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只有一个!
“这真是锄禾?不是局长的偃甲?”苏韵寒无语了,右手握拳重砸操作台,感到深深挫败。 堂堂材官级机甲,竟被一头锄禾碾压?而且,还是全方位的碾压! 不过,颓废情绪只持续了片刻,她很快神采飞扬起来。 “我猜的没错!这小子偷偷改装机甲,肯定要干坏事,非奸即盗!”苏韵寒眼睛一亮。 但紧接着,杨队的话又在耳畔响起:“有证据么?” 这句话如一盆凉水泼下,令她再次垂头丧气。 机甲驾驶舱中,苏韵寒靠着椅背,脸色千变万化,心情如过山车般一波三折,实在刺激极了。 “没证据?可以跟踪他!”她下定决心,抓起手机一个单键拨号,“福伯,给我弄辆破车来,越破越好!” “破车?”手机中响起苍老声音,语气迟疑,“我想想……牧龙人?陆地巡视者?还是狂飙?” “破车!福伯,我说的是破车!”苏韵寒气急,在驾驶舱中张牙舞爪,但对方显然是看不到的。 牧龙人?陆地巡视者?狂飙?还嫌本小姐不够显眼么? 她愤愤地想。 “大小姐,车库里最破的就是这几辆了。”苍老声音顿了顿,似在思索,“行,我车行去租一辆。” “车行晚上开门么?”苏韵寒提醒道。 “不开门,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开门。”苍老声音一笑,浑不在意道。 挂断电话,苏韵寒重新振作起来。 她不通人情世故,却能在警察局混得风生水起,当然不止是能力出色,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套用蝙蝠侠的一句台词——你的超能力是什么?我很有钱。 …… 一辆不起眼的奇瑞停在街角,车中坐着一个大框墨镜的少女,即使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依旧难掩其俏丽动人。 正是苏韵寒。 她在盯梢。 不过,整整一天,潜升小店根本并没有开门! 这一周来,赵潜日夜加量练习,今天总算告一段落,回家后就睡得昏天黑地,鼾声如雷。他太累了,还得养精蓄锐,备战后天的机甲角力赛。 他安枕而卧,睡得心安理得,却不知道街角还有一位美丽女警在为他站岗,嘴里千万遍地咒骂着他。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赵潜才恋恋不舍地起床,他是被咕咕叫的肚子吵醒,不得不起。 他也懒得出门,在对面的家常菜馆点了几个小菜,门口一摆,吃吃喝喝,好不快哉。 大战在即,赵潜自不会亏待自己。 “这人……难道不知道紧张和害怕么?”苏韵寒看着这一幕,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恨得牙痒痒。 她折腾大半夜,又守了一整天,有困又饿,墨镜后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不知道得睡多少美容觉才能补回来。 这小子倒好,好吃好睡,没心没肺,这还是个合格的犯罪分子么? 苏韵寒愤愤地想着。 嘎吱! 一辆货车停下。 “是赵潜先生?您要的货物到了,请签收。”一名送货员道,“需要帮你搬进家么?” “送货上门?服务真周到!”赵潜点点头,微笑道,“那就多谢了。” 签单,付账,货车离开,他也吃饱喝足,回屋睡回笼觉。 他并没注意到,一辆奇瑞开足马力,向货车猛追而去。 …… “一氧化二氮?工业笑气?”苏韵寒亮明警察身份,等得到答案后,眼中精芒闪烁。 她在警校时可学过,笑气是最常用的麻醉气体之一! “逮到你了!” 苏韵寒握紧拳头,推理之魂又一次熊熊燃烧! “真相只有一个,”她用右手中指扶了扶大框墨镜,动作和传说中的死神小学生如出一辙,笃定地判断道,“是——绑票!他睡了一整天,肯定是在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动手。” 苏韵寒踌躇满志,觉得自己的推理天衣无缝。 “时间会证明一切……”她压低嗓子,学着动物世界中的磁性声音,故作高深道。 …… “机甲角力赛?” 一路蹑手蹑脚地追踪,当苏韵寒看到那张硕大牌子,怔了半晌后,心里生出素质三连的强烈冲动! “他改装机甲……是为了机甲角力赛?”她喃喃低语,继而怒气冲冲,“那干嘛鬼鬼祟祟的?” 她差点气炸了! 但很快,苏韵寒回过味来,满脸苦笑。 她想起来,对方根本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所有的“罪行”,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脑补。 “苏韵寒!三天了,你跑哪去了?”这时,对讲机中传来杨越的愤怒咆哮。 杨越很少直呼其名,一般都叫“小苏”,此刻显然是怒火攻心,音调高亢,震得驾驶舱都在抖动。 “我,我在机甲角力赛的现场。”苏韵寒被吼得哆嗦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哦?”杨越似乎一愣,“你已经得到消息了?” “消息?”苏韵寒也一怔。 “算了,”杨越也懒得多说,“这次机甲角力赛收视不错,电视台领导已经跟咱们上面打了招呼,由你负责巡逻,维持秩序。小苏,你的缉捕还有燃油么?” “有!”苏韵寒点点头,有气无力道。 …… “大家好,我是甜甜。我已经在机甲角力赛的赛场了,你们看看,好多机甲哦……”甜甜举着自拍架,捏着嗓子,一口标准的娃娃音。 手机弹幕中,飘过一片“美美美”的赞誉。 “咦?这是什么机甲?看着挺帅的!”甜甜移动自拍杆,镜头聚焦向一台银色机甲。 此机甲体态矮壮,样式古老,但上了层银漆,似乎还抹了层油脂,透出流线之形,线条如水,颇为显眼。 “什么机甲?从没见过啊……” “不过,看着很新,样式倒是挺老的。” 弹幕议论纷纷。 “那是锄禾,农用机甲罢了,还是早就被淘汰的。”有人一语道破。 “农用机甲?不可能吧?”另有人反驳。 “怎么不可能?这就是锄禾,我家就有,小时候还亲眼见我爷爷驾驶过,不过报废好多年了。” “锄禾?我刚刚百度了锄禾,的确是这模样……” 更多弹幕附和。 “虽然是锄禾,但轮廓弧线相当流畅精细,似乎是珩磨和微雕过,且工艺水准极高!”弹幕中还是有能人的。 不过,大多数人根本不懂何谓“珩磨”,自然没人在乎,很快就被其他弹幕淹没。 “老式农用机甲?”甜甜丢了脸,赶忙往回找,讥诮一笑道,“这人是来搞笑的么?我华夏帝国物华天宝,果然人才辈出啊……” “就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滴滴,老司机开车了。” “房管,快封了他!” “老爷机?一看就有好几个甲子的功力,看来是扫顶僧一级的顶尖高手!” …… 一时间,讨论热络,弹幕如潮,有的插科打诨,有的则开足马力,继续嘲讽那架“老爷机”。 三位主持人坐在高台上,自然也看到了银闪闪的锄禾。 “他真来了?”李烟直一愣,神情饶有兴致,“这涂漆……是新名字?” 却见,锄禾的身上镀了层亮银新漆,“锄禾”二字被抹去,换上潜升小店的商标,下面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古篆——“凤凰”! “凤凰?表示这台改装机甲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么?这寓意不错。”李烟直轻抚胡子,浅笑道,“这年轻人野心还真大!” “一个名字罢了……”薛落雪却摇摇头,不动声色地讥讽道,“我倒听人说,草鸡就是草鸡,飞上枝头也不能变凤凰的。” 李烟直讶异,转头看了她一眼。 卢昌面则有不爽,心中暗道:薛落雪怎么又扮起毒舌了?这不是和自己抢戏么? 薛落雪自知失言,俏脸泛起红晕。 对于赵潜,她明知道是自己错了,但心里那关就是过不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证明什么,反正就是看对方不顺眼,想看他吃瘪。 “我来看看,它的第一轮对手是谁……”李烟直低下头,看后眉头耸紧,“开碑?” 薛落雪听到“开碑”二字,面露幸灾乐祸。 开碑是挖矿机甲,底盘低,力量强,虽不是夺冠热门,但也是最具竞争力的参赛者之一。 “真不幸……”轮到卢昌发扬毒舌风范了,“我要送锄禾两句话——‘你好’,还有‘再见’。” 显然,他不看好锄禾。 “运气太差了。”李烟直摇头,面露唏嘘,他同样不看好。 比赛开始。 机甲角力的规则,是两台机甲对面而立,额头互抵,十指相扣,在裁判员喊下“开始”后,脚下发力,相互推挤,将对方推出圈子者获胜。 三轮角力,采取三局两胜制,纯粹是力量比拼,没什么花巧,也难弄虚作假。 现场共八座擂台,同时开始比赛。 “锄禾?农用机甲?你想笑死我么?”开碑机师嗓门巨大,声音张狂,“老子一只手就能放倒你!” “请!”赵潜心态平和,自不会和他一般见识,操控着机甲右手抬起,掌心朝上,做出一个极具宗师风范的起手势。 不过,大衍械手一个搅和,锄禾右掌竖起,直接竖了个中指。 “找死!”开碑机师见状大怒,怒声咆哮道,“小子,我要捏碎你的骨头!” 轰! 轰! 轰! 轰! 引擎轰鸣四起,八座擂台同时开赛。 才几分钟的工夫,第一回合结束。 擂台上,裁判开始报分。 “拔山,得一分!” “黑皮,得一分!” …… “锄禾,得一分!” 锄禾虽换了标志,但登记名是锄禾,名字自然不变。 “什么?” 三名主持人闻言一愣,几乎同时转头,望向西北角的擂台。 由于这轮较量中有上届的冠军拔山,所有人都盯着那座擂台,根本没有人关心一架锄禾的死活。 但谁能料到,锄禾竟能在开碑手里拿了一分! 甜甜也注意到这一点,吃惊地望去,一脸讶异。 在她直播间的弹幕中,更有无数双手抱腮,嘴巴呈O形的弹幕表情流过。 “我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爷机赢了?” “六六六……”