背疼，筋带都感觉被拉断了。 但这与炼化日月精气的痛苦相比又算不了什么？ 叶舟咬牙忍住，体内真元自然而然流动起来。 他先从第一式“灵龟敛息”开始做起，做完龟形四式，又开始从“玄蛇吐息”习练蛇形四式，最后完成最后一招“龟蛇合击”。 一套动作打了下来，他立刻发现了奇异之处，真元跟随着九路招式流动全身，正好形成了周天大循环，不停渗透入体内。 他只感到身体被放在火中炙烤，似乎在发生着某种极速的蜕变。 叶舟没有就此停手，继续演练招式。 从刚开始的生疏到最后的越来越熟练，他一招一式渐渐显得朴实无华，却内有神韵，看上去就像一个龟蛇趴在地上，缩头探爪，形象生动。 但最大的变化还是身体内部。 叶舟一遍一遍习练龟蛇经，真元急速调动起来，化为熊熊的火焰炙烤着全身。 他只感到浑身燥热无比，如同被放在火炉中捶打，顽铁不停被打磨，最后变成无坚不摧的精钢神铁。 这就是武道锻体独有的效果。 以武道为本，以肉身为铁，以真元为火，使自身发生蜕变和升华。 等到最后，他整整做了十遍，体内真元彻底消耗殆尽，才停下手来。 恶臭扑鼻！ 叶舟低头一看，自己浑身泥垢，乌黑一片，体内的毒素和杂质被排了下来。 他舒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内视体内空荡荡的真元，打开小玉瓶将三滴日月精华用清水稀释之后，一饮而下。 那熟悉的寒热交叠的剧痛再次袭遍全身，叶舟盘坐不动，苦苦忍耐。 但就在他心灵陷入一片澄净时，心湖陡然泛起淡淡的涟漪。 他灵机一动，武道锻体是以真元的霸道强行锻造肉身，这日月精华寒热到了极致，是一种远远比真元更加霸道的极致力量，自己何必强行忍耐痛苦将它转化成真元，这样反而会让它温和下来失去霸道属性，若是让日月精华直接强化身体，岂不是更好！ 这样的方法咋一看上去就是天方夜谭，但叶舟却觉得大为可行。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静坐观想的方式来炼化日月精华，以练武这种动的方式，还从没干过。 虽然可能因此带来更加巨大的疼痛，但叶舟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若能借助日月精华增强自身，疼痛又算得了什么，有的人想尝试还做不到呢？ 这也是为什么那李问和路还真知道日月精华的后患后，还毫不在意的原因。 既然做出了决定，他就不会拖延，干脆行动起来。 叶舟陡然站起身来，一动起来，日月精华在体内加速流动，疼痛加倍，整个脸都痛得扭曲起来。 但他还是死死咬住牙，一招一式开始打拳，演练龟蛇经。 招数缓慢，如广场上的老头老太太打太极，不敢用力，但每一招每一式都缓缓演练，没有丝毫变形。 渐渐叶舟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从内而外透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如同一尊金人一般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